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师叔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宋浩然走在回天启观的山路上。

夕阳像个懒散的画师,随手在蜿蜒的石阶上涂抹了一层金红的光晕,余晖洒得满地都是,像给这荒凉的小路镀了层薄金。

山风轻轻拂过,带着松针的清香,夹杂着几丝凉意,却莫名让他后脖颈一紧,像是被谁拿冰凉的小手戳了一下,凉飕飕地直钻骨头缝。

他搓了搓手臂,嘀咕道:“这风怎么阴嗖嗖的?不会是那个算命大婶在背后搞鬼吧?”

一想到那个满脸褶子、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怪婆子,宋浩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蹦了一身,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大婶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诡异笑容,活像要把他打包带走当晚餐,吓得他脚下步伐都加快了几分,恨不得一步跨回道观。

他抬头瞅了瞅天,湛蓝的天空干净得连朵云都没有,更别提雷光闪电了,心底却还是毛毛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盯上了。

他又搓了搓后脖颈,活像只被吓到的老猫,尾巴都快炸毛了,暗道:“修仙界水深得很,保不齐真有哪个老妖婆在画我的小人,拿针扎呢!不行,回去得烧柱香拜拜师祖,求个平安符,镇镇邪!”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鞋底踩得石阶嘎吱响,像是跟谁较劲似的。

与此同时,远在叶家老宅的堂屋里,气氛沉闷得像是被乌云裹了个严实,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屋里的老木桌都透着股子萧索。

叶云站在桌前,低头盯着那张被他随手扔下的符篆,眼神黯淡得像是被泼了桶冷水,透着股子说不出的颓丧。

本以为这次下山能帮家里分忧,给父亲长长脸,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谁知道最后还是被路边摊那油嘴滑舌的摊贩忽悠了个底朝天,灵石花光不说,还带回一张废纸一样的符篆。

他咬了咬牙,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像是笑自己天真,又像是笑这操蛋的运气,转身离开,背影瘦削得像根被风吹歪的竹竿,拖着一地失落,像是把整个世界的灰都踩在了脚下,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路边的骗子三两句就给骗了!”叶青北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瞪着叶云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开喷。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你看看你姐!紫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拜入上清宗,成了内门弟子,风光得满城皆知,灵石哗哗往家拿,家族的脸都让她撑起来了!你呢?整天就知道瞎晃悠,灵石没赚着,连脑子都让人偷了!”

他越说越来气,声音震得屋顶的灰扑簌簌往下掉,像是把一辈子的叹息都攒到了这一嗓子,恨不得拿根棍子追上去敲醒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敲得他幡然醒悟。

叶云头也没回,脚步麻木地迈出院门,像是具被抽了魂的傀儡,耳朵里全是父亲的责骂,嗡嗡作响,吵得他脑仁疼。

这些话,他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比他修炼的口诀还熟,闭着眼都能背下来,简直能倒着念。

姐姐叶紫樱是天之骄女,灵根上佳,天赋逆天,他是地上爬的泥鳅,资质平平,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心底那股酸涩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得他胸口发闷,喘气都费劲,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

他低声嘀咕:“我就是不如姐姐,能有什么办法?”

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像是跟自己较劲,又像是跟这操蛋的命运杠上了。

院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叹气,枝叶晃悠间,洒下几片枯黄的影子,落在地上,衬得他的背影更显孤单,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叶紫樱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眼神冷淡地看着弟弟的背影,像是看个陌生路人,眉眼间没半点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这人吧,平日里话少得跟省灵石似的,可那股子失望的气场却浓得化不开,仿佛在无声地说:弟弟啊,你可真给咱叶家丢人现眼了,脸都让你丢尽了。

她转头看向父亲,语气平静却透着股子自信:“爹,你放心。家里这股淡淡的妖气,我已经察觉到了。妖怪藏得深,我暂时没找着,但它要是敢再冒头,我保管让它见识见识上清宗的剑法!”

她说着,轻轻抚了抚腰间的长剑,眉宇间闪过一抹锐气,像是柄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带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劲,剑鞘上的灵纹都隐隐发光,像是迫不及待要饮血。

叶青北闻言,紧锁的眉头总算松了几分,满意地点点头:“好,有你在,为父就放心了。”

他拍了拍叶紫樱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欣慰,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女儿是他的骄傲,灵根好,天赋高,修为更是甩同龄人几条街,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至于儿子……唉,提起来就心梗,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省得天天糟心,气得肝疼。

另一边,宋浩然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天启观。

夕阳已经沉到山头,只剩一抹余晖挂在天边,像是老天爷随手丢下的破布,懒得收拾。

观里的老松树在风中晃悠,发出沙沙的低语,衬得这破败的小道观多了几分清幽,少了点烟火气,像是与世隔绝的隐居之地。

宋浩然推开柴门,扯着嗓子喊了声:“我回来了!”

