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测试开始！第一项，负重推动！”
学校的操场已经被围起三道测试线，雨后干透的地砖上画着一条条划线标志。靠边堆着一排银灰色的石锭模具，每块足有半个学生那么高，底下装着滑轨和摩擦仪。
“这些真是用来测我们的吗？”温杰双爪叉腰站在起跑线边，看着那块像小沙发一样大的测试物，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
“这是标准测试体。”普鲁鲁站在他旁边，脸色有点微妙，“感觉像是矿区考工的那套。”
“所以我一直觉得体能测是最公平的一项。”温杰活动手腕，“它不看你答题技巧，也不看你写得多整齐——只看你有没有力气把一块石头推到对面去！”
“我已经预见你待会儿会冲太猛直接摔在终点线。”
“那也是种帅气。”
测试裁判举起旗，吹响了第一声口哨。
温杰一个前冲，爪子“啪”地贴上石锭边缘，肉球与金属表面之间发出实打实的撞击声。他脚下的肉球因为常年野外活动而变得又厚又稳，紧紧贴住地面，后脚用力一蹬，整块石锭便开始缓缓滑动。
“好——推得漂亮！”裁判在一旁记录。
万毛紧随其后，步伐稳定，手法干净利落。他的身形比温杰略壮实些，发力更沉稳，推石时重心低而扎实，前脚掌的落地几乎没有一点多余晃动，像是他天生就适合做这种事一样。
普鲁鲁是最后一个。他上前站好，眉头微皱，抱住石锭时动作十分规范，却在发力的一瞬卡了一下。
“嗬——”
他的脚掌比另外两人都细长一些，肉球较软而滑，在第一蹬力时打了个小滑，整个人差点侧了一下，幸好靠反向稳住。
“别着急，撑住！”万毛在一旁鼓励他。
普鲁鲁听见了，却没抬头，只是咬紧牙关，用了比他计算中多出两成的力气才把石锭慢慢推到终点。
“成绩合格，但离标准线差一点。”记录员说。
“他已经推得不错了。”温杰拍了拍普鲁鲁的背，“你体型轻，能把它推过去已经很猛了。”
•
第二项是——跳跃力测试。
草地上设了三道平台，从低到高分别标记着标准等级线。温杰在起跳点站定，后脚略微蹲低，尾巴一甩——
“噌！”
他轻松越过第二层平台，后爪稳稳落地，毛发几乎没怎么抖乱。
“你的脚底根本是弹簧吧。”普鲁鲁忍不住小声吐槽。
“这是青春的力量！”温杰摆出一个蹲姿胜利手势，露出他肉球下细密贴地的毛——那种有点旧但清洁的毛发，是每天蹿上蹿下磨出来的。
万毛第二个上场，他的跳跃方式更像是攀爬式起跳，力道沉但弹性不足，落在第二层靠边的位置，有些磕绊，但最终没掉下来。
“合格。”测试员点头。
“你太往右偏了。”温杰提醒，“下次尾巴平衡要拉回来一点。”
“你有病吧！我们这尾巴能拉吗？”万毛急吼吼地回答道。
最后是普鲁鲁。他站在起跳点前，有些踌躇，但还是稳稳地跑起来——
“咚。”
他只到了第一层的尽头，落地时后脚轻轻一滑，整个人抱成团滚了一下。
“你没事吧？”万毛赶紧扶他起来。
“我脚底……可能湿了一点。”普鲁鲁低头看着自己的肉球，软软的，有些湿泥还黏着在边缘。
“你是走路都不抬脚吧你。”温杰笑着蹲下来，用手指头拨了拨他脚底，“你看，这块毛都快贴皮了。”
“别碰我。”普鲁鲁试图严肃，但脸已经涨得有点红。
•
第三项，短距奔跑测试。
温杰像头一颗人形导弹一样冲出去，每一步都轻而快速地踩在地上，完全不给地砖留下声响——他跑起来就像风那样。
“你要是不学采矿，真的可以去当邮差。”普鲁鲁望着他的背影说。
“他哪儿舍得不背着他那把锤子跑。”万毛在一旁笑道。
他们俩也相继跑完。万毛的速度中规中矩，但节奏稳定。普鲁鲁则用了尽全力，呼吸有些乱，最后冲线时险些滑了一下，被地上的草叶绊了下才站稳。
测试员看着他们三个打分，再抬头看一眼。
“你们这仨……一看就认识很多年了。”
“嗯。”温杰擦汗笑了，“我们就是三种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一个轻盈，一个稳固，一个……脑子好。”
“我听见了。”普鲁鲁气喘吁吁地说。
他们坐在场边的石台上，毛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脚爪踩在阳光下的草地上，还能看到肉球间残留的水泥灰、草屑与一滴汗。
这是他们十三岁的春天，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成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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