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一抖,“可是小姐要如何……”
经过今日,阿蛮更知道了那位九千岁是什么样的存在。
仅仅一块令牌!
就能逼退五公主那样的人!
这样可怕的人,小姐……
虞清凰也不知道要如何。
那样一个存在,她又不了解。
但她没法之前想的那样慢慢来了!
就算再危险,她也必须去做!
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方法!
虞清凰又看向眼前眼睛已经肿得桃子一样的阿蛮。
“小姐……”注意到她视线,阿蛮喏喏的唤了声。
“阿蛮,”虞清凰黑眸难得带上了几分冷意,“如果你还想留在我身边,旁的都没关系,至少,你绝对不能再生出那种用意儿的命来换我命的心。”
“不仅是意儿,你也不能生用你自己的命来换我命的心。”
她是不惜一切代价都想活下来,这个代价可以是仇人的命,可以是别的她能付出的。
但绝不是在意她,她也想保护守护之人的性命!
阿蛮身形猛地一颤,泪如雨下。
“小姐……”
又赶紧三两下把眼泪擦干净,“奴婢不哭!”
她不能这么脆弱。
她要努力帮上小姐!
正在这时外面有婆子禀报,说是汤药熬好送来了。
阿蛮立刻起身,把脸上的眼泪抹得更干净后才开门出去。亲自把药端进来都没等虞清凰开口,率先喝了两口。
虞清凰想阻止都来不及。
“小姐,等一下奴婢无碍你再喝。”
经过今天虞清凰的生死困境,阿蛮一下子成长了不少。算是彻底看清了自家小姐在这相府如何杀机四伏无依无靠。
虞清凰看着阿蛮,不但没感动,语气反而更冷了些,“阿蛮,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也就是这汤药无毒,要是有毒呢?
阿蛮比她小一岁,五年前她救阿蛮时,阿蛮才十一岁。
当初师父到底是如何知道,那时小小年纪的阿蛮日后会忠诚得眼前这样犟牛一样的?
不管如何,她接下去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如果你做不到听从吩咐,我真的只有让人送你回北漠了。”
阿蛮仓皇又绝望的扑通跪下,“小姐……”
“我,我听话……小姐,你别赶我走……”
虞清凰有些难过的看着她。
阿蛮是异族姑娘,规矩一直都不算多好,她也不在意那些规矩。
可前路艰难,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她有些微哽咽的道,“你起来吧。”
“阿蛮,我们都要活下去,一起活下去,你明白吗?”
阿蛮很想哭,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只拼命点头。
虞清凰心底叹了声。
除了阿蛮他们这些人,除了意儿,她身边再没有旁的亲朋。
她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出事。
她耐心的给她分析形势,“你放心,接下来几天只要那位九千岁那边没任何动作,相府不会有人敢冒险暗害我。”
至少她那位养父是绝对不会冒然出手的。
只要养父不出手,便也不会允许别人出手。
事实也如此,这药没问题。
不仅如此,送来的药膏也都是极好的。
大厨房王大厨送来的食物也都是清淡又利于养伤结疤的。
只是入夜后,意儿还没醒来,若不是自己就会号脉确认他无大碍,虞清凰真的要冒险立刻给他想办法从外面请大夫。
夜越发深。
平素此刻在西厢院外巡夜的家丁婆子今夜却静悄悄的。
在门口守夜的阿蛮听到靠近的响动瞬间警惕起来。
认出眼前的人是在外院伺候的,阿蛮打起十二分的戒备,立刻挡在门前。
虽然小姐那么说,但小心点总没错。
“你不是在外院的吗?小姐吩咐过,没她的话,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内院。你是把小姐的吩咐抛到九霄云外了?”
来人垂头恳切道,“奴婢玉屏,求姑娘通传一声,奴婢想求见二小姐。”
现在外院的人都是相爷新派来的!
这个玉屏悄悄摸摸来求见小姐,要做什么?
阿蛮警惕十足。
就在这时,屋内虞清凰的声音淡淡传来,“阿蛮,让她进来吧。”
阿蛮一愣,虽不知小姐为何让这个玉屏进去。
但她还是没放心,眼神锐利的盯着玉屏。
见玉屏一直没抬头,才给她打开门,“你进去吧。”
“多谢姑娘。”
玉屏进来后,也不敢抬头乱看。
倒不是她知道屋里有蹊跷藏了人,而是二小姐不准她们进来里屋,想必是不爱人进来就乱打量的。
“你叫玉屏是吧?刚刚你和阿蛮在屋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这个时候来见我何事?”
声音是从床那边传来的,很平静。
一点也不像今日才经过那般生死之劫。
玉屏眼角余光扫过去,见虞清凰正靠在床头,根本还没睡!
她心口一跳。
一个让她又震惊又骇然的想法涌上心头。
这位二小姐,难道猜到她会来,在等她?!!
这个想法让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脑子里。
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直至尝到了血腥味。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走钢丝,钢丝那头也许有一线生机,更甚至有荣华富贵。
但钢丝下是——万丈悬崖!
“奴婢……”
她再次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奴婢想为二小姐所用!”
烛光光影中,虞清凰轻笑了声。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玉屏,你这个名字是家里给你取的,还是来府里后取的?”
“回二小姐,是奴婢爹娘为奴婢所取。”
“玉屏,精美华贵之物。你爹娘很爱你。”
玉屏嘴唇哆嗦了一下。
“一对很爱自己女儿的爹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卖女为奴。而一个被爹娘深爱的女儿即便为奴,哪怕为了家里爹娘,在主家也不会冒进出头。”
玉屏哆嗦得更厉害。
虞清凰又平静的陈述事实,“今日我被五公主为难鞭打,是你去我爹面前通风报信,把他和娘带来的吧。”
“当时五公主要我死,你为何冒那么大的险去为我这样一个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的相府养女报信?”
这次玉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头重重的一下磕下去。
她没说原因,只是坚定的颤声道,“玉屏从此后以小姐马首是瞻,但凡叛主,不得好死。还求小姐收下玉屏!”
虞清凰还真不意外她是来投诚的。
毕竟她今日通风报信,以后在这相府处境怕是难了。
在相府,她现在也很缺人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要被她信任,被她所用,也没那么容易。
她黑眸深凝着她,“用你爹娘至亲起誓。”
“奴婢玉屏……以、以爹娘至亲起誓,倘若日后对小姐不忠,便让奴婢至亲不得、不得……”
“可以了。”虞清凰截住她的誓言。
她只是要确认她的忠心,不是要用人家最在乎的人割人家心。
但她还需要理由。
玉屏眼眶通红,嘭嘭嘭又磕了几个头。
“小姐……”
“既然你选了我,一定是有所求。我用你,我们只能算是互相帮助,你大可不必如此感激。”
“我只是不明白,虽然你也是爹派来监视这西厢院的一员,可当时我那种情况爹都没出现,定然是故意不出现。其他人都没去回禀爹,你这般聪明,为何反而会冒险去?”
似乎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玉屏浑身又颤抖起来。
“今日陪小姐您出去采买东西,在小姐您进了其中一间离奴婢家近的店铺后,奴婢想着抄近道悄悄跑回家去看一看爹娘。却在、在……”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颤抖继续道,“在一家牙行后巷看到白日里从相府被卖出去那些丫鬟婆子,全部被……被牙行的人割了舌头后,运出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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