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国公究竟何意,是打算让小子来捏造宁常青的罪证?”
李弦目光警惕着齐泰,他最是不喜和老狐狸打交道,心思深的吓人。
齐泰一脸严肃,凑到李弦面前,小声谨慎道:“不是老夫,而是陛下。”
听完齐泰的解释,李弦心底咯噔一下凉了大半截,建武帝为了能让他忠心卖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旦他奉命操办此事,等于是将自己和建武帝绑死在一起,今后他若是对建武帝有不臣之心,建武帝就可以利用此事胁迫于他,若是胁迫不成,还可以直接将杀害宁常青的罪名嫁祸于他,逼他就犯。
因此,给宁常青捏造罪证一事,他是万万不能接手的。
“不过李御史尽管放心,老夫会倾尽全力配合你调查宁常青的罪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捏造假证,毕竟诬陷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一旦东窗事发,担责的只会是你我二人,至于陛下……”
“老夫相信李御史并非愚人,应该是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齐泰无力叹气,安抚着拍了拍李弦的肩膀,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更没想过要逼李弦趟这趟浑水,但是皇命难违。
此刻,李弦心底很是火大,他知道帝王无情,但是他没想到建武帝为达到巩固皇权的目的,竟会如此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若是小子不从呢?”李弦冷着脸问道。
齐泰脸色一沉,道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字:“死!”
“好好好,既然如此,鱼死网破便是。”
李弦咬着牙,眼里憋着一团难以磨灭的熊熊怒火,索性他已活过一世,这窝囊气,谁爱受谁受。
建武帝心肠何其歹毒,既想要他忠心卖命,又怕他有不臣之心,不择手段胁迫于他,还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国公爷,小子今天心情不太好,恕不奉陪,告辞!”
李弦起身拱手,然后匆匆离去。
见李弦负气离去,齐泰顿时心慌意乱,若李弦不服从皇命,他必然也会遭受牵连,于是急忙起身去挽留李弦。
“李御史,此次陛下夷灭宁常青三族,因何而起,想必李御史心中是清楚的。”
“国公爷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想怨小子残害了宁常青一家不成?”
李弦猛地回头,目光冰寒:“小子是曾向陛下献策杀鸡儆猴,但可从未说过要滥杀无辜,满朝奸臣贪官他不杀,偏要杀无辜之人,这也能怨小子?依小子之见,分明就是他自己无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大梁的江山落在他手里,既是江山的不幸,也是黎明百姓的不幸。”
李弦是当真怒了,说话毫无遮掩,听得齐泰心惊胆战。
“李御史莫要妄言。”齐泰急忙劝阻。
李弦冷哼一声,不满道:“小子句句肺腑之言,何来妄言一说。”
齐泰接连叹气,李弦字字珠玑,即便他为官多年,也隐隐有些招架不住。
“罢了,既然李御史有自己的想法和高见,老夫不便多言,但老夫想知会李御史一件事,宁家尚且还有一七岁女娃存活于世,即便宁家的劫难并非李御史所为,但终究是因李御史而起,因此老夫希望李御史可以帮扶一二。”
“人在哪?”
李弦皱起眉头,虽说宁家惨案并非他一手造成,但正如齐泰所言,确实因他而起,若宁家当真有遗孤存活于世,他自当尽些绵薄之力。
“在老夫府上,但老夫身为朝廷重臣,属实不便对其久留,只盼着李御史能仗义出手,权当老夫承李御史一份恩情。”
齐泰目光希翼,郑重向李弦拱手托付。
李弦轻轻点头:“小子这就去国公爷府上走一趟。”
言罢,李弦径直离去,只是此时此刻,他内心情绪五味杂陈,说不上有多坏,但也没有多好。
等李弦走远后,谢玉悄然出现在齐泰身边,目视着李弦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气。
“这次陛下做的确实过了。”
齐泰也跟着叹气:“君威难测,只是这李小友性子如此刚正,陛下若再执意威逼,怕是会出大乱子。”
齐泰此话一出,谢玉略显吃惊模样,侧目看向齐泰:“方才听镇国公话里的意思,是知道点什么?”
齐泰也侧目看向齐泰,深沉一笑道:“靖王和李小友走的最是亲近,又何必明知故问。”
“普天之下,除去李家不知道李小友的底细,还有谁不知道?”
“李小友也当真是世间奇才,年纪轻轻仅凭一己之力,就已聚拢天下间的财富,也难怪陛下会抓着他不放。”
“唉!”
谢玉长叹一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弦小子可不止是多金,他的商业版图涵盖多国,除去我大梁,大魏,大楚皆在其中,且据本王获知的可靠消息,弦小子在大魏和大楚两国的人脉关系可不简单。”
“并且这小子还养寇自重,陛下真要是给他惹急眼了,说不定哪天登高一呼就反了。”
“此话当真?”
齐泰震惊不已。
谢玉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只是目前还不成气候,并且以弦小子的聪明才智,必然不会行此冒险之举。”
“那陛下知晓吗?”齐泰追问道。
谢玉摇头:“自是不知,毕竟弦小子也算是本王的女婿,若是叫陛下知晓此事,以弦小子这般骄傲难训的性格,怕是早已死无葬生之地。”
他太了解建武帝了,对于既得不到又无法掌控的人,建武帝宁愿毁掉,也绝不愿养虎为患。
一个时辰后,李弦抵达镇国公府,在管家的指引下,成功见到了宁家遗孤,一个模样很是水灵的女娃子。
初次见面,女娃子显得很是惊恐,害怕的躲在一名老妪身后。
好在李弦提前有做准备,拿出一串香甜的糖葫芦。
见到糖葫芦,女娃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但还是唯唯诺诺不敢靠近。
李弦也不着急,将糖葫芦递给老妪,接着问向管家:“宁家这女娃子叫什么名字。”
没等管家回答,女娃子突然抢话道:“宁巧儿,我叫宁巧儿。”
只是宁巧儿这话一出,管家脸色立刻阴沉下去,厉声呵斥道:“错了,你记住,你不姓宁,也没有姓,你只叫巧儿。”
“哇……”
在管家的呵斥声下,宁巧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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