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客厅，曹双双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夏紫微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橘色裙摆带起一阵香风，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我妈不是一直很喜欢跟圈里的几位贵妇打牌么，”夏紫微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抓起果盘里的草莓，“崔伟志他妈很善于结交的人，私下和我妈的那些牌友也都熟悉得很，这几天我妈去打牌的时候，崔伟志他妈也刚好在场。”
曹双双滑动手机的手指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刷着页面：“在就在了，有什么稀奇的。”可她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泄露了内心的在意。
“崔伟志和张潇潇的新闻突然闹了出来，这就有人开玩笑的问他妈，他们家二儿子有了心上人，是不是家里也快多一位儿媳妇了？”夏紫微故意拉长语调，观察着好友的反应，“你知道他妈当时是怎么说的么？”
曹双双咬住下唇，最终还是没接话。她盯着手机上跳动的字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像是被塞进了团乱麻。
“她说啊，如今的年轻人谈恋爱谈的都是眼前，这结不结婚都还是以后的事情，那以后会是什么光景，现在谁又说得定呢，而且我们家的规矩一向是要比其他人家的多，这怕是没有几个姑娘家愿意嫁到我们家里来了。”夏紫微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却见曹双双轻轻皱起了眉。那抹眉间的褶皱，像是她心底情绪的具象化。
“你说他妈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夏紫微凑近，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兴奋。
“我怎么会知道。”曹双双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在沙发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忽明忽暗。
“我说这么有趣的事情，你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啊，难道不觉得很好笑吗？”夏紫微摇晃着她的手臂。
曹双双老实摇头，声音里带着疲惫：“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也会有些幸灾乐祸，但现在……没兴趣，也不想在意那么多了，没有关系的人，管他们那么多，不是很浪费时间？”话虽这么说，可她望向窗外的眼神，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啦。你上回一个人去酒吧喝酒的事情也还没有跟我说明情况呢。”夏紫微不依不饶。
“你放心，从此后我不会再为他买醉。”曹双双的语气坚定，像是在对自己发誓。她想起那晚孙艺春出现在酒吧时，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一对渣男贱女真是太不要脸了，他们现在能在一起，也是老天开眼，省得祸害天底下的其他人。你上次怎么也不喊我呢，如果我在的话，一定帮你多抽她几巴掌。”夏紫微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
曹双双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打过就可以了，省得再脏了你的手。”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跟你说一下……”夏紫微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什么事。”
“崔伟志他妈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要好，前几回打牌的时候，都在私底下向我妈打听你的事情。”
曹双双猛地坐直，眉头皱得更紧：“打听我？”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听说在过几天就是祝董的生日宴，祝夫人还打算请你一起去呢，到时候看她是什么态度，就什么都知道了。”夏紫微的话，让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渐渐被孙艺春身上的雪松气息取代。曹双双看着他利落地收拾行李，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能出院吗？”她站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显深邃。
孙艺春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身体是好是坏我自己会分不清楚？”
“你身体没好的时候不是还私自从医院跑出去了两回，像你现在这样强制想要出院也真是太有可能了。”曹双双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责备。她想起那两次他出现在酒吧和山顶时，苍白却倔强的模样，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不要拿我当笨蛋，也不要把我的身体想象得那么差，就算我能逼迫得了医生，难道还能拗得住我爸妈？”孙艺春走近，身上的气息将她笼罩。
曹双双仰起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曹双双，你没有发现你现在变得越来越爱操心我的事情了？不过我就喜欢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让她脸颊发烫。
“我话多吗？”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好了，可以回家了傅太太，你要是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先带你去见见主治医生问清楚情况。”孙艺春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电梯里，金属四壁映出两人紧挨的身影。曹双双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握得更紧：“你是我太太，又不是见不得人，我难道还不能说实话么？你要是觉得不服气的话，以后也大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介绍我——这是我的先生。当然，如果你能把先生两个字直接换成老公的话，我应该会更加乐意的。”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想得美！”
“曹双双，我只是这么点的小要求，你都不愿意满足我，你的真善美呢？”
“被狗吃了！”她气呼呼地说。
