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和下萱来到政务服务中心，大厅的玻璃门刚推开，冷气裹挟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柳萱熟门熟路地走向取号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经营范围我已经研究过了，主打超自然现象调查、民俗文化咨询，再加上一些衍生的策划服务，这样既能贴合业务，又能规避政策风险。”
排队时，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贴着便利贴：“公司章程我草拟了初稿，股东信息、出资方式都标注好了。不过关于法人这块，您看是您来当，还是我……”
“就你来。”我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解释道，“你对业务更熟悉，后续处理事务也方便。我只负责幕后支持。”
柳萱抿了抿唇，重重地点头，笔尖在资料上沙沙记录。窗口叫号声响起，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快速翻阅：“你们这经营范围有点特殊啊。”
柳萱立刻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民俗研究社团资质证明和合作专家名单：“我们有专业团队支持，所有服务都在合法合规框架内开展。”
工作人员挑眉浏览了一遍，终于点头盖章。走出政务服务中心，阳光刺得人眯起眼。
柳萱举起刚拿到的营业执照，边角还带着温热：“接下来就能去签租赁合同了！房东那边我约了下午三点。”
下午，我们站在市中心那栋两层楼的商铺前。锈迹斑斑的铁门锁发出吱呀声，房东叼着烟打量我们：“这地段租金可不便宜，每个月2万，你们确定要长期租？”
柳萱绕着墙面查看，手指拂过脱落的墙皮：“我们打算重新装修，三年起租，租金按季度付，押金翻倍，这样您看如何？”
房东吐了个烟圈，目光在我们身上打转。
柳萱适时掏出银行卡：“只要合同没问题，今天就能打款。”
最终，房东拍了拍柳萱肩膀：“小姑娘挺会谈，就按你们说的来！”
签完合同，柳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她却笑得眉眼弯弯：“这下算是真正迈出第一步了！”
她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看着她疲惫却充满干劲的模样，提议道：“走，今天必须好好犒劳一下，我请你吃大餐！附近有家粤菜馆口碑很不错，听说他们的烧鹅和早茶点心一绝。”
柳萱眼睛一亮：“好啊！我还没吃过正宗的粤菜呢，正好尝尝鲜！”
傍晚的街道华灯初上，我们走进粤菜馆，暖黄色的灯光与悠扬的古筝乐交织在一起。
服务员递上菜单，我把菜单推给柳萱：“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不看预算！”
柳萱笑着接过，认真研究起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个虾饺皇、豉汁蒸凤爪，还有烧鹅都来一份！”
等待上菜的间隙，柳萱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说真的，老板，一开始接到雪晴的推荐，我还有点犹豫。但现在参与到事务所的筹备中，每天都充满挑战和新鲜感，感觉特别充实。”
我点点头，端起茶抿了一口：“我也很庆幸有你帮忙，你专业又细心，很多我没想到的地方，你都能考虑周全。对了，你当初是怎么对灵异现象感兴趣的？”
柳萱眼神变得悠远：“小时候在乡下，奶奶经常给我讲各种民间故事，什么狐仙报恩、黄仙讨封，虽然现在知道很多是迷信，但那些故事里的神秘色彩，一直吸引着我。后来进了大学的民俗研究社团，就开始系统地接触和研究这些，越深入越觉得有意思。”
说话间，菜肴陆续上桌。柳萱夹起一只虾饺，晶莹剔透的外皮裹着饱满的虾仁：“哇，这个看起来就很美味！”
我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从灵异故事聊到生活趣事，笑声不时在餐桌间回荡。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走出餐厅时，夜色已深。街边的霓虹灯光映照在柳萱的脸上，她的笑容依旧灿烂。
“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谢谢老板！”柳萱说。
我摆摆手：“别这么见外，叫我名字就行。今天也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我们并肩走到酒店，在各自房间门口停下。“晚安，明天见！”
柳萱朝我挥了挥手。“晚安，做个好梦。”
我笑着回应，看着她走进房间，这才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
夜晚的酒店走廊安静而温暖，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这轻松的氛围中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晨光透过酒店餐厅的落地窗洒在餐桌上。
我咬了一口刚烤好的面包，看向对面正在搅拌咖啡的柳萱：“今天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装修材料都敲定。你觉得先从哪类入手？”
柳萱放下咖啡杯，从帆布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调出设计图：“我建议先去瓷砖区。地面和墙面是空间的底色，风格定下来，后续的软装搭配才能更顺畅。而且我昨晚查了几家口碑不错的供应商，咱们直接去砍价。”
她说话时，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细小的阴影，透着股认真劲儿。