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莫名的雀跃,像是刚从山下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来,像是中了头彩的赌徒。

屋里头,李力和郑梓涵正窝在各自的角落里,听到这声喊,俩人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都白了半截,像是见了鬼,眼神里满是惊恐。

没办法,宋浩然的“光辉事迹”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这家伙每次回来,不是赌输了灵石满身酒气,醉得连路都走不直,就是心情不好拿他们当出气筒,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上回李力不过顶了句嘴,就被宋浩然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脸肿了三天,吃饭都只能喝粥,嚼个馒头都疼,疼得他直吸凉气。

从那以后,俩人对“宋师叔归来”这四个字简直有了心理阴影,听到就腿肚子发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假装自己是棵树,或者干脆装死,省得挨揍。

“都看什么呢?躲在石墩子后面干啥?过来搭把手!”宋浩然瞅见俩小家伙探头探脑的怂样,忍不住乐了,挥手招呼道。

语气里居然没半点往日的暴躁,反而透着几分难得的好心情,像是中了头彩的赌徒,脸上都快开出花来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像个慈祥的长辈。

李力和郑梓涵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狐疑,像是两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兔子,耳朵都竖起来了,恨不得长出第三只眼来确认一下这家伙是不是真被夺舍了。

他们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偷瞄了宋浩然一眼,发现这家伙脸上居然挂着笑,身上也没那股呛人的酒味,头发还整整齐齐的,衣服也没皱巴。

更离谱的是,他手里还拎着几块鲜亮的妖兽肉和一袋白花花的灵米!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败家师叔吗?

莫不是被什么妖怪夺舍了,还是山下哪个摊贩给他下了迷魂咒,脑子坏掉了?

或者……更恐怖的,这家伙不会是去抢了哪个商队吧?

“这是啥?”李力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堆肉和米,声音都抖了,像是怕自己看花了眼,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出“师叔改邪归正”的狗血戏码,剧情曲折得能写本畅销话本。

郑梓涵更是夸张,直接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邪,嘴里嘀咕:“我是不是没睡醒?这肉看着怪眼熟的……不会是偷来的吧?师叔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米和肉啊,还能是啥?”宋浩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乐呵呵地吩咐,“去,拿厨房去,别愣着!”

他心情好得很,今天在山下小赚了一笔,买了点好货回来,打算给俩小家伙改善改善伙食。

天天啃素菜,他自己都快吃成草妖了,舌头淡得能当刷子使,梦里都在啃灵猪腿,醒来还得面对一盘水煮青菜,简直生不如死,嘴里苦得能吐泡泡。

“是!”李力和郑梓涵赶紧点头,扛起肉和米就往厨房跑。

别看他们年纪小,二品修为可不是盖的,力气比凡人壮汉还大,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跟拎个空篮子似的,哧溜一下就搬过去了,动作快得像后面有狗撵,深怕慢一步就被宋浩然拎回去教训,脑子里还盘算着这肉到底是不是来路不正。

宋浩然看着俩小家伙忙活的背影,哼着小曲,像是刚从山下赢了场大赌局,得意得不行。

他从怀里掏出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递过去:“喏,一人一串,别打架啊!”

说完,他拍拍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厨房,准备大干一场,“今晚我给你们露一手!这肥羊我来宰,保准香得你们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越说越来劲,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刀都拿得飞快,叮叮当当像在奏乐,厨房里瞬间充满了烟火气。

李力和郑梓涵愣在原地,手里攥着糖葫芦,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见了鬼,瞳孔放大,像是被雷劈中了。

糖葫芦在夕阳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甜香扑鼻,勾得人直咽口水,可他们却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反而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被泼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像是长了层毛。

“三师兄……”郑梓涵声音都在抖,双腿跟筛糠似的,像是随时要瘫地上,“师叔怕是在外面欠了灵石债还不上,打算把可爱的我给卖了吧?”

她说到“可爱”俩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想提醒谁她多值钱,卖她可得标个高价,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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