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杨洪，张梅换上浅蓝色的厂服，穿上劳保鞋，陈萍也换上干净的厂服，带着陈军仨人来到二楼的书记办公室205室。
书记办公室，大而气派，面积40平方，宽大的灰褐色的胡挑木办公桌，奢华而不失优雅，办公桌后面是一张黑色真皮高背转椅，豪气的胡桃木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办公桌对面是一组黑色的舒适真皮组合沙发，一张超大的胡桃木茶机，茶机上放置着精美的紫砂工夫茶的茶具。
“欢迎你们加入玻璃厂这个大家庭，这是吴厂长，这是综合办公室的刘芳主任，快请坐下，品尝一下刘主任刚泡好的工夫茶。”文书记说道。
刘芳，25岁，比陈军大三岁，162厘米身高，身材苗条，瓜子脸，樱桃小嘴，齿白唇红，两个小酒窝更添魅力，为人高冷，是厂的厂花，茂州市学院中文系毕业，据说是某位市领导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但刘芳为人干练，能力出众，处事大公无私，公正沉稳，众人皆服。刘芳今天目睹了陈军的精彩救人擒偷的过程，深为佩服，不免高看一眼。
“三位大学生，天之娇子，这是西湖龙井茶，请品尝。”刘芳柔声说道，声似银铃，悦耳动听。
陈军三人尝了一杯，入口甘甜顺滑，芳香扑鼻，沁人心脾，“西湖龙井茶配宜兴紫砂壶，绝配。”陈军说道。
“看样子，陈军很懂工夫茶呀？”文书记问道。
“见笑了，我只是略知点皮毛而己，只不过我父亲喜欢工夫茶，我偶尔学了一点，我家也有一套紫砂的工夫茶具。”陈军说道。
“文书记是汕头人，工夫茶是他的最爱，这回，文书记算是遇上茶中知音了，好茶不妨再来一杯。”刘芳边沏茶边说道。
“想不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过，陈萍科长总算是虚惊一场，却因祸得福，白捡了一个好弟弟。”吴厂长说道。
“我和陈军都姓陈，本是同宗，如此相识，也是美事，姐以茶代酒，敬弟弟一杯，谢你仗义相救。”陈萍说道。
“举手之劳，姐不必客气，以后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如一家。”陈军说道。
“陈军，你给我吃的药不会真的是什么护心丹吧？”陈萍问道。
“姐，你也信？我有点缺维生素，我妈买了一瓶多种维生素片给我，要求我一天吃三次，所以今天我带了一些过来，准备午饭后吃，碰巧了当护心丹用上了。”陈军说道。
“刘主任，你电话通知生产科长梁龙海，技术科长张朝生，销售科长吴光明，来我办公室开会。”文书记说道。
“好的，文书记，我马上通知，。”刘芳拿起内线电话一一通知。
梁龙海，生产科长，40岁，身高171厘米，高中毕业，脸颊消瘦，尖尖下巴，头发花白，工人出身，勤劳肯干，工作踏实，管理调度能力强，深得工人信赖。
张朝生，技术科长，170厘米身高，30岁，市农业机械学校中专毕业，助理工程师，脸色带黄，有少量斑点，鼻梁低，嘴唇厚，体形消瘦，三年前因夫妻双方感情不和而离婚，想追求刘芳，因他听说刘芳是市某位领导的女儿，来工厂是积累一些基层的经验，很快会升迁的，从平时文书记对刘芳也非常客气的态度上，应该是真的，但是具体情况，连张朝生的姐夫吴厂长也不清楚，更显神秘可信，张朝生认为如果能追到刘芳，则对他的职位的升迁会大有帮助，梦想有一天可以调入市经委上班。刘芳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但张朝生不气馁，继续猛追。刚才听到刘芳的电话通知要开会，张朝生很高兴，又可以见到刘芳了。
众人陆续来到了，在正式开会之前，品着工夫茶，很自然就聊着刚才惊险的小偷之事来。
“杨洪，张梅，你们和陈军配合这么好，是不是知道陈军会武术呀？”刘芳笑着问道。
“我们仨人发小，当然知道陈军从小习武，我们知道他武艺高强，肯定能化险为夷，救人擒贼。”杨洪说道。