我点点头，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行，听你的。对了，预算方面你有把握吗？别为了压价影响材料质量。”
“放心吧！”柳萱眨了眨眼，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我列了详细的对比清单，同档次产品至少找三家比价，而且质量检测报告必须齐全。”
半小时后，我们站在建材市场门口。
清晨的卷帘门陆续升起，油漆和木材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混着搬运工人的吆喝声，让空气都染上了忙碌的气息。
柳萱穿着平底鞋，手里攥着设计图，已经快步朝着瓷砖区走去，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老板，快来看这块砖！”她突然停在一家摊位前，蹲下身子，指尖抚过灰色哑光砖表面的不规则纹理，“这种做旧质感特别适合玄关，客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神秘氛围。
”我蹲下来对比不同样品，眉头微皱：“会不会太暗了？客户可能觉得压抑。”
柳萱立刻从包里掏出小型冷光灯，打开后光线打在砖面上，原本暗沉的纹路顿时泛起幽光：“搭配这种可调节色温的灯带就没问题，白天用暖光，晚上调成冷色，效果完全不同。”
摊主见状凑过来：“二位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新款，原价 120一平，看你们诚心要，给个批发价 85。”
柳萱挑眉，调出手机里其他商家的报价：“隔壁红星建材同款只要 78，而且人家量大还包运输。”
摊主脸色一变，连忙摆手：“行吧行吧，75给你们，再低就赔本了！”
敲定瓷砖后，我们转战灯具区。柳萱在一排造型怪异的吊灯前驻足，指着其中一盏形如蛛网的灯具：“这个装在会议室，配合投影设备，能营造出密室逃脱的氛围。”
她转向店主，“这灯承重多少？我们需要吊装在挑高的天花板上。”
店主挠挠头翻找说明书时，柳萱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查过建筑图纸，这个位置的承重梁足够，但还是得确认参数。”
经过一个小时的讨价还价，柳萱合上记满数据的笔记本，额角沁出细汗：“瓷砖、灯具、墙面涂料都搞定了，比预算节省了 3万多。”
柳萱擦了把汗，笑着说：“接下来该去看家具了，我找到一家二手店，有些复古保险柜和皮质沙发，改改风格正合适。”
说罢，她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过去时间刚好，二手店老板说今天刚到一批新货。”
穿过两条街巷，我们来到一家挂着“时光仓库”招牌的二手店。
推门而入，老旧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店内摆满了各式复古家具，空气中漂浮着陈年皮革与檀木混合的气息。
柳萱径直走向角落，指着一组深棕色皮质沙发：“老板你看，这沙发框架是北美胡桃木，皮质虽然有些磨损，但重新做旧处理后，和咱们事务所的风格绝配。”
我伸手摸了摸沙发扶手，触感略显粗糙：“这一套怎么卖？”
店主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走过来：“二位眼光独到，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物件，一套算你们 8000。”
柳萱掏出手机，调出之前收集的家具价格资料：“老板，上周我在城西旧货市场，看到差不多成色的沙发，一套才 5000。而且您这沙发扶手有裂痕，坐垫也得换海绵。”
她蹲下身子，指着沙发底部一处锈迹，“您看，连金属连接件都生锈了。”
店主挠了挠头：“姑娘砍价太狠了，这样吧，6500，不能再少。”
柳萱拉着我佯装要走：“老板，我们再考虑考虑，隔壁还有几家店没看……”
“得得得！”店主连忙拦住我们，“5800！交个朋友，这价格我连运费都搭进去了。”
柳萱看向我，我点点头，她立刻掏出合同本：“那就成交，不过得签协议，您负责送到我们指定地点，另外保修期得三个月。”
搞定沙发后，柳萱又盯上了墙角的复古保险柜：“这个保险柜做前台装饰怎么样？厚重的金属质感，特别有神秘感。”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 2000元拿下。
离开二手店时，柳萱把采购清单核对了一遍：“家具这部分总共花费 7800，比预算省了 2200。”
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接下来就剩装修队进场了。”
当天下午，装修队准时抵达。
柳萱站在事务所空荡荡的房间里，手持图纸，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王师傅，墙面按照这个区域划分，玄关要做仿旧处理，接待室的背景墙用肌理漆刷出鬼面裂纹效果。”
她指着地面：“瓷砖明天一早到货，铺设时注意纹路走向，一定要和设计图完全吻合。”
转头看向电工师傅，她拿出灯具清单：“所有线路必须隐藏在墙体内，特别是会议室的投影设备线路，要单独走线。灯带安装位置我标在图纸上了，冷光和暖光分区控制。”
安排妥当后，柳萱长舒一口气：“装修工期预计 20天，我每天都会来盯进度。老板您放心，保证按时按质完工。”
看着柳萱在装修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将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滴水不漏，我内心满是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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