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望九中校门口——
一身着黑衣黑裤的18岁少年坐在不远处，时而低头无聊的把玩着石头，时而抬头看校门。
直到一声放学铃，他这才扔下石头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出来的每一位学生。
“周凌？你不是退学了吗？”
“怎么？退学就不能来看看你啊，对了，你考得怎么样？”
赵渊点点头。
“稳了，可以上一个好大学。”
“那就好，走，请你吃一顿。”
周凌抬起手臂放在赵渊肩上，朝不远处的国营饭店走去。
“来，随便点！吃好喝好！”
“你少喝点酒……”
傍晚时分，两人才出餐厅，简单告别后便各回各家。
周凌走到半路，心脏突然猛的抽痛一瞬，靠在墙上喘息，望向赵渊家的方向……
就在他艰难迈出一步时，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周凌摇摇头，只觉得是幻听。
然而又是几声枪响，全身酒气瞬间消散。
“等等，这，这是从，从他家附近传来的？！”
周凌掉头朝声源处狂奔。
躲在垃圾桶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第一眼便看见赵渊倒在血泊里，九楼窗户里还时不时闪烁着火光。
随之而来就是一阵急促的下楼声。
周凌顾不了那么多，猛的冲出去将赵渊背在背上回头朝一路医院狂奔。
“医生！医生！救救他！”
听见声音，数十名医生跑过来，将赵渊送进抢救室。
三小时后——
“五颗弹头已全部取出，若不是运气好子弹都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加上求生意志强烈，或许在路上就已经死了。”
“但以后身体会虚弱，不能剧烈运动。”
周凌点点头，走进病房。
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赵渊的脸。
三天后，赵渊这才悠悠转醒。
“好点了吗？”
“嗯……”
“要不要吃点东西？”
赵渊点点头，接过食物放在嘴里咀嚼。
“对了，昨天……不对，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
周凌见他迟迟不开口，手还一直捂着伤口，顿时明白过来。
“放心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报案。”
话音落下，赵渊的手无力垂下，眼皮也越来越沉。
就这样过了两周，周凌带着赵渊办好出院出院手续，来到警局报案。
“警察同志，前几天，有个人拿着枪杀了很多人，我朋友也被他打伤了。”
说完，赵渊亮出手臂上的弹孔，还有腿上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描述，以及现场勘察，此次事件也被定义为重大杀人案。
赵渊也如释重负，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幕恰好被负责人聂震看见。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休息？”
赵渊语气虽虚弱，但依旧强撑着感谢道：
“不用了，警察同志，你们去忙吧。”
聂震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随即转头开始观察现场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你说你，还是这么善良。”
周凌抬起头，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才敢继续说道：“你总是这样，以后迟早会吃亏的。”
“怎么可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
周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带回自己家。
“这是你的新家？真大啊。”
周凌点点头，给赵渊倒了一杯水。
“对了，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退学？还搬了家？”
赵渊喝完水，看向周凌，满眼都是认真。
周凌眼神飘忽，似乎还没想到要如何开口。
“你告诉我，为什么？无论多么荒唐，无论多么黑暗，我……我都愿意相信你，愿意站在你身后。”
“真的吗？那你做一下心里准备吧。”
周凌深呼吸一口，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有没有发现，世界上凡是能让人一夜暴富的方法都在刑法里。”
赵渊瞳孔发大，眼中还隐隐浮现一抹泪花。
“你别激动，这只是极端一点的比喻。”
“所以……你不会是去……”
周凌点点头。
“虽然我做的事是有点违背道德，但杀人抢劫这种极端我是绝对不会干。”
闻言，赵渊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不舒坦依旧没有消散。
“那，你干的具体是什么事？”
“我劝你还是别打听较好，对你不好。”
周凌低下头，语气犹如病弱之人。
然而，赵渊却依旧坚持，周凌害怕他情绪过于激动，动了后遗症。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说罢，周凌身子前倾，凑到赵渊耳边，压低声音叙述退学后自己干的事。
不经意间，他好像感受到肩膀上落下来一滴水。
周凌抬起头，拿起一张纸巾，默默为他擦去眼泪。
“哎，我也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往高，越要抛去更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十全十美，这就是现实。”
周凌伸出手，轻抚着赵渊的背。
“别哭了，以后你迟早要面对的，我只能帮你到这。”
哭声渐渐变小，赵渊抬起头，看向周凌，哽咽问道：
“你说，难道我在学校寒窗死记的知识都是假的吗？”
“不完全是，理科的真的，文科也是真的，但里面的思想是完全利于统治者………”
赵渊低下头，默默聆听。
说着说着，周凌眼眶也开始泛起泪花，声音越来越小。
“你，你怎么了？”
赵渊拿起纸巾给周凌擦去泪痕。
“我不是都说了吗，无论多么荒唐，无论多么黑暗，我都愿意相信你，愿意站在你身后。”
“你，你不恨我？”
赵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周凌察觉出为难，连忙将他拉到自己房间里。
“你的伤还没有恢复，医生让你好好休息，有事情随时叫我。”
话落，周凌走出房间，只留赵渊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赵渊，认识你这么久了，念起名来却依旧像第一次见面；赵渊，为什么要叫‘渊’？”
周凌坐在书房里，思绪却依旧停留在赵渊身上。
又过了几天，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周凌透过猫眼看见外边正站着四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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