“敬武艺高强的大侠一杯。”刘芳端起茶环，笑着对陈军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小姨。”
“陈科长是你小姨？”陈军问道。
“是的，不过小姨你可不能和陈军结拜为姐弟。”刘芳说道。
“不能改口吧，我己对着全厂员工的面认下这个弟弟了。”阵萍说。
“那可不行，你们结拜，我可变成晚辈了，以后如何相处。”刘芳说道。
“那有什么呀，一家人了，更好相处。”陈萍说道。
众人微笑。
张朝生看着刘芳对陈军的亲热态度，突然意识到陈军将来可能会是自己的情敌，现在流行姐弟恋，要小心为上。要想办法将陈军的英雄形象拉下来才行。
张朝生慢条斯理地说道：“陈军还是年轻，初出校门，也毫无社会经验，刚才如果你不出手，警察也可以应付的，区区一个小偷而己，警察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最有利的时机，有可能通过谈判就可以解决问题，你冒然出手，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差点伤了陈科长。”
刘芳知道张朝生是一个小肚鸡肠，嫉贤妒能之人，不理他，继续说：“那陈军平时是不是经常显摆显摆自己是武林高手呢？”
“他从不显摆，陈军的武德极好，很少人知道他会武术，大学时，我们帮他报名参加上海市大学生武术比赛，他却弃权不参赛，这么多年，我们也是第二次见他出手而己。”杨洪说道。
“那阵军第一出手，是什么情况？”陈萍问道。
“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在江滨公园北门附近的谭高狗肉店吃火锅，有三个人有点喝多了，吃了火锅不想付钱，还乱砸东西，无人敢劝，老板也没办法。陈军只是轻轻出手，教训了那三个人，将他们的手臂弄脱臼了，让他们清醒，付完钱后才将他们的手弄复位，火锅店的谭高老板非常感谢陈军，免了我们的单，不收钱，并且说陈军的单以后都是五折优惠。想不到今天陈军出手这么重，将小偷打得吐血了。”杨洪说道。
张朝生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地说：“陈军一次将人打得吐血，一次将人的手臂弄脱臼，那下次呢，会不会出人命呢？这样可不行呀，年轻人持勇好斗，有失斯文，太粗鲁了。应该黄飞鸿那样，以德服人，不要打架斗殴。”
“黄飞鸿也是武艺高强，行侠仗义，才服众人，如果都当缩头乌龟，拿什么服人，不懂不要乱说。”刘芳瞪眼说道。
“好啦，正式开会，各位同志，我们现在一边喝着工夫茶，一边开会，但有件大事正等着我们，如果这事解决不了，我们的工夫茶就喝得不安心了，大家请看，办公室前面的停车场有十辆小车，那是十大经销商的车，早上8时就来到我们厂了，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诉求是我们的产品质量有严重问题，要求集体退货，这是一次质量危机，刚才我和销售科吴科长正在和他们谈判，后来出现了小偷事件，暂停下来，下面我们先开会，统一意见，再和他们谈判，吴科长，你说一下具体情况。”
“好的，文书记，吴厂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近一个月发出的玻璃产品，经销商反映切割时破损大，正常情况下，他们的切割成品率为90%左右，现降到了70/%左右，我派销售人员去现场核实过，情况属实。”吴光明科长说道。
“生产情况如何，吴林厂长你说一下。”文书记说道。
“好的，文书记，我们正常情况下的成品合格率为80%左右，但每年的7月，8月的雨季，成品合格率会降到75/%左右，今年的7月，8月的雨量特别大，合格率就下降到70%左右，质量确实有所下降，所以经销商反映的问题也属实。”吴厂长说道。
“今年雨量大，雨季长，现在9月份了，还是雨天多，晴天少，那是说是无解了，要等老天不下雨了，才能恢复正常吗？”文书记问道。
会议室悄然无声，无人说话。
