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觉得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鼻孔里插着管子,瓮声瓮气的:“哥哥他……回老家了。”
吕疏棠秀眉紧拧,那也不能让一个小姑娘一个在待在医院啊。
“那个谁呢,张牙舞爪,说话声音贼大那个,他也走了?”
“啊……你指的是易明哥?”
好像是叫这个名。
“他送哥哥回去了,哥哥一个人不安全。”
确实,长得帅又看不见,一不小心被哪个富婆看上拐回去当小白脸就惨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看完……小黄就马上回来了。”
小黄?
吕疏棠皱了皱眉,“你有银行卡吗,我直接把钱转给你。”
女护士刚想阻止,只见病床上的女孩点头,又摇头,大抵是觉得突然接受陌生人的转账很惶恐,最终她还是拒绝了。
女护士冷冷一笑,看了眼时间,准备联系保安。
吕疏棠灵机一动,翻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喂,龚老师,麻烦你来医院一趟,有事麻烦你。”
二十分钟后,龚言抵达病房。
“这是我的教师资格证,这是我和程夏同学的师生关系,上面有苏大的盖章……”
女护士看着一张张证明,脸都黑了。
吕疏棠冷笑:“现在可以了吧?”
女护士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没想到你让我准备这些是为了应付这个,这医院规矩可真奇葩!”
吕疏棠目光沉了沉,总觉得是被针对了。
她打算将钱转给龚言,没想到被他拒绝,理由是程夏是他学生,帮忙理所应当,而且昨天那顿饭应该花了不少。
吕疏棠想起来肉痛,于是也没跟龚言客气,“那好吧,要是没钱您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龚言挑眉:“看来周博闻那单你挣了不少,已经签了?”
“没有。”
吕疏棠在网上买了车票:“有些事我得搞清楚,黑心钱我宁愿不挣!”
龚言对她刮目相看,还以为她变市侩了,没想到本心依旧没变。
临走前,吕疏棠写下自己的号码塞到程夏手心里。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跟你哥……是朋友。”
程夏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女人漂亮飒气,是她想要成为的人。
龚言语重心长道:“程夏,千万不要像她一样半途而废,你们两个都是极具艺术造诣的人,这是普通人画一辈子都得不到天赋!”
“她……很厉害吗?”
龚言只是一味摇头,就在程夏以为她可能跟自己一样时,却听见他颇为遗憾惋惜的感慨。
“她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
下午一点,吕疏棠坐上了前往长虹县的火车。
她查了,没有高铁,不过坐着绿皮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苟经理那边好请假,现在她说了算,只请了一天,她打算速战速决。
中途,唐荷打来电话,语气惊恐:“棠棠,家里进贼了!你房间里的包和首饰怎么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吕疏棠掩下眼里的舍不得,那些包她收藏了好多年,要不是陈见津她也不会一晚上全卖掉!
“妈,那些东西我卖了。”
“卖了?!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就那个粉色法棍包,你一次都舍不得背,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就是不喜欢了。”
这个理由很牵强。
“你跟见津还没和好?”
吕疏棠蹙眉:“为什么这么问,他去找您了?”
“那倒没有,见津好久没来了,你爸怪想的。”
唐荷语重心长道:“棠棠,你也老大不小了,上次你爸醉酒说的话其实也是心里话,要不哪天我们两家也正式见个……”
“妈!”吕疏棠打断:“与此操心我的事不如关心关心哥,他才更应该结婚。”
唐荷还想说什么,吕疏棠找借口说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她揉着眉心,看来是得找个机会跟他们说清楚她和陈见津的事情了。
-
抵达长虹县需要五个小时,吕疏棠屁股都坐裂了,一下车后差点跪在地上。
从市里过来的医疗队只有一支,稍加打听便知道了位置。
“枫坪镇?”
大腹便便的男人听见声音立马走到跟前,说着塑普:“枫坪镇差一个,妹子,上车!”
“还要坐多久?”
“很快!”
是一辆面包车,车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味道熏天,吕疏棠一只脚踏上去,立马后悔,结果司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然后哗啦一声关上车门。
“准备出发!”
“……”
这趟行程简直就是折磨!
折腾了几个小时,吕疏棠面如土色,尤其是石子路一抖一抖的,差点把早餐给吐出来。
“不行……我要下车!”
她忍着恶心开口。
结果车上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直接将她的求救湮没在人声里。
绝望时,一只塑料袋递到嘴边。
吕疏棠立刻一泻千里,胃不断收缩,直到胆汁都吐了出来。
她头晕目眩,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呕吐物被拿走,贺忱毫不嫌弃的系上死结,然后就一直提着。
一路上,车上的人少了一个又一个。
吕疏棠旁边的老婆婆离开后,贺忱摩挲着椅背坐上去,下一秒,女人的头便突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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