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涯站在剑塔顶层的窗前，指尖轻叩窗沿。窗外夜色深沉，剑锋防区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白尘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叠资料。
“大哥，查到了。”白尘将资料放在桌上，“魏芊，曙光区千钧学院学员，四月前跟随千钧学院副院长柳青，前往曙光科技第三防线，回归途中失踪。再出现时，就是剑锋防区。”
白无涯翻开资料，纸张上只有寥寥几行字，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有。“就这些？”
“千钧学院的档案被人动过手脚。并且曙光区军方阻止任何人，任何势力查阅她的资料。”白尘摇头，“关于怎么她成为寄体者，没有任何记录。”
白无涯合上资料，目光落在窗外。与魏芊交战，他感受的到对方不在全盛状态，绝非普通寄体者。更何况她的精神力超凡，连剑塔之力都能短暂抗衡。“继续查，重点查她失踪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尘点头，犹豫片刻后问道：“天剑计划那边......”
“按原计划进行。”白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转身，“塬珀拍卖后，各方势力都会浮出水面。”
……
千机垒分部的会议室里，莫璃将一摞文件甩在桌上。文件散开，露出十几张人物照片和密密麻麻的注释。
“异物阁拍卖的参会名单。”她敲了敲最上面那张照片，“夏家这次派来的是夏无疆，夏家现任家主的胞弟，掌气境巅峰。”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阴鸷，右眼戴着眼罩，露出的左眼瞳孔呈暗红色。
“独眼龙？”华苼凑过来，“夏家没人了？”
“别小看他。”莫璃翻出另一份资料，“夏无疆的独眼是当年与王级巅峰异兽‘血瞳魔蛇’交手时留下的。那只血瞳，现在嵌在他的眼罩里。”
苏墨拿起夏家的资料。夏无疆带队，还有一名掌气境，十名御气境随行。名单最后还有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夏妍，资料栏却是空的。
“夏妍是谁？”唐彬推了推眼镜。
莫璃摇头：“查不到，但夏家特意隐瞒的人，不会简单。”
她继续往后翻。诸葛家的代表是个穿西装的年轻人，照片里的他正在擦拭一副金丝眼镜。“诸葛明，诸葛家年轻一辈的智囊，御气境。两名掌气境，八名御气境随行。”
魏家的资料只有薄薄一页。带队的是个穿旗袍的女人，眼角有颗泪痣。“魏轻语，魏家现任家主的小女儿，和诸葛家随行人员一致。”
“钦天司呢？”白羽问。
莫璃抽出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个穿制服的中年人，面容严肃。“钦天司月判——萧歌，官方代表。”第二张是个戴面具的人，资料栏写着"影卫"二字。第三张却让苏墨手指一紧——明心月穿着钦天司制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苏墨注意到最后一张照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兜帽，钦天司星判——霍晴。
“她加入钦天司了？”华苼瞪大眼睛。
“钦天司收编了她。”莫璃看了眼苏墨，“她现在隶属钦天司特别行动组，代号'卜者'。”
最后是三大科技公司的资料。恒创科技和星耀科技都派了高管团队，而灵辉科技和曙光科技的页面上，印着唐山的照片。
“什么情况，曙光科技也是你家的？”华苼撞了下唐彬的肩膀，瞬间站了起来。
唐彬盯着照片，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合并后的灵辉——曙光科技需要展示实力，他是来谈军方订单的。”
莫璃收起资料：“拍卖明晚八点开始。千机垒会给你们安排身份，但进去后一定要小心。紧紧跟着我们。”
会议室陷入沉默。苏墨拿起夏家的照片，夏无疆的独眼仿佛透过纸面盯着他。随后转头看向唐彬。“走吧，去拜访你父亲，他现在坐拥两大科技公司，不会那么穷了吧！”
……
灵辉科技驻剑锋防区的临时总部设在防区中心大厦。唐山看着苏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右臂缠着绷带。
“交流会留下的伤？”苏墨问。
唐山摇头，按下桌上的投影仪。一道光幕展开，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三天前，星耀科技的黑客攻破了我们的防火墙，偷走了新型能源核心的设计图。”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一个穿星耀科技制服的男子站在保险柜前，右手泛着金属光泽。
“机械体？”唐彬皱眉。