“这是经销商送来的小块样品，他们反映，有白点的玻璃，在切割时，或切割后，会从白点的地方出现已破裂。”吴光明说。
“陈军，你们也看看样品，有什么高见，但说无妨，这次如果被经销商集体退货了，那损失太大了，但我们的产品质量下降也是事实，，如何解决，这才是关键。”文书记说道。
文书记看着陈军，杨洪，张梅三个人，若有所思，希望他们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解开困局。这三个人可是文书记特意找到市人事局的老战友张明局长安排过来的。
陈军明白了整个过程，拿起样品，仔细看看，玻璃中的白点其实就是石英结石。
“请问吴厂长，这种有白点缺陷的情识，在我们生产线上也是经常存在吗？”陈军问道。
“是的，一直都存在，有时多，有时少，玻璃切割时容易从白点的地方破裂，或者切割好了，装箱了，第二天重新开箱质检时，有白点的玻璃，也会出现破裂，我们认为这是窑炉内的耐火砖被玻璃液侵蚀所造成的，无法避免。”吴厂长说道。
“如果是因为窑炉内的耐火砖被玻璃液侵蚀所致，那和下雨天应该是没有关联的，为什么雨季会出现白点明显增多的情况呢？”陈军说道。
“一直都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张朝生说道，必须帮姐夫说话。
“陈军，你有什么高见，直说无妨。”文书记说道。
“文书记，吴厂长，各位科长，你们都是前辈，我们今天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清楚，如果说得不对，请各位多多包涵。”陈军站起来说道。
“他们是前辈，我不是，我被我小姨害得我变成晚辈了。”刘芳笑着说。
众人皆笑。
“陈军，不要有顾虑，我们是在开会，讨论问题，就事论事，直言无妨。”文书记说道。
“好的，文书记，这种玻璃中的白点，叫石英结石，是没有熔化好的残留的石英颗粒所造成的，如果是窑内的硅砖被玻璃液侵蚀的结石是带一点浅绿色，如果是窑内粘土砖被玻璃液侵蚀的结石是带点黄色的，但我们的是白点，所以是石英结石。”陈军说道。
“我们的原材料是碎玻璃，那来什么的石英颗粒，你这种说法有点无中生有吧。”张朝生说道。
陈军从口袋中取出几颗石头颗粒，放在茶几上，说道：“这是早上在陈萍科长带我们参观原料车间时，我在窑头贮存的己洗好的碎玻璃堆中捡的石头颗粒，相当多，引起我的注意，因为我知道，玻璃用的石英矿石，必须破碎为小于30目，相当于小于0.6毫米以下的粉状才能使用，否则会因颗粒粗，熔化不好而形成白色的石英结石，这种像绿豆，花生米粗的石头颗粒，更是不可能被熔化好，所以形成了白色的石英结石，在玻璃中出现白点。”陈军说道：“我们的原材料为回收的碎玻璃，在收集，堆放，装车等过程中免不了会被混入石头颗粒，在雨天会被混入更多。”
“原来如此，我们还真不知道，碎玻璃中混有石头颗粒，那是很自然的事，见怪不怪。”吴厂长说道。
张朝生见陈军滔滔不绝地演说，神采飞扬，刘芳更是目不转睛地关注陈军，心中醋意大增，心想必须将陈军的风头压下去。立刻说道：“这只是你的个人猜测而己，无法证实，我们厂生产30年了，从没有人说过，前段时间我们请一些玻璃专家来指导工作，也没有这种说法。”
“要证实我的猜测，也不难，我们有实验室吗？”陈军问道。
“不好意思，陈军，我们生产30年了，工艺成熟，从不用实验室，当然没有啦。“张朝生说道。
“要建什么样的实验室，阵军你说一下。”文书记说道。
“可以参照我母校上海建材大学的实验室，购买设备，主要是一台1500度的高温实验电炉。”陈军说道。
“我们这里是工厂，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你们小小的学校实验室有什么用？”张朝生说道。
“张朝生，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不要坐井观天。”刘芳毫不客气说道。
“如果建立实验室，你如何证实，简单说一下。”文书记说道。
