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华尔道夫宴会厅的穹顶水晶灯突然暗了三度。
顾昭宁垂眸整理钻石腰链时，注意到天鹅绒座椅的阴影正在吞噬香槟塔的鎏金倒影。这场世纪订婚宴的请柬编号从黄浦江排到苏州河，此刻满座宾客却像被按了消音键——九千朵厄瓜多尔冰川玫瑰正在中央花廊诡异地渗出猩红。
"沈总特意调的鸡尾酒？"她指尖拂过垂坠在锁骨间的南洋珠，看向正在解袖扣的未婚夫，"用我父亲最爱的朱丽叶玫瑰当调色盘，倒是比并购案更有想象力。"
沈砚之的铂金袖扣在暗处泛着冷光，修长手指突然扣住她后颈。带着枪茧的拇指擦过她耳垂后的淡色小痣，那是昨夜游艇派对上被海风吹落的珍珠留下的印记。
"顾小姐的香水掺了苦橙花。"他俯身时雪松香掠过她颤抖的睫毛，"和1998年沉没的星辰号货舱里，那批没能上岸的法国香水一个配方。"
水晶吊灯骤然全灭，此起彼伏的尖叫中，顾昭宁感觉有冰冷的金属物抵住腰窝。二十年前父亲发家时的航运事故卷宗突然在脑海浮现，那批失踪的香水背后是十三条海关人员的冤魂。
"别动。"沈砚之的声音混着勃艮第红酒气息落在她唇畔，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当她反应过来时，墨绿色丝绒裙摆正缠在他腕间，而本该抵着她的是把雕着航运图腾的拆信刀。
大屏突然亮起血腥红光，染血的玫瑰竟组成航运路线图。顾昭宁在惊呼声中咬破舌尖，任由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那个坐标指向的正是在她秘密机房封存了十年的黑匣子定位。
"真可惜。"沈砚之将拆信刀插进她盘发间的钻石梳，冰凉唇瓣擦过她渗血的嘴角，"昭昭，你父亲教你的第一课不该是往口红里掺真血。"
当警笛声撕破外滩的夜雾，顾昭宁在应急通道的监控盲区扯开礼服裙摆。蕾丝衬裙里藏着微型信号***正在发烫，而沈砚之留在她后背的掌纹，与十二年前纽约黑巷里那个蒙面少年持枪的手势完美重合。
顶楼停机坪传来螺旋桨轰鸣声，她对着消防镜补妆时，镜面突然映出沈砚之扯松领带的模样。他指间夹着的正是她从黑市拍来的船难档案，火漆印章上顾家家徽正在燃烧。
"游戏刚开始。"他将燃烧的档案按灭在她裸露的肩头，疼痛混着龙舌兰酒香烙成玫瑰形状，"猜猜看，先找到星辰号遗骸的人，有没有资格撕毁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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