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姬龙飞的知觉在慢慢恢复,只感到天旋地转......
不一会......他有了一些鸟瞰图的视角......
“呼……呼……呼......”
姬老四单手撑地,看似力竭,右手却又紧紧背握长枪。胸膛有序的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在凛冽的雪色中凝结成白茫茫的雾团,脸上和身上混杂着新鲜与干涸的血渍。
“呼…..呼……”
他双眼狠辣的盯着前方,却又不忘警惕的用余光扫视着四周。
安静,十分的安静……
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竟然如此的安静,犹如时间突然被禁锢一般。正是这般突然的死寂,才能感受到急促的呼吸。
“锵~”
只听一声响,枪鐏贯入冻土三寸,这份寂静被打破了!姬老四借着反震拄枪而立,强撑着身体不愿让敌人看出疲惫……
这一幕看得姬龙飞目瞪口呆,只感觉热血沸腾,这磅礴的场面让他肃然起敬.....
不等姬龙飞有过多的激动,只见姬老四不知道是不是单膝跪久了,还是身体负荷过大所致,一阵眩晕感袭来,眩晕如潮水漫过,视网膜上残留着方才鏖战的残像……
姬老四缓缓闭上了双眼…
正在此时,姬龙飞被鸟瞰图视角快速拉到了姬老四的第一人称视角......
三秒后…双眼突然睁开,满眼尽是凶狠与杀意…
〔呃...头好晕…呃…怎么这么累!咦?不对,这是什么情况?全是剑戟斧钺戎装战马,这是…古战场吗?我…怎么好像被围的是我?啥玩意?穿越吗???还是附身???〕
姬老四看着眼前围得水泄不通的敌军,两眼从狠辣中慢慢透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他快速的审视着四周,只见一匹奄奄一息的战马倒在自己脚边不远处,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情感所致,正含泪看着自己,很明显这是自己的战马。更远处,众多残破不全的尸骸与数具脏腑四溅的尸体,像被飓风扫过的麦田般凌乱倒伏在地,地上都是雪与血的交织,亮白又鲜红。不用说,自己的兵或和自己一伙的都在去找阎王报到的路上了。
果然,从三十楼看城市,都是美景;从三楼看城市,都是垃圾。刚才看到的满是磅礴,现在看到的尽是血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阵仗…就围我一个?尼玛…是一来就要让我死的节奏?我是惹谁了吗?敌人看起来和我长的也差不多,夺权?内战?一看这局何止是逆风,简直是天崩局啊,这…该怎么办?〕
姬老四看着眼前的敌军和将领,再看看他们的杀气,已明白这是十死无生之境。
虽明白此局凶险,但以他对各种故事的理解,还是觉得此处应该有个反转,大大的反转。可是看敌方将领们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眼神,又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反转的希望。
姬老四再次环视四周,确认了真的无路可逃。就在这时,看到了敌军中还有女将。只见为首的女将,一袭红色将装,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真是英姿飒爽啊…看风扶起她的衣发,红衣临风真是又靓又帅!额…我这是在想什么,她可是敌方女将…不过看她眼神,感觉不是很仇视我啊?难道…是我自恋了?〕
......
“将军,我看他已身心俱疲,破他铠甲不易,不妨让我用这大锤给他砸个五脏俱裂”,只见一大汉正在请战。
“哼哼…我不要他五脏俱裂,我要他大卸八块!”,戴银色面具的敌方主将话音未落,单手缓缓举起长剑,略做停顿后向前一挥。
大批将士杀向了姬老四……
姬老四眼看敌军杀了过来,再也赶不上多想了,脚踢枪尾,枪在手中一舞,犹如天生就会耍枪一般,开始应战。
只见长枪破空之声骤然撕裂雪幕。最先冲到的持盾步兵尚未看清动作,咽喉已绽开冰晶血花。
姬老四旋身抽枪时,惊觉这副躯体竟残留着近乎本能的战阵记忆——枪尖在盾阵缝隙间游走如蛇,每记突刺都精准剜向敌军甲胄接缝。
三名敌兵被他挑破咽喉,枪头溅血还未落地,枪尖已穿透第四人胸甲缝隙。尸体重重砸在冻土上的闷响仿佛某种战鼓,激得周遭士兵喉头发紧。
"变阵!"银面主将剑鞘敲击马鞍,盾阵如黑潮般涌动。三面铁盾突然从雪地里暴起,带着冰渣撞向姬老四膝弯。他旋身跃起时,头顶寒光骤现——四柄钩镰枪自不同角度锁住枪杆。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中,枪身竟迸出蛛网裂痕。
"给老子开!"姬老四虎口迸血,硬生生将四名枪兵甩成空中的人肉风车。
断裂的枪尖划过他侧脸时,远处突然传来银面主将清叱:"斧破!"。
只见兵士有序后退,趁着姬老四没有喘气的间隙,十数柄铜锤铁斧自盾阵后抛射而出。
当第一枚铁斧砸中后背时,姬老四听见自己铠甲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冰冷的严寒中,武器变脆弱的同时盔甲也逐步脆如薄冰。
