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叫安定,出生在申城的一个小家庭里,爷爷一共生了5个儿子,父亲是家中的老二,从7岁起就担起了当家的责任,洗衣做饭,甚至女工擅长的针线缝补也无所不通,在他18岁时就成了红卫兵排长,响应了国家的号召去了黑龙江小兴安岭插队落户,我外公外婆家有4个孩子。我的母亲排名老三,年轻时在家里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大姐是小学教师,私心很重,只注重自己的得失,二哥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整天无所事事,混迹社会,典型的小混混的摸样,巧的是我这个舅舅还偏偏跟着我的4叔混,说到我这个4叔,在当地可是相当有名气的黑道人物,可以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我母亲还有个妹妹,当时应该还在读书,我妈妈当时拿着36.5的月工资,接济着这个妹妹,还应付着到处惹是生非的哥哥引来的麻烦,赔钱道歉一点也不会少。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同学,一起到的黑龙江,在那边打下了坚定的感情基础。我爸是27岁那年和我妈一起回到了申城,办了酒席,第二年有了我。

家里的老人一直有长子嫡孙的风俗,而我也名副其实的成了嫡孙,在爷爷的眼里我在家的地位甚至高过了我父亲,我的三个叔叔和一个大伯对我也是一如既往的溺爱,一直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尤其是我四叔带着我踏遍了他混迹的整个区域,由于他的背景从来没人敢欺负我,就这样我慢慢的长大,直到我五岁那年……。

那是暑假的某一天,炎热酷暑,搞的人昏昏沉沉的,万里当空,似乎云都被太阳晒化了,说是37度的天气,体感直接超过40有余,从窗口望出去,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一个鸡蛋掉地上不要3分钟就能烤熟。

我们家隔壁的老爷爷有个孙子,他叫严玮,比我大了几岁,平时也不住在这里,这不正好放暑假么,他就过来这边玩,他看到我就对我说“定,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我说:“这么热的天,外面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想热死我呀,我不去”

他说:“我说的是等太阳落山了再出去呀,现在我也不愿意出去”

我说: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他说:“要不我带你去集市玩吧,那里路边都是大树还有房屋当着,太阳不至于照着那么热,而且集市上有很多摊位,等晚点都会摆出来的,有烤肉串还有冷饮吃,饿了可以吃,热了可以解渴,好像还有打气枪什么的”

我说:“那要花不少钱吧,我可没有钱”

他说:“没事,我有钱,我爸给了我5块钱,够我们花的了”

当时我就想了:他平时都不找我玩的,都是和同年龄的人一起,怎么今天会带上我呢?

搞不清楚,我也不去多想了,就回答他一句:“那我现在去睡个觉,你打算出门了就来叫我”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跟着他开开心心的出门了,虽说太阳已经落山了,但那个叫热呀,根本没见温度低下来几度,才走了没几步就满头是汗了,找了家杂货店就一人一根冰棍拿在手上舔着,他照顾我,给我买了2毛5分的奶油味,他自己买了1毛5分的橘子味,刚走出两条街,还没进集市呢,冰棍就化了将近一半了。

这时我们看到有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摸样的人躲在墙角下乘凉,以前的老房子都是石库门的,门檐上几乎每家每户都会铺开一张油布,下雨可以挡雨,天热可以遮阳降温,这几个人就在这下面呢。

当我们眼神望过去的同时也发现他们也在偷偷的瞄着我们这边,那眼神带着邪笑和嫉妒,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看到我们手里的冰棍了,这时他们当中有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人,皮肤黝黑,目测身高有个160cm,向着我们慢慢走来,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认识的,他叫小海,我以前和四叔出去玩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当然他也认出了我。

小海对着严玮说:“你先别走,找你有点事。

“咦,怎么今天小海说话这么客气,平时不这样呀,凶神恶煞的,我想。

严玮回答说:“为啥我不能走”然后悄悄的瞄了我一眼。

小海看到了严玮的眼神说到:“我们之间的事该解决了,怎么?你还想逃不成?”你知道我们不会动他,就想把他带在身边当挡箭牌?你想多了吧。

小海看着我说到:“定,你去玩吧,有没有钱,没有的话我给你点”

接着就看小海从兜里掏出了1块钱就想往我兜里塞

我说:“小海哥哥,我不要你的钱,你收回去吧,严玮哥是我隔壁邻居,你放过他吧。

小海想了想说:“可以,我可以放过他,不揍他,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找他谈谈总可以吧,”

我说:“那好吧”,原来这是给我四叔面子,不愿意在我面前失了礼数。

这时严玮哥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手里紧紧的攥着剩余的钱,心不甘情不愿的塞进了我的兜里,我当时是闷的,为什么他要把钱给我呢?难道是担心钱被小海他们拿走?

