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库斯科的警告
秘鲁库斯科古城的三千四百米海拔让张云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坐在武器广场旁的小咖啡馆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窗外,印加石墙与西班牙殖民建筑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几个披着彩色斗篷的当地妇女正在兜售羊驼毛制品。
"喝这个。"艾琳推过一杯深绿色的液体,"古柯茶,对付高原反应最好使。"
张云安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桌对面的赵铁柱已经灌下第三杯,右肩上被海鬼毒液腐蚀的伤口还缠着绷带,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向导联系好了。"铁柱压低声音,"老家伙要价不菲,但据说他爷爷是最后一批守护太阳神庙的祭司。"
艾琳从怀中取出寻龙盘,四块碎片拼合后的罗盘此刻指向西北方向——正是马丘比丘所在的方位。盘面上新浮现的纹路构成了一幅简略地图,显示第五块碎片藏在太阳神庙下方的某个密室中。
"九幽的人肯定也到秘鲁了。"艾琳的手指轻抚罗盘边缘,"海鬼在水下失利,这次来的可能是..."
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佝偻老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
"外乡人。"老人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克丘亚语口音,"山河在哭泣,石头在流血。你们不该来。"
铁柱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你就是卡西米罗?我们约的向导?"
老人摇摇头,从斗篷下掏出一个皮质小袋扔在桌上。袋子散开,露出几片干枯的叶子,上面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号。
"我是来警告你们的。马丘比丘下面关着的东西正在醒来。"老人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艾琳手腕的铜钱上,"'太阳的眼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它。"
艾琳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是谁?怎么认识这个?"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张云安:"寻龙宗的年轻人,你以为自己在收集钥匙,实际上是在组装刑具。每一块碎片被取出,封印就弱一分。"他指向寻龙盘,"那下面的东西比万墓之门更可怕。"
咖啡馆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远处传来低沉的雷鸣——尽管天空晴朗无云。老人的表情变得惊恐:"太迟了,他已经来了..."
玻璃窗突然爆裂,一阵狂风卷着沙石灌入室内。当张云安再次睁开眼睛时,老人已经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枚古老的银币,上面刻着太阳和蛇的图案。
"山鬼。"艾琳捡起银币,脸色苍白,"九幽的七大执事之一,能操纵山脉与地震。"
铁柱啐了一口:"见鬼,这次又是什么怪物?"
张云安将银币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当第五块碎片离开神庙,囚徒将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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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失落之城的秘密
马丘比丘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漂浮在云端的幻影。三人跟随真正的向导——一个沉默寡言的克丘亚老人——沿着印加古道向古城进发。为了避开游客和巡逻队,他们选择了最险峻的一条小路。
"太阳神庙下面是'囚室'。"向导指着远处一座梯形建筑,"印加王关押最危险敌人的地方。"
张云安调整着背包带子,里面的寻龙盘随着海拔升高而变得越来越热。自从库斯科那个神秘老人出现后,罗盘的指针就开始不规则地颤动,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什么敌人需要关在山顶?"铁柱喘着气问。高海拔对他的影响比预想中严重。
向导露出残缺的牙齿:"不是人的敌人。"
他们趁着第一批游客尚未到达,溜进了太阳神庙。这座半圆形建筑由精细切割的石块垒成,没有任何粘合剂,却严丝合缝到连刀刃都插不进去。正中央是一块凸起的石台,上面刻着复杂的天文图案。
"冬至时,阳光会精确穿过那个窗口,照在石台的这一点上。"向导指着石台中央的一个小凹坑,"传说下面是太阳神囚禁长子的地方。"
艾琳手腕上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她痛苦地倒吸一口气,赶紧解开红绳。最后一枚铜钱悬浮在空中,发出耀眼的金光,照射在石台表面。令人震惊的是,石台上原本看不见的纹路在金光中显现出来——那分明是华夏的八卦图!
"这不可能..."张云安伸手触摸那些纹路,"印加文明和华夏文明相隔整个太平洋,怎么会有..."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石台中央的凹坑向下陷去,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阴冷的风夹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从洞中涌出。
向导惊恐地画着十字:"不!我不能下去!那是禁忌!"他转身就跑,转眼消失在神庙外。
三人对视一眼,铁柱率先打开强光手电,照向通道:"我先下。"
通道陡峭向下,石阶上覆盖着滑腻的苔藓。空气越来越冷,呵出的白气在手电光中如同幽灵。大约下降了五十米后,通道豁然开朗,他们站在了一个圆形石室中。
石室中央是一个黄金打造的牢笼,笼中蜷缩着一具干尸。不同于普通的木乃伊,这具尸体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上覆盖着鳞片状的纹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黄金锁链固定,锁链上刻满了与寻龙盘相似的符文。
"这不是人类。"艾琳轻声说,"看它的手指——有蹼,而且指节多了一节。"
张云安走近牢笼,寻龙盘几乎要跳出背包。他刚取出罗盘,指针就疯狂旋转起来,最后指向干尸的胸口。在那里,一块青铜碎片半埋在干尸的皮肤下,像是被故意植入的。
"第五块碎片..."铁柱警惕地环顾四周,"太容易了,肯定有陷阱。"
艾琳研究着牢笼上的锁:"需要钥匙。看这个锁孔形状..."她举起仍在发光的铜钱,"...正好匹配。"
张云安突然注意到石室墙壁上的壁画——描绘着一群穿着奇异服饰的人将某种生物押送到这里。那些人的服饰风格既不像印加也不像任何已知文明,但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寻龙盘!
