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摘脑袋,摘脑袋……”
在齐衡的拱火下,心向李弦的学子们纷纷振臂高呼。
所谓众怒难犯,一时间陈九宫骑虎难下,急的满头大汗。
“陈先生,您乃是大梁第一算学大师,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若是公然于众学子面前食言,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因此,依学生之见,陈先生倒不如慷慨赴死,至少死的体面些。”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齐衡一而再再而三火上浇油,言辞间还刻意往擂台上扔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锋利无比,寒光霍霍。
当匕首落在台上的那一刻,陈九宫硬生生被吓了一大跳,瞬间面色全无。
“小友,这可使不得,老夫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当真。”陈九宫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
“玩笑?可先前陈先生夸下海口之时,分明说的真真切切,现在眼看要人头落地了,便成了玩笑,陈先生还当真是会审时度势。”
齐衡不依不饶,他的想法很明确,现在只要盯死陈九宫,今天这场比试谢景瑞必输无疑。
齐衡的心思,李弦自然也看得明白,并且这场比试他也无心继续,因此他终是一言不发,任凭齐衡向陈九宫发难。
眼见齐衡不肯善罢甘休,其他学子也都义愤填膺,陈九宫手足无措,只得看向谢景瑞求救。
但海口是陈九宫亲自夸下的,即便谢景瑞有心想保,也无济于事。
“大皇子,陈先生是你的人,既然陈先生不愿兑现承诺,那大皇子是不是应该替陈先生给在场所有同窗一个满意的交代?”
齐衡毫不客气将矛头直指谢景瑞。
刹那间,谢景瑞怒火中烧,但是他并没有向齐衡发难,而是看向谢景瑄怒道:“六弟,你还真是养了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会叫会咬人,但即便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朝堂大势,想必你也清楚,因此皇兄奉劝你一句,莫要起那贼心,免得有朝一日,死无葬生之地。”
“至于陈九宫,是杀是剐,你们随意,本皇子绝不干预,本皇子身边不需要废物。”
言罢,谢景瑞甩袖离去,然而在他下台之后,又突然回头看向李弦:“李弦,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只要你愿意,你现在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本皇子都能一一替你解决。”
谢景瑞此话一出,谢景瑄立刻紧张不安起来,他在朝中权势甚微,而如今的李弦在朝中声名鹊起,俨然已成为他最大的依仗,一旦李弦倒戈相向,此消彼长之间,他将再无力与谢景瑞竞争皇位。
李弦看向谢景瑞眯眼浅笑:“方才听大皇子所言,大皇子还当真是手眼通天,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另外劳烦大皇子替李某向皇后娘娘带句话,李某与崔婉容之间的恩怨,皇后娘娘最好不要插手干预,否则李某不介意将整个崔家连根拔起。”
轰的一下,好似平雷惊雷一般,在场所有人皆因李弦的一番狂言妄语惊出一身冷汗。
李弦这是疯了?竟敢公然挑衅威胁当朝皇后?还要命不要了?
这一刻,现场寂静无声,学子们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心惊胆战,且久久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喘一口气会引起薛景瑞的注意。
后方,陈景行、柳解元,以及其他先生,亦是满面惊恐之色。
他们知道李弦胆大妄为,但不曾想竟会如此胆大妄为,这世上还有李弦惧怕之人吗?
怕是没有了,毕竟在建武帝这个帝王面前,李弦也不曾畏惧过半分。
“乖乖,先生真牛掰!”
齐衡目瞪口呆,惊叹不已向李弦竖起大拇指,与此同时,他心底也是阵阵惊寒。
谢景瑄则是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思索,虽说他确实很想让李弦帮他争夺皇位,但也用不着如此激进吧,这一下子直接将皇后给得罪透了,皇后知晓此事后,定会展开疯狂报复,他肯定扛不住的。
现场唯一比较镇定的,大概也只有秦明月,因为她现在很了解李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弦天生就有一种不惧权贵的傲气。
“你……没事吧?”
谢景瑞抬起手指向李弦,和谢景瑄一样,他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以至于张开嘴后,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一般,简直不可思议。
“无碍,大皇子只管将话带到便是。”
李弦还是眯眼浅笑,其泰然自若的模样,令陈景行和柳解元钦佩到五体投地。
不愧是天纵奇才,确实非同一般。
直到此刻,谢景瑞终于是缓过神来,嘴角抑制不住疯狂上扬:“好好好,既然你一心找死,本皇子定替你将话带到,告辞!”
怒而转身,谢景瑞扬长而去。
待谢景瑞走后,李弦深深呼了口气,希望他的公然挑衅,能暂时镇住崔婉筎。
崔婉筎也应当知晓,他并非一个好惹之人,给他惹急眼了,他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此次前往云州征战,他应是非去不可了,且去云州后,他还需尽快掌控三军,唯有如此,他才有反扑崔婉筎的实力,乃至凭借兵权震慑住建武帝。
“夫君!”
当李弦走下擂台,秦明月莞尔一笑,上前挽住李弦的胳膊,亲昵的依偎在李弦肩头。
二人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看的齐衡羡慕不已。
上次兰亭诗会,自从他和柳青衣结下梁子后,也不知道怎得回事,总能在不经意间遇见柳青衣,而每次遇见,柳青衣都跟条疯狗一样追着他打,害得他现在出门就跟做贼一样,东躲西藏。
起初他还琢磨着,是不是柳青衣看上他了,但后来他发现不是,柳青衣是因为被李弦无视,所以才将气撒在他身上,还说什么蛇鼠一窝,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他何错之有?他不过是唤李弦一声先生而已。
“陈先生,你的命现在可是李某的了,往后你就留在李某身边,为李某做个账房先生,如何?”
李弦笑着看向陈九宫。
陈九宫嗤笑出声,指着自己回道:“你当老夫傻?你这种人不畏生死,连皇后娘娘都敢挑衅,跟你混,老夫还有命活?”
“再说,老夫乃大梁第一算学大师,你让老夫给你做账房先生?此等奇耻大辱,老夫宁愿一死!”
“也好,那李某便送陈先生一程。”
“齐衡,刀!”
“好嘞先生!”
“你们想干嘛,老夫从了便是,何必动刀动枪。”
“哎呦喂,你还真下手啊,老夫的脖子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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