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黄浦江面织成绉纱，顾昭宁指尖的咖啡渍在沈砚之白衬衫领口晕开一朵焦糖色玫瑰。游艇花房的智能玻璃正在播放二十年前的天气预报，曼哈顿暴雪预警的红光与此刻晨光在她睫毛上交融。
"沈总这算监守自盗？"她晃了晃脚踝处的电子镣铐，蓝宝石锁芯映出他昨夜留在她小腿的咬痕，"上个月刚收购安保公司，就用最新产品对付未婚妻？"
沈砚之握着镣铐钥匙的右手正在喂她吃可丽饼，枫糖浆滴落在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上："顾小姐三周前黑进我书房时，就该想到有今天。"他突然用银叉敲击香槟杯，电子镣铐应声弹开，露出内圈刻着的曼哈顿便利店坐标。
顾昭宁突然翻身将他压在早餐桌上，松露炒蛋的香气混着他剃须水的雪松味："你早知道我会去偷航运协会的密函？"她指尖戳着他心口，"故意把文件放在第三层抽屉，旁边还摆着我最讨厌的蓝山咖啡豆。"
江鸥掠过舷窗的刹那，沈砚之搂着她腰肢旋身调换位置。骨瓷餐盘在晨光中碎裂成十二片，正对应他们相识的年数："不如猜猜看，为什么你安插在我办公室的窃听器里，总有白噪音？"
她忽然想起每次偷听时隐约听到的肖邦夜曲，此刻才惊觉那旋律与十二年前便利店收银机开启的叮咚声节奏相同。破碎的瓷片被他拼成曼哈顿地图，缺角处正好是那间早已拆除的便利店。
"变态。"她咬住他递来的草莓，汁水染红两人唇齿，"把我当商业机密监控？"
沈砚之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本泛黄的《华尔街日报》，金融版面折痕处圈着篇报道——十八岁少女用生日礼金做空航运股的新闻，配图是她偷溜出宴会厅时被拍到的侧影。
"这是你欠我的第二十九份生日礼物。"他指尖抚过报纸边缘焦痕，那是她二十岁在华尔街放烟花时意外烧灼的印记，"当年害我找遍纽约警局的失踪档案。"
晨光忽然被直升机的阴影割裂，顾昭宁在螺旋桨轰鸣中看见父亲秘书惊愕的脸。她突然扯开沈砚之的领带绑住两人手腕，在他错愕的眼神里按下游艇自毁程序的启动键。
"抱紧了。"她咬着他耳垂低笑，"这次要赔你艘带海底餐厅的游艇。"
爆炸声从底舱传来时，沈砚之将她裹进防火毯的动作与雪夜重叠。二十岁的顾昭宁在火光中看清他瞳孔里跳动的赤焰，终于承认这场始于阴谋的联姻，早在十二年前就被少年用染血的绷带系成了死结。
海水涌入的瞬间，他扣住她后颈渡来氧气，薄荷糖的味道混着龙舌兰的炽烈。当救援艇的探照灯刺破水下蓝洞，顾昭宁看见他防水袋里保存完好的便利店收据，泛黄的纸片上印着她年少时画的笑脸。
浮上海面时，两岸媒体长枪短炮的闪光灯堪比白昼。沈砚之在镜头前突然打横抱起她，湿透的白衬衫透出心口处纹着的便利店坐标。顾昭宁在他怀里举起左手，昨夜的黑钻戒指正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沈太太。"他吻去她睫毛上的海水，"现在可以回答你三周前的问题了——我书房第三层抽屉里除了航运密函..."温热呼吸扫过她突然泛红的耳尖，"还有准备十年的求婚戒指。"
对岸金融大厦LED屏突然同步播放便利店监控录像，二十岁的顾昭宁正将沾着血渍的棒棒糖塞进少年口袋。镜头拉近，糖纸上稚嫩的字迹逐渐清晰——中英夹杂的"救命之恩，赔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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