"他们不是囚禁它..."张云安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是在保护外界不被它伤害。看壁画最后部分——这个生物来自星空!"
铁柱已经不耐烦了:"管它来自哪儿,拿了碎片就走。"他掏出多功能钳,"既然没钥匙,我就把锁撬开。"
"等等!"艾琳的警告来得太迟。
铁柱的钳子刚碰到牢笼,整个石室就剧烈震动起来。黄金牢笼的栏杆开始弯曲,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从内部撑开它们。更可怕的是,干尸的皮肤逐渐充盈起来,鳞片变得有光泽,胸口开始微弱起伏。
"它在复活!"艾琳尖叫道。
张云安迅速翻动《葬经秘术》:"'金光神咒,可镇邪祟'..."他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一道金光从他指尖迸发,化作光网笼罩在牢笼上。正在复苏的生物发出刺耳的嘶叫,挣扎的幅度减小了,但仍在持续。
"快拿碎片!我撑不了多久!"张云安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艾琳将铜钱插入锁孔,牢笼门咔哒一声打开。她迅速探身进去,手指刚触到干尸胸口的碎片,那生物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没有瞳孔,整个眼球是浑浊的黄色。
"小心!"铁柱一把拽回艾琳,同时开枪射击。子弹击中生物的肩膀,溅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荧光绿的粘液。
碎片被艾琳扯了出来,五块寻龙盘碎片在空中自动拼合,交接处泛起强烈的青光。整个石室开始崩塌,大块岩石从天花板坠落。
"跑!"铁柱推着两人向通道冲去。
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接着是一声不属于任何地球生物的咆哮。张云安回头瞥见那个生物已经挣脱了部分锁链,正在用畸形的爪子撕开牢笼。
他们拼命爬上湿滑的台阶,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当三人终于冲出神庙入口时,阳光直射下来,身后的通道中传来痛苦的嘶叫——那个生物似乎畏惧阳光。
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地面就剧烈震动起来。不远处的山岩上站着一个人影——身材矮小如孩童,却有着成年男子的面容,赤裸的上身纹满了山峦图案。
"山鬼..."艾琳喘息着说。
人影咧嘴一笑,露出锯齿状的牙齿。他双手举向天空,做了个下拉的动作。顿时,整座山都开始颤抖,巨大的岩石从山体剥离,悬浮在空中,然后如炮弹般向三人砸来。
张云安再次施展金光咒,勉强挡住第一波攻击,但明显力不从心。铁柱连续开枪射击,子弹却在山鬼面前几米处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他控制着整座山的岩石!"艾琳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危急时刻,艾琳手中的铜钱突然飞向空中,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山鬼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趁此机会,三人向古城的另一端逃去。
"去印加桥!"艾琳指着一条隐藏在悬崖边的小路,"那是古代信使的逃生通道!"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路狂奔,身后不断传来岩石崩塌的巨响。山鬼的咆哮在山谷间回荡:"你们逃不掉的!囚徒已经苏醒,万墓之门必将开启!"
印加桥是一座由两根树干搭建的简易桥梁,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上。三人刚跑到桥中央,山鬼就出现在了对面。他狞笑着双手拍地,整座桥开始剧烈摇晃,固定绳索一根接一根断裂。
"跳!"铁柱大吼一声,拉着两人纵身跃向对面的岩壁。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抓住了岩壁上的藤蔓,而印加桥则彻底崩塌,坠入深渊。
山鬼站在崖边,黑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下次见面,我会用你们的骨头铺路!"说完,他融入岩壁消失不见。
三人在藤蔓上悬挂了将近一小时,直到确信山鬼真的离开才艰难地爬上来。夜幕降临,他们躲在某个古代粮仓的废墟中,精疲力竭地检查着新获得的碎片。
第五块碎片拼合后,寻龙盘上浮现出一幅星图,指向太平洋的某个坐标。更令人不安的是,碎片背面刻着五种不同文明的文字,内容完全相同:
"当十二归一时,囚徒将跨越星门归来。"
艾琳摩挲着已经失去光泽的铜钱:"下一站是..."
张云安看着星图与罗盘指针重合的位置:"复活节岛。但我们要找的不是摩艾石像,而是石像下面的东西。"
铁柱包扎着在逃亡中擦伤的手臂:"不管下面有什么,肯定比今天的'客人'更友好不到哪去。"
远处,马丘比丘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嚎叫,在安第斯山脉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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