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语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点。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又加班？"同事小李拎着包从他身后经过，"总编明天才要那份稿子。"
"早点弄完早点轻松。"齐语保存文档，伸了个懒腰。二十九岁的他在明德出版社做了五年编辑，生活规律得像钟表——上班、下班、偶尔和朋友聚聚。平淡，但安稳。
走出办公楼，初夏的晚风带着微热。齐语拐进常去的小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面馆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近日我市古董市场出现多起盗窃案，专家提醒收藏爱好者注意保管贵重物品..."
古董市场？齐语想起明天正好是周六，西郊的古玩集市开市的日子。他父亲生前喜欢收藏些小物件，耳濡目染下，他偶尔也会去逛逛，虽然买不起什么真品，但看看总归是种享受。
第二天一早，齐语就坐上了开往西郊的公交车。集市上人头攒动，摊位沿着步行街一字排开，铜器、瓷器、木雕、钱币...琳琅满目。
"小哥，看看这个？唐代的铜镜，品相完好。"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摊主向他招手。
齐语蹲下身，拿起那面铜镜。镜面早已氧化得模糊不清，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他正想放下，余光却瞥见摊位角落里有块不起眼的碎片，约莫巴掌大小，像是从某面镜子上剥落下来的。
"这是什么？"他拿起那块碎片。
老摊主眯起眼："哦，那个啊，收铜镜时附带的，不值钱。你喜欢？五十块拿走。"
碎片入手冰凉，齐语翻看着，突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碎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渗入那些细密的纹路中，竟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我要了。"不知为何，齐语鬼使神差地买下了这块碎片。
回到家，他把碎片放在书桌上，仔细端详。在台灯下，碎片表面的纹路似乎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一只眼睛。齐语用棉签蘸水轻轻擦拭，那些纹路竟微微发亮，但转瞬即逝。
"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决定先洗个澡。
热水冲刷着身体，齐语闭眼享受着难得的放松。忽然，他感觉浴室里多了什么——睁开眼，雾气朦胧的镜面上，赫然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他身后！
齐语猛地转身，浴室空空如也。再看镜子，只有自己惊愕的脸。他长舒一口气："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擦干身体回到卧室，那块碎片静静躺在书桌上。齐语把它收进抽屉，早早上了床。
半夜，他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房间里静得出奇。齐语正想翻身继续睡，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
他浑身僵硬，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人影缓缓俯身，齐语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团蠕动的黑影，没有五官，只有两只发着幽光的眼睛。
黑影向他伸出手，齐语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时，书桌抽屉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瞬间消散。
齐语跳下床，颤抖着拉开抽屉——那块碎片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渐渐暗下去。他小心地拿起它，碎片在他掌心微微发热。
"这到底是什么..."齐语喃喃自语，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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