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调送出的冷风拂过脸颊，曹双双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那张烫金卡片。阳光斜斜地穿过车窗，在卡片边缘镀上一层晃眼的光，刺得她眼眶发酸。
“你手里的那是什么？”孙艺春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紧绷。
“卡片啊。”她把卡片往腿边挪了挪，仿佛这样就能藏住心底那点隐秘的情绪。
“我当然知道那是卡片了，我是问你，那是什么卡片？那张卡片是写给谁的？”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像细密的网将她困住。
“崔伟志。”吐出这个名字时，曹双双感觉喉咙发紧。后视镜里，孙艺春的眉峰瞬间蹙起，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不会是写的情书吧？”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却掩不住酸味。
“当然不是了。”她别过脸，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反正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话音未落，卡片已经被孙艺春猛地夺走。曹双双伸手去抢，却被他高高举起：“让我看清楚你写了什么再说。”
“不要！”她的声音带着慌乱，“孙艺春，你快还给我……”
“亲爱的学长你好……”他故意拉长语调，语气里的戏谑让曹双双的脸瞬间涨红。
“孙艺春，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啊！”她又急又恼，却在伸手抢夺时，不小心跌进他怀里。雪松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这是写的什么鬼开头，竟然还需要添上‘亲爱的’三个字，”孙艺春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难道不会直接就写上‘学长你好’吗，这样看起来多简单……”
“我要怎么写那都是我的自由，这又不是写给你的，关你什么事？”她挣扎着坐回原位，却被他握住手腕的力道定在那里。
“果真是情书，”他突然凑近，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以后我对你再好一些，你会不会写一张这样的卡片送给我么？”
“孙艺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到现在心里面还在想着要跟我解除关系吧？”他的声音冷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不管你心里是想也好，还是不想也好。但在我这里，你如今跟我领了证，就是我的傅太太，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也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你从此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傅太太，懂吗？你听好了曹双双，证已经领了，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你解除关系的！”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她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
“不同意也没用。”他松开她的手腕，却将卡片塞进自己西装内袋，“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离婚就离婚，那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有那么随便？想轻易甩开我，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
“你欠我的啊！”他突然笑起来，却让曹双双感觉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与此同时，咖啡馆内氤氲的咖啡香中，张潇潇哭得梨花带雨，睫毛膏在眼下晕开一片深色。崔伟志握着她颤抖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这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你还是别管我了，”她抽噎着，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就算知道是谁打的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让你为难？”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那人既打了你，还有什么能让我为难的……那个打你的人是不是我认识的？”崔伟志的追问让张潇潇哭得更凶，她别过脸，却在他说出“是双双打你的？是不是她？”时，轻轻点了点头。
“竟然真的是她！双双她为什么会打你，因为什么，她竟还把你打成了这副样子？”崔伟志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潇潇扑进他怀里，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
河边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曹双双站在栏杆旁，看着远处粼粼波光。崔伟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压抑的怒火：“双双，你为什么要对潇潇动手？”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件事？”她转身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崔伟志的脚尖。
“你即使有气也应该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就非要跟潇潇过不去呢？我那天去找你，那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跟潇潇毫无关系，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把气发泄在她身上？”他的指责像尖锐的刺，扎得曹双双眼眶发烫。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还是张潇潇就是这么跟你解说的？”她冷笑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这次真是做得太过分！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偶尔有一些娇纵任性而已，但现在看来那我根本就是错看你了。你竟然会下手那么狠，潇潇的那张脸都差点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就变得这么恶毒了？”
“一个连真相都不知道就对着别人横加指责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曹双双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惊，“崔伟志，是不是张潇潇不管对你说什么，你都相信？你说对我太失望，那真是太谢谢你到现在才看清我了。不过，我就是恶毒又怎么样，你想要训斥我，也得等你够格再说！”
她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崔伟志的叹息。可这一次，那声音再也无法掀起她心底的波澜。
影棚内，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曹双双摆着优雅的姿势，突然瞥见一旁的摄影灯倾斜着倒向毫无察觉的摄影师。“小心……”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肩膀重重撞上灯架。金属落地的巨响中，她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酒店房间的门被推开时，曹双双正对着镜子处理伤口。孙艺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西装褶皱凌乱，额角还沁着汗珠。“听说你受伤了。”他的声音带着喘，目光死死盯着她肩膀的纱布。
“只是受了一点点的小伤，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赶过来。”她别过脸，却被他扣住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让我看一看。”他的手指轻触纱布边缘，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啊？你现在可还是没有出院，这么跑上跑下的，要是……”
“我恢复得很好，医生允许的，你的伤没事吧。”他打断她的话，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今天没有被吓得哭鼻子吧？”
“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动不动就会被吓哭，我才没有那么没用。倒是你，怎么看着比我还更像受了惊吓的人呢？”她试图调侃，却在他眼底的担忧里，喉咙发紧。
“我这都是因为谁啊！”他突然笑起来，却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曹双双僵了一瞬，最终还是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时，夏紫微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双双，你没事吧，那个孙艺春是不是走了。”
“我说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原来是你告知他的。”曹双双白了她一眼，却在夏紫微扔来的平板电脑上，看到了刺眼的新闻标题——《富二代求婚最知性女主播，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视频里，崔伟志单膝跪地，手中钻戒在聚光灯下闪耀。张潇潇掩面而泣，扑进他怀里的样子甜蜜得刺眼。曹双双盯着屏幕，感觉孙艺春的手臂突然收紧，将她圈得更紧。
而此时的咖啡馆里，张潇潇依偎在崔伟志肩头，手指不安地绞着他的领带：“是……是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你那天向我求婚的时候，有人拍下了当天的视频，然后上传到了网上，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了。”
“哦，就这件事情啊。”崔伟志漫不经心地抿了口咖啡，“没事的，只是一条新闻而已，就算上了网络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既然敢向你求婚，难道还会怕别人知道吗？”
“那……伯父伯母呢？他们应该没有说什么吧？”
“别胡思乱想，我爸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不高兴，像你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好女孩，谁见了不喜欢啊，不要担心了，那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他的安抚让张潇潇露出笑容，可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算计，却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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