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遇上诈骗

上官诘杀不了徐陵斌,对此他心知肚明。而徐陵斌在看到坑洞中,没有熊砚的尸体后,恐怕会暴怒。

距离熊砚被救出坑洞,已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徐陵斌必然在谋划着另一项计划。

熊砚听罢上官诘的话,视线四处游走。各色菊花怒放,硕大的玉兰半垂,摆在她眼下的夹竹桃开得正盛,纯白无暇的外表之下,却内含剧毒。

“上官诘,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熊砚忽地想起,徐陵斌说的那些话。

徐陵斌不会是个简单的教书先生,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他为什么要来到上官府,委委屈屈地做一个教书先生。除非,上官诘的身份,也不仅是个上官府的少爷。

“碧桃。”上官诘随口回道。

熊砚抬起眼,注视着懒洋洋坐在圈椅内的人。

“我说的是,我真正的名字。上官诘,你知道的吧?”

上官诘轻佻地回看她,“你在这上官府只能做个碧桃。”

他知道。那他也知道她是被官府通缉的逃犯。

熊砚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将逃犯窝藏在自己家中,是为什么呢?她需要挑明她已经知道的事吗?

如果她继续追问下去,会得到怎样的结果?是被扭送去官府,还是卷入更加混乱的事件中——上官诘和徐陵斌都不得不参与的事件。

不,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这是她这具身躯必须要背负的命运。

“上官诘,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知道我是被官府追缉的逃犯。”

上官诘的手指敲击桌面,久久没有回答。

正待他要张嘴说话时,门外却传来了五安的声音。

“少爷,小的有紧急事情急需在此刻通报。”

五安被准许进入后,路过熊砚时,还挤出一点卖乖的笑,朝熊砚笑笑。

而后,他附在上官诘的耳旁,说了几句。

上官诘面色微沉,让五安退出房外。

五安退下时,再次对熊砚笑笑,那模样说不出的古怪,笑得让熊砚心头不爽。

“你的问题,我会回答你。泓德法师突染重疾,我要去山上一趟。你且安分待在上官府中,不得外出。”上官诘又急又快道,起身披上大氅,推开门。

冷风灌入,他欲走却又转回身,对熊砚叮嘱道:“我说的不是开玩笑,徐陵斌很危险,他是一定要杀你的。你要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再偷溜出府,必会死!”

说罢,不等熊砚回复,他便领着一众小厮急匆匆走远。

熊砚心头的冷风,比室外吹进的冷风还要冷上许多,那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不敢想象,她若是独自遇到徐陵斌,她会是什么死法。

冬去春来,春消夏至。

上官诘抛下那句话,就长住在寺庙里,连过年都不曾回府。

而熊砚,独自在上官府中,常做恶梦,梦中尽是吴姨娘如何惨死的情景。

不到五个月,这两年养得面色红润的熊砚,又再次回到干瘦的身形。

今日,是枣红要回娘家待嫁的好日子。

穿着一身枣红色衣裳的枣红,搽着陈管事送的胭脂,看起来人比花娇,精神百倍。

“这是我送你的,不许你再偷拿出来!”熊砚忍着喉咙中的轻痒,半是假怒半是高兴地说道。

手中的一对金头银脚簪子,一对乌银戒指硬是重塞进枣红的包袱里。

枣红眼眶微红,看向熊砚。碧桃自掉进坑洞后,梦魂颠倒,饭食少吃,日渐瘦削,前几天,哮病又发作了一次。

她抬手抓住熊砚,从包袱上收回的手,“碧桃,你要对自己好些。”

“我哪儿对自己不好了?”喉咙间的痒意骤然增强,她忍不住咳嗽十数声。

咳得她略有病态白色的脸,泛起两道红晕。

抬眼见到枣红眉间的忧愁,她直起身笑道:“我这是老毛病,换季的时候总犯。枣红姐,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不许愁眉苦脸!”

她伸出两个指头,覆在枣红的眉头,稍用力地抚平那微微皱紧的眉。

枣红头向后仰,重新注视熊砚。

她曾追问过碧桃,到底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恐惧。可每每稍微触及,碧桃便顾左右而言其他,几次之后,她便知道她不会说。

熊砚为驱散房中的窒闷,盘点起桌面摆放着的,上官诘送来的嫁妆。

“两对翠花,一对大翠围发,一对金蛙嵌玛瑙银脚簪,一匹翠蓝兼四季团花喜相逢缎子,一匹大红绸子。嗬,少爷可真大方。”熊砚嬉笑道。

陈管事是家底厚实的,枣红算是高嫁。上官诘给的这些东西,算是为枣红撑个场面。

“我那几件零碎,可比不得,不够看了。”

枣红听到这话,面带微笑推推熊砚的肩膀,“你胡说什么呢。少爷给的,是赏赐,你给我的,那是情分。”

低下声,轻念道,“少爷是个好主子,但这些个东西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可不一样,你看你头上戴的还是个朴素的银簪,却舍得给我那么些好的。”

熊砚听了,心头发暖。

低头,掏出袖中一早准备好的银票,塞进枣红的手心。

枣红看到手中的银票,作势要硬推回去。

“拿着!”熊砚赶紧阻止道,“那些个首饰,都是为你在陈管事的家人面前好看。这银票,你可要好好藏起来,谁也不告诉。”

她虽然觉得陈管事会是个好丈夫,不大可能会对枣红姐不好,但世间万事,谁能料得准。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感,最为莫测,开头好,结尾好,那是最好,可万一不好了,还得继续活下去不是。

朝枣红挤挤眼,“女人嘛,还是得手里有点钱,遇到事才不慌。”

素琴在这时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再见到桌面那堆东西,即刻叽叽喳喳起来,彻底冲散了房中因短暂离别,而聚集起来的伤感氛围。

在后门送走枣红,熊砚与素琴转身,准备回内院。

“碧桃姐!”

听到这声叫喊的熊砚回头,看见钱大郎满头是汗的奔来。

碧桃扭头,让素琴先回去。

素琴犹犹豫豫,有些不大想走。

看她不愿走,熊砚只好让素琴在树丛背后等她。

从后门到树丛间的距离,不高声说话,一般是听不见的。

“碧桃姐。”钱大郎粗声喘气。

熊砚站在后门的边上,等待钱大郎再次张口。

钱大郎抬起眼,对上熊砚清凌凌的眼,压在舌尖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这消息,该是对碧桃姐多大的打击啊。

还是得说,这事拖不得了。

钱大郎闭紧眼,一溜烟把事说出来了,“碧桃姐,三弟哥早就回来了,那信是伪造的,孙厚和王三弟卷了你的金铤和银票跑了。”

熊砚听见,顿觉五雷轰顶,身子甚至打起摆子。

钱大郎睁开眼,看见熊砚的身子要往下倒,赶忙伸手托起,而后又快快缩回手。

“你把这件事,详详细细跟我说一遍。”熊砚靠在门边,抖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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