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凝着冰霜,悬在十二月的风里像枚哑了的月亮。老松枝桠承接细雪的姿态,恍若老僧承接落在掌心的菩提子——先是绒絮般的凉意渗入木纹,而后是分量渐增的微痒,直到松针终于不堪重负,将满捧琼玉碎作齑粉。
云脚擦过飞阁时,雪粒便有了颜色。落在青瓦上是宣纸洇墨的灰,覆在石灯上是素绢蒙纱的白,坠入枯池则化作虚无。禅院墙头那只玄鹤已立成雕像,尾羽结满冰晶,连呼吸都化作薄雾消散。忽有暗香浮沉,原是西窗外的白梅在雪幕中绽开第一瓣,惊得竹筒惊鹿空敲三声。
山阶尽头的扫雪僧停了动作。竹帚尖端悬着半尺积雪,却不敢惊动石缝里酣眠的绿萼梅。他望着山门处渐深的雪径,忽觉天地正在褪色——朱墙淡成粉纱,苍苔隐入云母,连自己扫了三十年的石阶也化作青烟。唯有扫过雪地的竹丝声,沙沙,沙沙,像菩萨指尖拂过百衲衣的褶皱。
此刻若有人立在虚空中俯瞰,当见山寺如墨点浸在羊脂砚台。雪片垂落的速度被冻得迟缓,每一片都折射着前世未化的月光。廊下铜钵盛满碎玉却不闻清响,唯有鹤影掠过时,带起细雪在月光里流转,恍若佛陀洒落的曼陀罗华正随风旋舞。
沙沙的脚步声在风雪声中格分突兀,没人知道那脚声响了多久,在大雪下没人会注意那黑色的人影。
那串脚印猛然停下,“当当当”敲门声在小户中响起,门应声打开。
“这么快就来了。” 一位中年妇女笑道,“快进,快进。
来到屋中,妇女给男人倒了一杯茶。可男人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东西呢?”妇女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变得凝重。转身从角落中拿出长匣,上面灰尘显然有一定年代感。“就是这个?”男人的脸上依旧是严肃的表情。
当长匣打开,一把外表上全是青铜的长剑显出。虽然老旧却有一股庄严感。
男人的脸色变了,他变得异常愤怒。他从长匣中取出青铜剑,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取下妇女人头。随即走出屋外。“我这一生最讨厌别人骗我。”把青铜剑丢入雪地之中,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那把青铜剑,被大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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