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宁微站在市立医院急诊室外，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墙面。她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从现场带回来的加密U盘，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她的耐心。
"宁博士。"
宁微转头，王毅带着两名警员快步走来。她直接切入主题："我需要那个仓库的所有权资料。"
"先说说伤员情况。"王毅看向急诊室，"程氏集团的CEO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说是谈生意。"宁微冷笑，"凌晨两点在走私犯的仓库谈生意？"
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护士走出来："病人醒了，但拒绝配合治疗。"
宁微和王毅对视一眼，同时走向病房。推开门，他们看到程宴正试图拔掉输液针头，白色绷带从他敞开的病号服领口露出，衬得锁骨处的皮肤异常苍白。
"程先生，您这是妨碍公务。"王毅亮出证件。
程宴抬头，目光却越过警察直接落在宁微身上。他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猎物的小动物："是你救了我！"
宁微皱眉。这种热情让她不适。她公事公办地问："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
"商业谈判。"程宴无辜地眨眼，"我们集团最近在收购一批稀有金属，卖家约在那个仓库验货。"
"卖家是谁？"
"一个叫李成哲的韩国商人。"程宴声音虚弱但条理清晰，"他迟到了，我刚到仓库就听到枪声..."
宁微敏锐地注意到他说"李成哲"三个字时，指尖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她在心里记下这个异常。
王毅继续盘问，程宴对答如流却滴水不漏。二十分钟后，警方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宁微正要跟上，程宴突然叫住她。
"宁博士，能帮我倒杯水吗？"他指了指床头的保温壶，眼神湿漉漉的，"我够不着..."
宁微盯着他看了三秒，确定这不是玩笑后，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递过去。
"谢谢。"程宴接过水杯时，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我听说是你黑掉了整个区域的照明系统？太厉害了。"
宁微收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基础操作。"
"对你来说是基础，对普通人就是救命之恩了。"程宴突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医生说我的肺...咳咳...被碎玻璃划伤了..."
宁微冷眼看着他表演。作为顶尖黑客，她太熟悉这种伪装——程宴的咳嗽节奏太规律，喘息声也刻意放轻，就像精心设计的音效。
"程先生，"她打断他的表演，"你认识一个叫'幽灵'的黑客吗？"
程宴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只听过程氏去年被这个黑客组织攻击过。"
"是吗？"宁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设备放在床头，"这是从你西装内袋里掉出来的信号***，军用级别，市面买不到。"
程宴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不愧是宁博士，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国安局的线人。"
宁微挑眉。
"王处长没告诉你？"程宴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协助他们调查黑市武器交易半年多了。这个***是上周刚配发的。"
宁微在心里冷笑。这个谎言太容易被拆穿，但此刻她选择不动声色："原来如此。那你应该不介意我向王毅核实？"
"当然..."程宴话未说完，病房门再次打开。
一位穿着高定套装的女性快步走进来，看到程宴的瞬间眼圈就红了："阿宴！我接到电话就赶来了！"她转向宁微，眼神瞬间变冷，"你是谁？"
"苏曼，别这样。"程宴虚弱地伸手，"这位是宁微博士，昨晚救了我的恩人。"
苏曼上下打量宁微，目光在她简单的T恤牛仔裤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原来是你。阿宴从小就体弱，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宁微懒得理会这种幼稚的敌意，转身要走。程宴却突然叫住她："宁博士，程氏集团正在组建顶级网络安全团队，能否邀请您担任顾问？"
苏曼脸色骤变："阿宴！董事会不可能同意——"
"月薪二十万，每周只需来公司一天。"程宴直视宁微的眼睛，"其他时间您可以远程工作。"
这个数字让宁微停下脚步。不是为钱，而是好奇——程宴为什么要花大价钱雇一个刚见面的黑客？除非...
"我需要考虑。"她最终说道。
程宴微笑着递出一张烫金名片："随时恭候。对了..."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信号***，"那个能还给我吗？局里要登记..."
宁微拿起设备，在指间转了一圈："等我确认你的身份后。"
离开病房，宁微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乌鸦，帮我查两个人。程氏集团CEO程宴，还有一个叫李成哲的韩国商人。"
挂断电话，她看向手中的***。在灯光下仔细检查后，她在底部发现了一行几乎不可见的激光刻字：
【黑塔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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