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猎户村的危机

第1章 猎户村的危机

山雾还未散尽时,猎户村的土墙上已经溅满了血。

凌霄攥着柴刀的手指节发白,喉咙里泛着铁锈味——那是他咬破舌尖渗出的血。

"这小丫头的根骨倒适合炼药。"青袍修士的剑尖抵在妹妹阿宁咽喉处,沾血的靴子碾碎了晒药用的竹匾。

三个绣着金纹的袖口在晨雾里格外刺眼,那是玄天宗外门弟子的标记。

铁山叔的断臂就躺在五步外的泥地里。

半刻钟前,这位炼气中期的村长还挡在村口,粗着脖子对修士们喊"按规矩上个月交过供奉"。

然后凌霄就看见为首的修士并指如剑,筑基期的青色罡气瞬间削断了那根能徒手撕开熊皮的胳膊。

"猎户也配谈规矩?"修士的嗤笑惊飞了林间寒鸦。

凌霄能清晰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他弓着背缩在屋檐阴影里,像只伺机而动的幼兽。

药尘那老东西正凑在修士耳边说着什么,腰间装满草药的褡裢随着谄笑一颤一颤——三天前这药商还摸着阿宁的头夸她天资聪颖,此刻却将沾着毒粉的纸包塞进修士袖中。

"哥..."阿宁带着哭腔的呼唤让凌霄瞳孔骤缩。

他看到修士的剑锋下移,在妹妹锁骨处划开细小的血线,暗红顺着青钢剑的云纹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丹田突然传来灼烧感,仿佛有团火在烧他的经脉。

凌霄踉跄半步扶住石磨,眼前闪过零碎画面:三日前他在后山误吞的那枚血色玉简,深夜里总在耳边响起的机械音,还有此刻掌心浮现的诡异纹路——

"慢着。"

清冷女声破空而来时,凌霄正盯着自己发烫的掌心发愣。

血瞳倚在村口歪脖子树上,鸦青裙裾被山风卷起又落下。

她指尖转着半片枯叶,目光却穿过混战的人群,精准锁住凌霄颤抖的手掌。

"要见血了。"她对着空气呢喃,枯叶边缘泛起不祥的红光。

铁山叔的血渗进石缝时,凌霄终于动了。

他装作被推搡的村民,跌跌撞撞扑向最近的修士。

柴刀藏在袖中,刀刃贴着淬毒的腕甲——这是去年冬猎时从黑市换来的保命符。

"找死!"修士抬脚就踹,筑基期的威压震得凌霄五脏移位。

但他等的就是这瞬间,借着倒飞的势头滚到阿宁身侧,带倒的晒药架扬起漫天尘灰。

"闭气!"他捂住妹妹口鼻的刹那,怀中药包被掌风震碎。

麻痹散混着辣椒粉在晨雾中炸开,修士的怒骂顿时变成撕心裂肺的呛咳。

血瞳的枯叶就是这时划破雾气的。

凌霄看着那片叶子旋转着削断修士的发带,在对方惊愕的瞬间,他沾满尘土的拳头狠狠砸向对方丹田。

本该坚硬如铁的修士躯体突然变得绵软,某种冰凉的东西顺着拳峰钻进他经脉。

"怎么回事..."凌霄盯着自己泛青的指尖,方才修士瘫倒前惊恐的眼神让他后脊发凉。

那种熟悉的灼烧感再次涌现,比之前强烈十倍,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他的骨髓。

药尘的尖叫刺破混乱:"是噬灵体!

快禀报执事大人!"老药商踉跄着要逃,却被血瞳的枯叶钉住衣摆。

凌霄这才发现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修士都保持着诡异的静止姿态,他们的本命法器正在空中剧烈震颤。

阿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哥,你眼睛..."小姑娘的眼泪滴在他手背,烫得惊人。

凌霄低头看向积水的石槽,倒影里的少年双目赤红,眉心浮现出与掌心相同的血色纹路。

"终于醒了。"血瞳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上,她指尖挑着块暗红玉牌,正是凌霄那夜吞下的血色玉简,"记住,你欠我半条命。"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鸣,凌霄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他的视线开始扭曲,修士们惨白的脸孔在视网膜上分裂成重影,耳边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当第一个修士的佩剑化作铁水时,他恍惚听见机械音在脑中说:【天道吞噬系统激活,锁定目标:筑基期修士】

