第6章 舍己救人

一日,惠能进入粤北山区,小路曲曲弯弯,群山层峦叠嶂……

转过前面一个山坳,有一条小溪在路边潺潺地流过。突然,一阵震耳的呼啸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惠能警觉地朝前察看。

只见不远处,有一只斑斓吊睛大白虎在追逐一头梅花鹿。

惠能见状,知道梅花鹿肯定无法逃出虎口。

“怎样才能助梅花鹿逃生?”

惠能迅速察看了周围的地形,前面有一块高耸的石壁,不禁一拍大腿:“有了!”

惠能把身上的行李往路边一丢,弯腰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待梅花鹿拼命地朝他前面逃奔过后,那只大白虎随即赶到。

惠能一个箭步迎着老虎冲过去,握着石头的右臂猛地一抡。

刹那间,那块石头如炮弹出膛,朝着大白虎射了过去。

惠能自小上山打柴,用石子打树上的小鸟,手臂健硕,掷出石头的力度当然大。

只听到“啪”的一声,石头重重地击中这只大白虎的头颅。

惠能抡出去的这块石头力大势沉,打得老虎的头颅血流如注,痛得它大吼一声,收势不住,腾扑起后“咚”地滚落下山沟去了。

梅花鹿则趁机拼命地往前逃走了。

大白虎猛吼一声,从沟里爬上来,朝着惠能猛扑过去。

惠能飞步跳到了一株大椎树后边,老虎扑了一个空。

当它移动脚步,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的大树连个人影也没有。

惠能趁老虎扑空之际,迅即朝那边的石壁冲去。

靠近石壁之际,惠能脚下猛然一踩,双腿骤然发力,身影像灵猴一般跃起,双手抓住凸出的岩石,快速往上攀爬,整个动作比灵猴还灵敏,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攀爬到岩石的顶部。

大白虎不甘心让惠能就此逃脱,咆哮着试图往石壁上扑。

老虎爪是硬邦邦的,无法抓住那些凸起来的岩石。

大白虎反复扑腾了好几次,不但抓不到惠能,反而弄得它的利爪发疼,从高处跌下,直痛得在地上打滚,只好在石壁下眼睁睁地望着惠能越攀越高,最后它无奈地摇着尾巴离开了。

惠能确信大白虎走远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个雀跃,“崩”的一声从石壁高处跳下地来,找回行李,感到口渴难耐,便到小溪旁掬口溪水喝。

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救命”的叫喊声。

惠能连忙遁声奔去,不由得叫了起来:“哎唷!”

原来,有一位姑娘正在忘命地朝这边奔来,她的后面,有一头斑斓老虎追着,并且是越来越近了。

惠能可谓是猛虎也见多了,故此,他不显得慌张,站定想了想,从路边捡起了一块拳头般大的石头,又执起了一截木棍,一边勇敢地迎上去,一边叫道:“别惊慌,我来救你!”

姑娘见有位汉子前来救自己,朝惠能这边飞快地奔跑过来。

惠能向那姑娘道:“你快躲到我身后的那块大石块后面,待我来对付这只老虎。”

“好。”姑娘遵嘱,跑到大石块后面躲了起来。

那只斑斓老虎见姑娘蓦地不见了,而惠能拦在路中央来,咆吼着,张牙舞爪地朝惠能扑了过来。

惠能不跟老虎硬拼,身子异常灵活地一撇,闪开了。跃起的老虎扑了一个空,落到惠能的身子后面。

惠能趁老虎还未来得及再作反应,右脚踩地一拧,快速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右手举起了木棍。朝老虎的屁股狠狠地击下去。

老虎扑食不到,反遭棍击,一个翻腾,在地面打了几个滚,转过身来,虎视眈眈地盯住惠能。

惠能知道,此时已是势成骑虎,千万不可退却,不然,反而会被迫上前来的老虎吃掉。于是,他也瞪大了眼睛,盯住老虎。两者成了对峙之势。

老虎前肢往下趴低,再扑腾丽起,张开大嘴,呲着锋利无匹的尖齿,朝惠能再度扑来。

惠能临危不惧,觑个正着,左手的石块朝着老虎的大嘴里猛地掷去。

平日,惠能在深山打柴为生,常常用石块掷打大树上高高挂着的野果,命中率相当高。如今,两者的距离挺近,而这老虎张开的是血盆大嘴。

惠能这用力的一掷,石头直接掷进了老虎的咽喉里,哽得老虎要吞吞不下,欲吐吐不出,十分难受。它在地面打了好几个滚,滚下山坡,狼狈逃命离去了。

那姑娘惊魂甫定,从大石块后走了出来,上前向惠能施礼:“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没什么,难道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大活人被老虎吃掉不成?”惠能摆了摆手,他抹了抹额角的汗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双峰山南山村,隶属曲江县管辖。”被救的姑娘喘过气后,回答道。

惠能打量着她,问:“你是?”

