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本是想写一首《清平调》,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首《游山西村》更适合秦明月。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念起诗句,秦明月眸光颤动,同时也惊讶于李弦的才情,竟这般思如泉涌。
《游山西村》是陆游所作宋词,宋词与唐诗不同,唐诗重情韵,宋词重思理,读宋词,会给读者一种在人生境遇中惊人的契合感,读者在欣赏美的同时领悟道理。
“送你的,山回路转,天无绝人之路。”
李弦笑着将诗稿递给秦明月。
秦明月接过诗稿,红唇微动,心中滋味甚多,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之一诉衷肠,但最后也只是幽幽道了一句:“多谢四公子!”
话音落下,两人四目相对,注视久久,烛光将二人倒影拉长,交融。
“客气啥,都是自家人。”
看着秦明月满是感动的双眸,和眸中异样的情愫,李弦突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他活过一世,也经历过儿女之情,但眼下也不知怎得回事,心里着实有些古怪得很,于是他一咬牙,心一横,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急急忙忙将秦明月推出房间。
“秦姑娘,不早了,早些歇息。”
快速关上门,李弦顿感轻松起来,果然女人很麻烦。
屋外,秦明月恍惚失神,愣是呆站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小姐,奴婢就说四公子有病吧,你还偏不信,一天天神经兮兮,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玉蝶一直守在门外偷看,屋里啥情况,她门清,明明自家小姐已经被哄骗的快找不到北了,结果却直接被撵出门了。
秦明月苦涩抿唇,或许李弦还是瞧不上她吧。
回屋后,秦明月坐在桌前,桌上平铺着李弦送她的诗稿,看着李弦龙飞凤舞的字迹,心中暗暗涌起丝丝暖意。
“玉蝶,其实四公子,人还不错对吗?”
秦明月喃喃自语,一颗春心荡漾。
“小姐,您这是动春心了?”玉蝶趴在桌上望着秦明月坏笑不已:“四公子除了风流些、好色些、颠狂些、嘴毒些、傲慢些,其实好像还不错。”
秦明月噗嗤一笑,笑容明媚动人,抬手轻轻敲打了下玉蝶的额头:“休要胡言乱语,要是叫心儿和悦儿听见,又该记恨于你了。”
“小姐,疼,再说奴婢又没说错,四公子盛名如此。”
玉蝶委屈叫疼,又装模作样揉了揉额头,但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开心。
她已许久没见秦明月笑得如此开心过,若是秦明月留在李弦身边能每天都这么开心,即便李弦如何声名狼藉,她也认了,总好过秦家那群人面兽心之辈。
一夜过后,皇宫金銮殿。
朝堂之上,大梁建武帝龙袍金冠加身,气势威严端坐在龙椅之上,双眼目光如炬,睥睨四海,傲世八荒,令一众朝臣望而生畏,纷纷臣服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建武帝龙颜肃穆,大手一挥,待朝臣纷纷起身后,立即向站在朝堂之左的李晋问道:“李爱卿,据朕令你筹集军费,已过去月余,为何国库至今空空如也,莫不是你有心投靠大魏,坐视我大梁亡国?”
“陛下,罪臣冤枉!”
李晋是万万没想到,这早朝才刚开始,建武帝竟会直接拿他开刀,当即吓得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
“陛下,罪臣蒙受皇恩,无以为报,绝不敢行通敌卖国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李晋低头叩首,浑身冷汗直冒。
建武帝冷哼一声:“若非通敌卖国,亦有办事不利,渎职之嫌,朕最后再限你七日,七日之内若再凑不齐军费,便告老还乡去吧。”
“臣……臣遵旨!”
李晋声音颤抖着领命,战战栗栗起身,脸色惨白如纸。
此次军费足足一百万两白银,一月过去,他都未能凑齐,短短七日,如何能够凑齐,建武帝这不明摆着想罢他的官。
如此一想,他心中不禁记恨记起来,怨气冲天看向谢玉,定是谢玉因贩盐一事记恨于他,因而从中作梗蛊惑建武帝针对他。
但他哪里又会是谢玉的对手,思想来去,最后便将所有罪责全部强加给李弦。
逆子!
正当李晋痛恨之时,谢玉不慌不忙站出来:“陛下,臣弟有奏,如今大魏兵马压境,边关告急,李尚书办事不利,错过一月黄金备战时间,此刻李尚书等得起,边关将士和老百姓可等不起。”
“靖王,你此话何意?”
李晋怒气丛生,先前他还是只是怀疑,现在看来的确就是谢玉无疑。
谢玉随意瞥了李晋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本王说的不对?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尚书身居高位,却如此办事不利,陛下宽宏大量没有责罚于你,你已该感到万幸,怎得还敢在朝堂之上如此大声质问本王。”
李晋本就理亏在先,经谢玉一番掷地有声的回击后,顿时语塞,只得隐忍退下。
“陛下,臣弟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不多,大约五十万两白银,愿全部上缴国库,以备军需。”谢玉看向建武帝道。
听闻此言,建武帝龙颜大悦:“好好好,不亏是朕的好皇弟。”
说着,建武帝脸色猛地一沉,怒视文武百官呵斥道:“尔等百官,世受皇恩,却不思忠君报国,只知每日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若是平日,朕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国家内忧外患,尔等可曾为国家出过一分力。”
一时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纷纷羞涩低下头去。
见文武百官沉默,建武帝怒气更盛,冷哼一声站起身,指着文武百官痛恨道:“一帮庸碌无能之辈,还不如靖王一介闲王,朕恨不得即刻将尔等全部推出午门斩首,方才能消朕心头之恨。”
“臣等无能,罪该万死!”
建武帝一句推出午门斩首,吓得文武百官胆裂魂飞,齐刷刷向建武帝跪下。
“陛下息怒,臣弟的五十万两白银,足以缓和军情,不过臣弟尚且还有一事相求。”
谢玉拱手。
“何事?”
建武帝皱眉。
谢玉的五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他心里是清楚的,原以为谢玉招摇过市在文武百官面前上供这笔钱,是为配合他演戏向文武百官施压,不承想竟还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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