“不完全是。”唐山放大画面，“他的手臂内部有生物组织，是半机械半生物的改造体。星耀科技在搞人体实验。”
苏墨想起异物阁的资料：“星耀科技这次带队的谁？”
“副总裁周锐。”唐山调出照片，“表面上是来竞拍塬珀，实际上......”他敲了敲键盘，投影切换成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他们在找能稳定基因融合的介质。”
文件上是一张设计图，画着人体与机械的结合部位，旁边标注着:“塬珀可能解决排异反应。”
唐彬突然站起来：“父亲，你们在用活人做实验？”
“是星耀科技！”唐山猛地拍桌，“灵辉科技合并后，我们发现曙光科技早就和星耀有秘密合作！”他拉开抽屉，扔出一叠照片。照片上是关在透明舱体里的人，身体不同程度地机械化了。
最骇人的是一张手术台照片，台上的人胸腔被打开，心脏部位嵌着微型反应堆。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这是交流会将近开始前拍的。
“周雄死后，曙光科技的烂摊子全砸在我手里。”唐山重新戴上眼镜，“四大科技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技术，还有能控制异兽的方法。”
他看向苏墨：“交流会上你能控制异兽的消息，已被陈阳司令封锁了，但瞒不了多久。”
会议室突然响起警报。唐山按下通讯器：“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地下实验室！”警卫的声音夹杂着枪响，“对方有机械改造体！”
唐山抓起桌上的手枪：“星耀的人。”
苏墨的霜魂刀已经出鞘。众人冲向电梯时，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变成尖锐的蜂鸣。
“不是袭击......”唐山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的数字，“他们在启动自毁程序！”
电梯门开，众人冲向地下实验室。走廊里躺着几名警卫，伤口处露出金属部件。最里面的实验室大门被轰开，三个穿星耀制服的改造人正在拆卸一台设备。
领头的改造人转过身，整张脸只有下巴还是人类皮肤，其余部分全是金属。电子眼红光闪烁：“唐山董事，久仰。”
唐山举枪射击，子弹打在对方胸口溅起火花。改造人毫发无损地抬手，掌心弹出微型炮管。
苏墨的刀光比炮弹更快。霜魂斩过改造人的手臂，金属断面迸出电火花。改造人惊愕地看着掉在地上的炮管。
另外两个改造人立即放弃设备，同时启动臂甲上的武器系统。华苼的金瞳骤缩，身形如鬼魅般切入两人之间，双手成爪刺向他们的咽喉。
金属碰撞声中，唐彬已经冲到设备前。他飞快地拔出几个存储芯片，转身扔给唐山：“资料备份！”
领头的改造人电子眼锁定唐彬，背部装甲打开，露出两排微型导弹。“优先目标确认。”
苏墨的刀横斩而过，雷光顺着刀锋灌入改造人体内。电路短路的爆响中，改造人踉跄后退，电子眼忽明忽暗。
“撤！”他嘶吼着按下手腕上的按钮。
天花板突然炸开，一只机械巨手砸穿混凝土抓向众人。唐山推开唐彬，自己却被巨手擦中，撞在墙上喷出一口血。
“父亲！”唐彬扑过去。
机械巨手收回，露出上方更大的破洞。一个三米高的巨型改造体蹲在那里，全身覆盖着黑色装甲，头部是半球形的透明罩，里面漂浮着人脑组织。
“生物机甲......”唐山擦掉嘴角的血，“星耀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巨型改造体跳进实验室，地面为之震动。它抬起右臂，前臂变形重组，露出旋转的枪管。
苏墨挡在众人面前，霜魂刀上的雷纹全部亮起。就在枪管开始旋转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巨型改造体肩上。
魏芊的七彩瞳孔在黑暗中发光，她双手按在改造体的透明罩上，血色纹路如蛇般蔓延。罩内漂浮的大脑突然剧烈抽搐，黑色液体从连接处渗出。
巨型改造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枪管胡乱扫射，打穿了实验室的天花板。魏芊轻盈地后翻落地，看着改造体轰然倒下。
“走。”她头也不回地说，“这栋楼要塌了。”
众人冲出大厦时，身后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唐山抱着资料箱，脸色阴沉：“星耀科技这是宣战。”
远处，几辆印着星耀标志的飞行车正在升空。其中一辆的车窗降下，露出周锐冷笑的脸。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飞行车加速消失在夜色中。
唐彬扶着父亲，眼镜片上倒映着燃烧的大厦：“拍卖会还没开始，就已经这么热闹了。”
苏墨收刀入鞘。霜魂刀柄上，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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