姑娘回答说:“小女子名叫刘小兰,住在附近的南山村……”

刘小兰正在说着,突然,只见她大叫一声,砰然倒地。一条毒蛇消失在草丛中。

有两个在溪水边洗衣的姑娘叫到刘小兰的惊叫声,急忙向她跑了过去,询问倒在地上的刘小兰:“小兰,你怎么啦?”

小兰已经接近昏迷状态,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了指脚的方向。

两个姑娘看看她的脚踝,同时惊呼着:“啊,天哪!小兰被毒蛇咬啦!”

“像是七步蛇!”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呀?”

“……”

两个姑娘惊惶失措,只知呼天唤地,哭啼流泪。

惠能解下扎带,紧紧扎住小兰的脚脖子,对两位姑娘说:“快,把她扶起来,我背她去找医生。”

一个身穿绿衣的姑娘说:“俺村没有医生。”

惠能说:“土郎中也行。哪儿有看蛇伤的土郎中?”

姑娘指指远方一座大山,说:“翻过那座山,有一个采药老人,听说治蛇伤很灵。”

另一个姑娘说:“恐怕来不及。这是七步蛇咬的,不出半个时辰,毒气就会扩散到全身,万一毒气攻心,就……”

绿衣姑娘又哭了起来:“那,那么,小兰岂不是没救啦?”

两个姑娘相互抱着,嘤嘤哭啼起来。

小兰被毒蛇咬伤的脚已经肿胀得老大,乌青的毒色从伤口正在向四周扩散。

惠能转了一圈,跑到河边的荆棘丛中,折了一根锋利的荆棘刺,在她伤口上划开一个十字,毫不犹豫地趴下,用嘴吸毒……

小兰的脚从青紫慢慢变白,而惠能自己却被蛇毒所染,口舌肿胀,脸色晦暗。

小兰也开始有声音了,但他却一头扎到地上,昏了过去……

两个姑娘急切地喊:“壮士、壮士,你怎么啦?快醒醒呀!”

无论她们怎样摇晃,惠能却毫无反应,像已经死了过去……

小兰的哥哥刘小彬与几个年轻人闻讯赶来。他们中间一位腿脚利索的小伙子去村外请郎中,另几个就轮流背着惠能回到刘小彬家。

及时赶到的郎中为惠能把了脉,说是不要紧,毕竟是间接中毒,几剂药就会好。

然而,三天过去了,惠能却依然昏迷不醒,像个死人似的毫无知觉。

小兰已经痊愈了,她坐在惠能的床边,一边垂泪,一边擦拭他黑紫肿胀的嘴唇。

刘小彬本来是一个颇有风度的书生,此时却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自言自语说:“这可如何是好,都已经三天了,灌了那么多药,咋就不见效呢?”

小兰泪如泉涌。

刘小彬说:“他是咱家的大恩人,万一为救咱小妹而死,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

小兰“哇”地放声大哭。她奔到堂中悬挂的观音菩萨像前,磕头如捣蒜。不知磕了多少头,她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您无处不在,法力无边。您可怜可怜我这小女子,救救我的恩人吧!只要让我的救命恩人活过来,我刘小兰情愿再被毒蛇咬死!菩萨呀,我前生造的孽,就让我一人承担吧,千万别连累别人,这可是个大好人啊……”

在小兰喃喃的祷告声中,惠能的一根小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皮颤动着意欲睁开。刘小彬大喜过望,高声呼叫道:“谢天谢地,恩人醒了!终于醒了!”

惠能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了一声。

小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五体投地拜倒在观音菩萨像前。

几天之后,惠能终于可以下床了。刘小彬搀扶着身体依然虚弱的惠能坐上椅子,说:“大恩人,小妹之命是您所救,请受小彬一拜。”

惠能急忙拉住正欲下跪的刘小彬:“你这是干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类有同情之心。我相信,你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刘小彬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佩服您舍己救人的菩萨心肠。何况,你救的是我妹妹,我……”

惠能打断他的话,恳切地说:“这真的不算什么,人生在世,如果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救助,那还是人吗!”

刘小彬握着惠能的手,说道:“好,大恩不言谢。兄台,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想法报偿。”

小兰沏好茶,端上来,给惠能施礼敬茶:“恩人,请喝茶。”

惠能急忙还礼:“不敢辛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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