断枪残甲虽弹开不少斧锤,但盔甲已破损严重,他来不及顾后方,踉跄着一个向前突刺,用断枪刺穿斧兵眼眶,却再挡不住斜里劈来的链枷。肩甲应声炸裂,碎铁片与冻僵的血肉同时飞溅。
没等反应过来,姬老四左手已被分成两段。他咬牙用右手上下旋转挥舞断枪,靠向战马。在接近战马时,右手向前卖力一掷,断枪飞向敌方银面主将。
“叮——”,断枪被弹开!银面主将有被激怒道:“剁碎他!”。
姬老四刚抽出战马背负的战剑,又一轮十数柄铜锤铁斧就已砸来,没来得及弹开多少,姬老四就已身插两斧,战甲也已被砸得残破不堪。
四面兵士再次合围上来砍杀。数次拼杀后,失去防护的身体顿时绽开七道血口,姬老四却借着剧痛爆发出最后凶性。染血的战剑贯穿两名刀盾手,直到剑卡在第三人肋骨间再难寸进。
他正要弃剑夺刀时,忽觉后心一凉——一大斧壮汉的斧刃竟穿透身后内甲,自他后背透出半寸寒芒。
紧接着,敌方又是一斧劈,又失右臂。雪地上拖出数十步的血痕里,姬老四竟不知是看到了,还是感受到了自己逐渐涣散的瞳孔。
“架住他,我说过要大卸八块!”,银面主将话落,几个士兵用兵器架住姬老四,又有兵士枪入姬老四脚膝,再是一砍......
此时的姬老四没来得及多想,肾上腺素飙升的他只感觉有些腹坠,低下头想扶一下脱落的肠子,才回过神来已无手脚。
再次抬头,寒冬中的夕阳也照到了脸上,这抹微光感觉有点暖啊,他无奈的挤出了一点生硬的笑意。
当银面主将的剑光掠过脖颈时,他拼尽最后气力转动眼珠。血雾弥漫的视野中,另一抹红衣依旧烈烈如火,断首坠地的同时,姬老四眼光锁定着紧紧握住缰绳的女将。
直至断首坠地的刹那,漫天飞雪忽然凝滞。姬老四残留的视网膜上,最后映照的竟是女将猛然扯断的猩红披风——那抹血色飘落,正巧覆在他怒目圆睁的面庞之上。
〔真的是这样吗?没有反转…连一句“要活的”都没有吗?〕
……
姬龙飞感觉自己被抽离了姬老四,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鸟瞰图,未做停留,又被再次抽离......
……
“呼…呼…”
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姬龙飞从床上立坐了起来。
“做梦了?”眼镜镜片一闪,白褂小伙问道:“不舒服吗?”。
“是,感觉浑身都痛。这种痛就像是被传递过来一样,但又不是肌肉疼痛的感觉,像是神经性疼痛。”
“这个反应很正常,一会就好了。这个版本的连接匹配,也有人像你一样做噩梦。”
“那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装测验版本?能稍微等我身体不那么痛了吗?”
“不行,还得再做一次连接匹配。你再坚持一下吧,其实很快的。只是因为你做梦了,你要知道人做梦有时候是快醒的时候才做的,你以为梦了很久,其实只是一小会。这是REM睡眠的时间特性,就像你午睡了十分钟,却做了一个情节丰富的梦一样,仿佛经历了很久。”
“好吧!”说完姬龙飞又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
……
〔怎么?同一个梦又做一次?这次能反转或破局吗?又或者让这个梦不要继续了?〕
姬老四气喘吁吁的再一次看着眼前的战场,感觉身体的神经性余痛还未消失。正在好奇为什么做梦还能在醒来和睡着之间带着痛感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那句熟悉的话。
“哼哼…我不要他五脏俱裂,我要他大卸八块!”
这次在银色主将话落之时,姬老四显然没有第一次慌张了,情绪稳定时,感觉时间都慢了一些。他看向上次自己头落之时,依旧看向的红衫女将,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但这次他感觉女将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有些什么不同。
没来得及多想,士兵已然来到姬老四眼前,为了不再感受一次大卸八块,他杀的更卖力了,打算杀到长枪换战剑时就自决。反正也没有什么反转和出路了,不如让自己死的有些尊严,少些痛楚。
姬老四更卖力的掷出断枪......
“叮——”,毫无悬念,断枪如同上次一样被弹开了!
可这次,没等银面主将喊出“剁碎他”,就听到“驾~”一声......
是红衫女将从阵前冲出了......
轻风拂过,她飒沓临风,直冲姬老四而来......
〔反转来了?〕
姬老四看到了不用再被四分五裂,承受痛苦的希望。
只见红衫女将冲撞着敌方士兵迎面而来,姬老四也放慢了动作,略显出了呆滞。思考着上马的动作,并想着,准备如何随女将突破敌阵。
"嚓——"
女将的长枪直戳姬老四脖颈,贯穿而出。
〔这……〕
姬老四一脸发懵,血气喷涌,口中也被血封住,又噎又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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