“做三个玻璃熔化实验，1号原料为有石头颗粒的碎玻璃，2号原料为没有石头颗粒的纯碎玻璃，3号原料为将有石头颗粒的碎玻璃用小型球磨机磨成30目以下的粉料，同时放进电炉中，1500度熔化，形成玻璃，如何2号和3号均没有白色结石，而1号有白色结石，那么就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陈军说道。
“建立实验室，大约需多少钱？需多久时间？”文书记问道。
“大约5万元，设备在佛山实验室电炉厂都有，这是常用设备，一般有现货，很快可以建立实验室。”陈军说道。
“如果实验无用，证实不了，那不是浪费了资金，又浪费了时间吗？”张朝生说道。
“张朝生，你是技术科长，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刘芳说道。
张朝生低头喝茶，默不出声。
“那实验有把握吗，陈军。”文书记说道。
“那当然有把握，文书记，石英石矿为什么要30目以下，我们的书本上有专门的论述，所有用石英矿石的玻璃厂都遵守30目以下的原则。将粗颗粒的石英石特意放入玻璃中熔化后，出现白色结石的实验，我们在学校也做过。”陈军说道。
“如果实验证实了你的猜测，如何技改？”文书记问道。
“建一条碎玻璃生产线，由皮带机，鄂式破碎机，球磨机，振动筛等组成，将现在的有石头颗粒的碎玻璃全部破碎为30目以下的粉料，才投入到窑炉中熔化，这样可以彻底解决白点的问题，大幅度提高产品质量。”陈军说道。
“我看还可以在进料皮带机上装上一台电磁除铁器，可将混入的铁类杂质除掉。”杨洪说道。
“一共需要多少技改资金？”吴厂长问道。
“大约30万左右。”陈军说道。
张朝生知道这套方案可行，但如果让陈军搞成了，那以后他是厂的大功臣了，显得自己无能，刘芳更难追了，必须想办法阻止。于是赶紧说“30万元的技改资金，数额不小。而且需耗大量的电费，增加成本，我认为是否可以考虑这样的方案，要求现在的原料车间的工人清洗时，将石头颗粒挑选出来不就行了吗？”
“我们厂每天需70吨左右的碎玻璃，数量巨大，人工挑选是不可能挑选干净的，我赞同陈军的方案，落后了就要技改。”生产科长梁龙海说道。
张朝生说道：“是否可以将温度提高一些，可以将石头颗粒熔化掉，这样更简单，不需要花钱建新的生产线了。”
“刚才在熔制车间，我看到熔窑的温度为1500度左右，这是正常的温度，不能再升高了，否则会烧坏熔窑的。”阵军说道。
“碎玻璃生产线，虽然耗电费，但不会增加成本，反而会降低成本。因为生产线不要人工清洗，现在这样的人工清洗没什么作用，有点少量泥土。在1500度的高温中可以熔化，不影响产品质量，在进料皮带机上装一台电磁除铁机，可以除去铁类杂质，同时安排一位捡料工，将一些明显杂物垃圾挑捡出来就可以了，只需6名工人用斗车拉碎玻璃到入进料口，然后破碎筛分好的30目以下的粉料为成品，也由6名工人拉到窑头料仓贮存，超过30目的少量的粗颗粒，安排一名工人拉回进料口重新破碎。这样生产线只要14名工人就可以了。”陈军说道。
张朝生听到生产线只需14人，那需裁56人，马上心生一计，只要想办法，让原料车间的工人闹事，就可以将此事搅黄了。
“如果不解决质量问题，我们被经销商集体退货，那我们是死路一条，在这生死关头，必须下决心投入资金，进行技改，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下面举手表决。”文书记说道。
除了张朝生，大家都举手表示同意。
张朝生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我持保留意见。”
“少数服从多数，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文书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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