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在朝堂摸爬滚打已有二十载,最是善于察言观色,李弦表现越是热情似火,他越是会觉得不安心,觉得李弦心里憋着坏。
“算了,延儿的伤,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李晋僵硬假笑,但同时他也不想伤了李弦的心,万一李弦当真是有心在示好,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他再次开口:“虽然这酒精延儿无福消受,但你有这份心,为父还是很高兴的,想必延儿得知后,也定会高兴。”
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李弦心底暗自冷笑,但他也绝非好打发之人,当即脸色一沉:“李尚书到底还是信不过我,既然如此,心儿悦儿,送客!”
“是,少爷!”
“李尚书,请吧!”
心儿和悦儿反应也极为迅速,立刻摆开架势,一左一右让开道,请李晋离开。
“弦儿,爹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爹了,爹怎么会信不过你,这酒精爹收下便是。”
眼看李弦下逐客令,李晋心慌意乱,赶忙开口解释,并快速伸手将酒精收下。
现如今,李弦得势,他虽不情愿向李弦低头,但也只能选择先隐忍拉拢。
否则一旦父子关系持续恶化,李弦早晚是要毁了他,毁了整个李家。
“李尚书回去后,定要记得给李延,不,给我那好‘二哥’使用,免得留下病根。”
李弦虚伪假笑,但实际上他所言也并非虚言,酒精的确是好东西,可以消毒灭菌,对于刀剑伤口,细菌感染才是致命伤,并且天气越来越热,若是不做好防范,必定会发炎生脓,情况严重是会致命的。
只是酒精涂抹伤口,那剧痛的滋味难以言喻,而李延背后全是伤口,一罐酒精用下去,估计得要李延小半条命。
“那先前为父所说之事,你如何打算?”李晋再次开口询问。
李弦为打消李晋的疑虑,好成功让李延用上酒精,装模作样思虑道:“此事我会考虑的,最多三五日,一定会给李尚书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好好,如此甚好,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才是。”
李晋欢喜不已:“既然如此,为父也就不打搅你了,等过几日后,你若想明白要回去,定要派人先行通知为父,为父为你设宴接风洗尘。”
李弦连连点头,笑眯眯目视李晋远去。
“四公子笑得这般开心,是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吗?”
秦明月与李弦并肩而立,看了眼远去的李晋后,又扭头看向李弦。
虽说她对李弦了解的并不多,但李弦每每笑得如此恣意张狂,那心底里准憋着坏。
李弦侧目:“秦姑娘体会过伤口撒盐的感觉吗?”
秦明月猛地一怔:“那是盐水?”
李弦摇头:“自然不是,小爷怎么会蠢到拿盐水给他,但是酒精所能造成的疼痛感,并不亚于盐。”
“那酒精究竟又是何物?”秦明月好奇。
……
清风院外,李晋坐上马车回府途中,试着擦了点酒精,确实如李弦所言十分清爽,应当是有缓解伤痛的作用。
但他还是不放心,回府后也没敢大量给李延使用,只是稍稍取了一点,抹在一处伤口的尾端。
当酒精抹下去后,李延猛地发出一声杀出般的惨叫。
“爹,你给孩儿抹的是啥?剧痛难忍……”
“怎会如此?”
李晋一阵恍惚,但先前他明明亲自试过,并无大碍,再者李弦竟当真如此心狠手辣?定要害死自己亲哥哥不可?
若李弦当真有此杀心,上次就可以直接一刀结果了李延,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晋想不明白,正当此时崔婉容听见李延的惨叫声,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冲进房间,猛地一把推开李晋。
这一推,李晋手一抖,整灌酒精泼洒而下,一滴不剩落在李延背上。
顷刻间,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座李府。
“啊……痛,娘亲,孩儿好痛……”
李延痛到翻滚抽搐,但他越是挣扎,痛感越是强烈,同时尚未愈合的伤口也在这一刻尽数裂开,如此一来二去,酒精更深一步渗入伤口,形成一个完美闭环。
不消片刻功夫,李延面色一片惨白,随着身体一僵,直接痛昏了过去。
“李晋,你对延儿做了什么?他可是你亲儿子啊,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你为何这般对待延儿。”
崔婉容眼神憎恨瞪着李晋。
“老夫,老夫……”
李晋心慌意乱,一张老嘴吱吱唔唔答不上话,也不敢答。
崔婉容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弦,定会与他大闹一场,他现在还不能得罪崔婉容,否则军费一事办不成,再无崔家保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
清风院内,月色朗朗。
吃完夜宵后,李弦坐在书房内,正提笔作画。
一旁秦明月亲自为李弦研墨,只是李弦作的画,她看不明白,但看起来却又极为高深。
“四公子,这画中的物件形似长弓,是弓箭吗?但明月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弓箭,不仅构造变化很大,长度也要短上很多。”
“这叫弩箭,又名诸葛连弩,相比较寻常弓箭,诸葛连弩因其设有弩机和剑匣,可以做到半自动快速连射,一次最多可以射出十支箭矢。”
李弦笑着解释,诸葛连弩放在冷兵器时代,那就是妥妥的加特林。
“这诸葛连弩当真如此厉害?”
秦明月吃惊凝眉,目不转定盯着诸葛连弩的构造图纸看了又看。
“四公子,这诸葛连弩是不是还用到了机关术。”
秦明月指着弩机,她是真的很难想象,李弦怎会如此全能全才,不仅能吟诗作对,制药制盐,经商问政,竟还懂得机关术。
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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