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娘的脸与空洞双眸。
我心悸，同时愤怒。
我一把推开它，将一切错过归咎在了它的身上。
「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装成娘?如果没有你，妹妹就不会反抗，也不会这样!」
我声嘶力竭，它沉默的听着，仿佛在思考。
许久，低沉的机械音响起。
「很抱歉，在机器人守则的束缚下，我无法做到让您满意。」
对于机器人守则，我略有了解。
记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不能伤害人类。
一旦逾越，将会有不可控的恐怖事件发生。
所以机器人保姆的回答，让我冷静了下来。
或许不该怪它，毕竟它可能也只是想，像哄我一样哄妹妹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后放了暑假。
等我从学校归来，妹妹已格外病态。
她破败的身子，似乎一摇就散。
被大黄咬烂的地上，已经流脓发炎格外严重。
那煞白的小脸，还在冲我故作坚强。
「哥，不担心，有娘在，他们最近都不敢欺负我了。」
妹妹强颜欢笑，时不时望向角落的机器人保姆。
它被安放在那里充电，似乎所感般，睁开双眸迎上妹妹的目光。
那空洞的瞳孔中，闪烁着莫名的亮光。
仿佛里面有一个沉寂在灵魂在逐渐跳动苏醒。
可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这只是充电过程中的表象。
它不是娘，也根本保护不了妹妹。
「那小丫头看着快不行了，你下手也不知道轻重，这要是去医院不得一大笔开销。」
「去啥子医院?死了更好，省的碍我和婆婆的眼，死了找地方埋了不就行。」
「要找就提前找，先别折腾那小贱货了，别死在家里晦气。」
无意间，我听到了爹奶奶张雅三人的私下交谈。
话语歹毒，字字诛心。
我无法接受，冲进屋朝他们大喊大闹。
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我发了狂，拿花瓶直接砸烂了张艳的脑袋。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
在张雅的惨叫中，爹心疼坏了，震怒不已。
可有奶奶护着，他动不了我。
于是他抬腿，将怒火发泄在了客厅背身的机器人保姆身上。
殊不知此刻妹妹，正依偎在机器人保姆的怀中说着悄悄话。
它被踹倒，巨大的重量将妹妹压在底下。
有血，沿着地板不断流……
「跟你说了晦气晦气，你非要弄成这样!」
「我又没动她，是这机器人不长眼压死了她，跟我有啥子关系。」
面对奶奶的指责，爹敷衍着无辜，将罪责扣在了机器人保姆身上。
一旁的张雅，又捂嘴偷偷的笑。
妹妹死了，全家没有一人伤心。
唯独那个机器人保姆，在妹妹坟前站了一夜。
口中嘟囔着什么违背守则的话语，时不时发出人性化的悚然哭声。
我记得它从未哭过。
因为机器人是不会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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