我当时就想:小海找严玮哥到底是啥事?也就只能想想,四叔一直告诉我,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也别插嘴。

我默默地拿着递来的钱到了集市,起初我还有点心不定,看着那些平时最喜欢的玩意,直接把刚才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我就像老鼠跌进了米缸,开始大肆撒欢,这个吃吃,那个玩玩,直到把这5块钱花完了我才想起来,这钱是严玮哥的呀,我怎么就花光了呢,这时后悔也没用了,我一路上慢慢吞吞的踱着脚步,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还差点被小石子绊倒了,直到天色渐暗才回到了家里。

我妈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儿子,你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我答道:“去集市上玩了”

我怕我妈会担心我一个人出去就又加了一句:”是严玮哥带我去的”

我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我爸回来了,门口还跟着严玮哥和他的爸爸。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发呆。严玮进来就问我:“定,我放在你这里的钱呢?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以为你把钱给我了,我就买吃的和玩的了”

严玮哥继续说到:“我给了你5块钱,你用了多少,剩下的还给我,”

”我一头雾水,心想哪儿有5快呀,你这不是坑人吗,再说钱是你自己塞给我的,怎么还能要回去?要点逼脸不?你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你早被人家揍了。医药费都不止5块钱。严玮肯定没说被人盯上的事,如果不是我爸妈好说话,不然哪里敢上门要钱,我没拆穿他。不是不想,而是忘记这茬了。”

这时严父说了:“这小子也不好,偷拿了我的钱,说也没说一声,虽然这钱不多,但也是几天的吃饭钱,不管能剩下多少,也是好的。”

我就想了:“既然你都说自己儿子不好了,哪儿还有脸跟着儿子过来呀,唱双簧给谁看?”

我妈看着我委屈的眼神说到:“儿子,你还剩了多少,妈补足5块钱还给人家得了”。

我喃喃的低语着,心里是慌的一逼:“钱都花完了”

我父亲刚开始还是很有耐心的和严父讨论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也变了,我妈也开始急了。

“小祖宗,那可是5块钱呀,你是怎么花完的呀?”

80年代初的5块钱够一家人吃好几天的了,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十块钱,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货币价值的概念。当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在父亲着急的询问下,我更紧张,更害怕,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我父亲看我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也开始大声的斥问了,此刻的我已经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能听到好几种此起彼伏的声音,分辨不清,只会不停地哭着,低落失魂痛苦在我心里蔓延着,就在这时啪的一声,我感受到了一记响亮耳光,我突然清醒了那么一瞬间,看着我父亲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我眼冒金星的往后倒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鼻血还止不住的侧漏着。我的意识就慢慢昏了过去。

我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很陌生,看不清摸样,

它问我:“小朋友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还这么小,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说:“我也不知道呀,我怎么会来这里的,这是哪里?”

周围的天空灰蒙蒙的带着暗红。一望无际的辽阔却也是无比的荒芜。

它笑了笑回答到:“这里是你的梦境”。

“为什么我的梦境那么的萧索,那么凄凉,好压抑呀!”

这时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张口,但对方仿佛就能听到我的心声,

它又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答:“我叫安定,然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它大声笑着说:”这也行,好吧,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又能遇到我,那这份责任落到你身上,也是天意”,

我心想:我才几岁呀,就要我背负什么责任?我才不要呢!

它回答说:“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但为了让你慢慢适应和习惯你生活的这片天地,我会让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或物,你准备好了吗?”

“等等,我没准备好”。

当它说完这句话时,我的心里突然多了一颗核桃大小的黑色眼球,然后慢慢的睁了开来,呈现了淡紫色的光芒。一合一闭的十分妖艳。这时我看到附近的环境起了变化,不再是荒芜人际,而是。。。。。。。。

“操蛋的,我都说了没准备好,你还来。吓死宝宝了”。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你现在没得选了,神眼都给你了,听我把话说完,

你需要用心的去感受它,使用它,你今后的人生会和普通人大相径庭,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的人”。

“这还要你说,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回得去吗?”

“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但是你原本的生活轨迹回不去了。”

“好了,安定,该让你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这就送你回去,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还有什么疑问,我们再谈。”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姓陆,你可以叫我判官。”

回答完,我的意识再度陷入昏睡,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家中唯一的床上。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能不能算做梦的出现,因为我知道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

对于昏厥前发生的事,我依然记得很清楚,看着父亲陪在床前,抓住我的双手,向我说出“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打你”。我原本听到父亲这么说应该感到欣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是无语的,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刚想到这里,我爷爷出手了,给了我爸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你敢打我孙子,我就打你。不就是5块钱吗,家里给得起。”这时在场的人都闷了,谁都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干,而我的眼泪又一次默默地流了出来。

我四叔目睹了这一切就跑过来抱起了我,回到他的阁楼间,我从来没看见过我四叔为任何人任何事流过泪,而现在他流泪了,哽咽着问着我事情的经过,当他得知是严玮那个臭小子惹出来的事,他沉默了,但眼神变得摄人心魄,说道:‘大侄子,你不要难过,这件事交给叔叔处理,保证让你满意,’

我一开始以为或许让对方来给我道个歉也就结束了,可没想到的是事情变的十分难堪。

第二天严父带着严玮上门来了,不仅严玮从我的胯下爬过,严父还赔偿了50块钱。钱没了可以再赚,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父子的眼中存着卑微和委屈,已经践踏了他们作为男人的尊严,这辈子在我面前也抬不起头了。这种结果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并且是看在隔壁邻居的面子上,又由严老爷子向我爷爷求情的份上。

事后我虽然释怀了,但心里依然有着嫌隙,后来一阵子,严家父子就再没来过,我突然觉得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从此我戴上了面具,我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让自己看上去变的孤僻冷漠,容易暴躁,在外人看来我遗传了叔叔的性格脾气,但其实只为了伪装自己内心的脆弱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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