“哦，原来还有这种狗啊，我算是长见识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那只狗吗？我很想问问她，‘没良心’这种东西它吃不吃？”孙艺春调侃的话语，让电梯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崔伟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瞬间落在曹双双和孙艺春紧握的手上，脸色微微一变。
“双双，你知不知道，今天这还是我们分开以来，你第一次这么紧握住我的手？”孙艺春故意加重了“紧握”两个字，嘴角的笑意带着挑衅。
曹双双还没来得及反驳，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孙艺春拉着她大步走出，留下崔伟志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车上，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孙艺春瞥了眼沉默的曹双双：“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看到崔伟志了，你不开心。”
“没有。”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声音很轻。
“那小子怎么出现在医院。”
“他本来就是医生，出现在医院很正常。”曹双双的语气平淡，可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
孙艺春突然认真起来：“行了，不说他了，说说我吧。曹双双，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啊？什么名分？”她一愣，转头看向他。阳光从车窗斜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专注的眼神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就是我的名分，你什么时候给我？我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了，你难道不该给我个正式的名分吗？”孙艺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曹双双别过脸，语气有些生硬：“名分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曹双双，你这是想做负心人是吧？”
“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更没有骗你的身，骗你的心，骗你的感情，怎么就是负心人了？”
“谁说没有！我的身，我的心，我的感情……我的一切的一切，不是早就被你骗走了么！我的初婚被你夺走了，这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吧？”孙艺春的话，让曹双双心里一颤。
“初婚？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第一次结婚，这不就是初婚么？”
“那我还给你总行了吧？”
“怎么还？”
“离婚啊。”
“离了婚，那还能是初婚吗，那就得是二婚了，到时候你把什么还我？”孙艺春的追问，让曹双双一时语塞。
“那我以其他方式补偿你总可以了吧？”
“不稀罕！”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也没辙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所以……你这是同意对我负责？”孙艺春嘴角上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傅家别墅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杨丽丽看到儿子和曹双双回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双双，你怎么还站在门外发呆呀，快点儿进来。”
“阿姨好……”曹双双礼貌地打招呼，心里却有些忐忑。
“谢谢你陪孙艺春出院啊。”杨丽丽拉着她的手，热情得让她有些不自在。
“煮饭阿姨今天请假回家了，今晚的饭菜就由孙艺春负责，双双可一定多吃一点哦。”杨丽丽的话，让孙艺春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水杯。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去。
餐桌上，孙艺春把一盘糖醋排骨推到曹双双面前：“双双，你多吃点。”
杨丽丽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双双啊，你吃了我家的饭了，什么时候做我的儿媳妇啊？”
曹双双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她暗暗给孙艺春使了个眼色，却见他若无其事地夹菜，仿佛没看到。她气得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阿姨，其实您想认我做女儿也不定非得要是儿媳妇的，干女儿也同样可以……”
“我还是更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杨丽丽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第二天用餐时，杨丽丽突然一拍桌子：“孙艺春，看你做的好事……”
曹双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汤里。她抬眼望去，只见孙艺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饭，仿佛早有预料。
“连双双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喜欢你，你到底是有多遭人嫌弃啊，还不知道要改一改你那些臭毛病，你要是再这么个死样子，小心双双以后真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就是再来找我哭都没用……”杨丽丽连珠炮似的数落着。
“阿姨……”曹双双想要解释。
“你不用替这个臭小子说好话，我心里都知道，就是因为他本身不够好，你才会不喜欢他的，也怪我以前没有把他教好，才让他养成了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慢慢把他教成你最钟意的模样。”杨丽丽越说越激动。
“您误会了，我没有觉得孙艺春哪里不好，只是……”
“是吗，那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是很有可能喜欢我们家臭小子的是不是？哈，我明白了，女孩子提起这些事情总是难免会有些害羞，嗯，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杨丽丽的一番话，说得曹双双满脸通红。
孙艺春在一旁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为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镀上一层温暖的滤镜，也让曹双双心里那层关于情感的迷雾，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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