阿宁的惊叫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凌霄看见自己不受控地抬起手。

瘫倒的修士突然抽搐着浮到半空,七窍中渗出银白光点,那些光点汇聚成溪流钻进他的掌心。

难以承受的剧痛从指尖蔓延到天灵盖,却在某个临界点突然转化为令人战栗的愉悦。

最后一缕晨雾被初阳刺破的刹那,凌霄在血瞳幽深的瞳孔里看清了自己的倒影——少年眼尾拖着妖异的红痕,唇角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脚下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模样。

药尘的褡裢在混乱中燃起青火,藏在夹层的传讯符化作灰烬。

百里外的玄天宗禁地,魂灯殿第三十七盏命灯突然爆出猩红光芒,守殿长老望着龟裂的灯座,手中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凌霄的指尖触到修士咽喉时,整条手臂突然爬满蛛网状血纹。

濒死的筑基修士像条脱水鱼般剧烈抽搐,皮肤下凸起的经脉竟泛起玉石光泽——那是功法被强行剥离的征兆。

"他在吸食修为!"另一个修士的嘶吼带着颤音。

三柄飞剑同时袭来,却在距离凌霄三尺处凝滞不动,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凌霄感觉有团火在喉间燃烧,张口竟是带着金粉的血雾,那些飞剑瞬间熔成铁水滴落,在地面灼出焦黑的坑洞。

血瞳的鸦青色裙角在屋檐上轻晃。

她指尖勾着根银丝,另一端缠在阿宁腰间,将小姑娘拽离战圈时顺手抹去了两个偷袭者的喉咙。"别闭眼,"她对快要晕厥的阿宁耳语,"看着你哥哥蜕变。"

药尘的褡裢突然窜出青色火焰,老药商惨叫着拍打衣襟,藏在夹层的传讯符灰烬里浮现血色符文。

凌霄恰好转头看见这幕,尚未消散的血色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符文竟在他视网膜上自动拆解成文字——是玄天宗独门密报的求救信号。

"想报信?"少年声音裹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

他隔空抓向药尘,老药商像被无形锁链扯着倒飞过来。

布满皱纹的脖颈撞入凌霄掌心瞬间,数十道功法运行轨迹突然涌入脑海,竟都是药尘这些年偷学的各派绝技。

血瞳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堪堪挡住凌霄不自觉抬起的左手:"现在杀他,你会被反噬。"铜钱在凌霄手背烙出焦痕,疼痛让他混沌的灵台清明一瞬。

药尘趁机撕开保命符咒,化作青烟遁入山林。

最后一名修士的佩剑突然爆裂,剑刃碎片在凌霄周身悬浮成环。

少年每踏出一步,铁片就跟着移动半寸,在地上刮出火星四溅的沟壑。

他弯腰拾起铁山叔的断臂时,那些铁片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向修士们咽喉。

惨叫声戛然而止。

凌霄跪在血泊里给断臂系上布条,突然发现铁山叔伤口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剑罡里竟掺着腐骨毒。

他猛地转头看向修士尸体,掌心血纹不受控地亮起,尸体迅速干瘪成灰,一缕黑气顺着血纹钻进经脉。

"噬魂毒居然对你无效?"血瞳翩然落地,绣鞋避开满地血污,"或者说,你现在根本就是..."

她的话被阿宁的哭声打断。

小姑娘扑到凌霄背上时,少年眼中的血色如潮水退去。

悬浮的铁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眉心纹路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右手背残留着铜钱烙出的"囚"字还在渗血。

铁山叔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断臂处腐肉开始诡异蠕动。

凌霄按住伤口的手掌亮起微光,那些青紫毒素竟顺着血纹倒流进他体内。

昏迷的村长不会看到,少年脖颈瞬间暴起的血管里游走着细蛇般的黑气。

"你方才吞噬的功法里,可有解毒篇?"血瞳用枯叶挑起地上一滩黑血,血液在叶片上凝成骷髅图案。

她突然捏碎叶片,飞溅的血珠在半空燃成幽蓝火焰,"玄天宗的七绝腐心毒,可不是炼气期能承受的。"

凌霄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掌心血纹渗出黑雾,在石板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他恍惚看见自己倒影分裂成两个——一个浑身缠绕锁链,另一个瞳孔里转动着齿轮。

百里外的玄天宗魂灯殿,第三十七盏命灯的裂纹突然渗出粘稠黑液。

守殿长老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刻着"噬"字的方位。

殿外惊雷劈中古槐,焦黑的树干上缓缓浮现与凌霄掌心相同的血色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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