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变化

凌晨,李祥站在的“村长办公室“门前,望着远处河畔开垦出的整齐田垄。

辞安正带着五六个玩家调试着刚做好的耧车,木制的机械结构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群玩家们总是这么积极,自己都已经习惯了每天起来后周围传来的吵闹声。

“大人,您看这个!”盖聂风风火火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块灰白色的石块“辞安说这是烧制水泥的原料,我们在北边山坳里找到的!”

李祥接过石块,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石块表面布满细小的孔洞,轻轻一捏就碎成粉末。“这就是石灰石?”

“对!辞安大佬说还要混合黏土和铁矿渣,但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配比,还在抓紧实验…”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只见辞安驾驭的耧车已经顺利开动,在田垄间犁出笔直的沟壑,后方的漏斗里均匀地撒下粟米种子。几个玩家跟在后面,用木耙覆土压实。

“成功了!”秋夕蹦跳着拍手,发髻上插着的野花随着动作摇晃。在游戏里种地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她转身拉住任红昌的手“任姐姐,等秋天我们就有自己种的粮食了!”

任红昌抿嘴轻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识字木牌,那是秋夕昨晚给她做的,上面刻着“桃源”二字。

李祥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转身对盖聂继续说道

“铁矿的事怎么样了?”

“品质相当不错”盖聂不由的压低声音“我们已经秘密开采了一些,藏在西边的一个山洞里”

李祥点点头,再次嘱咐道“小心行事,千万别走漏风声”

“放心吧,叮嘱过很多遍了”盖聂拍了拍胸脯,他已经被系统提示了多遍,自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对了,辞安大佬说想试试炼铁”

“先别急”李祥打断他“铁矿的事情要慢慢来。眼下先把水泥的问题解决,把围墙先建起来”

采矿还好说,起码容易瞒住,但一旦炼铁,那动静可不是能轻易瞒住的。

但村庄发展又离不开铁器。权衡片刻,他又低声道“想办法从县城买些废铁回来,你们试着打些农具”

望着盖聂离去的背影,李祥不由的环顾了一眼村庄

短短几日,这个由玩家和他一手打造的村庄,已经初具规模。八座木屋呈扇形排列,中央是新建的议事厅,最东侧就是医馆和他的村长办公室,河边则是新开垦的农田。

至于陶窑砖窑都在西边的煤矿附近。

“大人,王蝶蝶他们回来了!”常安月突然喊道,他的脸还是那么肿。这是这几日他不信邪,再次挑战蜂窝的结果,现在说话时还有些漏风。

村口处,王蝶蝶带着三个玩家风尘仆仆地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面孔,这次是三个背着竹篓的樵夫,正忐忑地张望着这个奇怪的村庄。

“村长!东西搞到了!”王蝶蝶高举着一个粗布包裹,大声喊着“还有这些…“

她指了指樵夫们背着的竹篓说道“他们想用山货换我们的陶器”

李祥快步迎上前。这几日陆续有周边村民前来交易,大多是用山货野味换取陶器或药材。任红昌已经能熟练地用陶碗换回整篓的松茸,而黎药清配制的药膏也是成了抢手货。

“还有这位是西边青林村的周大哥”王蝶蝶介绍道“他们村里有人摔伤了腿,想请黎医师去看看。”

为首的樵夫约莫三十出头,古铜色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局促地搓着手“大人,我们村穷,没什么值钱物件…”

“无妨”李祥摆摆手,对着王蝶蝶说道“去把黎药清叫来吧”

正在医馆研磨药材的黎药清闻询跑来,听完情况后爽快地答应“我收拾下药箱就走”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徒弟姜月“你留在医馆照看,有急事扣我”

看着黎药清随樵夫离去的背影,李祥若有所思。玩家的医术在这个时代堪称神奇,短短几日就治好了周边村落十多个病人。这种影响力正在以桃源村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

“大人,盐”见众人离去王蝶蝶献宝似的递上粗布包。

李祥解开一看,是约莫两斤灰黄色的粗盐,夹杂不少杂质,但在这个时代已是难得的珍品。

“用什么换的?”

“八个陶罐!”王蝶蝶得意地说“那个盐商本来要十个,看我们罐子质量好,少要了两个”

李祥掂了掂盐包,心中盘算。盐铁专卖是朝廷重要财源,赵三介绍的这些私盐贩子背后多半有豪强支持。不过眼下村庄规模尚小,需求量不大,也不会引起注意。

“做得不错”他赞许地点点头“去帮辞安他们开荒吧,中午加餐。”

王蝶蝶欢呼一声跑开了。李祥转向正和任红昌秋夕二人谈交易细节樵夫

“几位远道而来,先用些饭食再谈交易如何?”

樵夫们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最后还是任红昌柔声相劝,才跟着去了篝火旁。而秋夕已经麻利地盛好野菜粥,又切了几块昨晚烤的竹鼠肉。

“这…这怎么使得…”年长的樵夫捧着木碗的手微微发抖。在他们村里,肉食是逢年过节才能享用的珍馐。

“吃吧”任红昌温声道,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者皆是客”

李祥看着任红昌自然的举动,不由微笑。这个曾经谨小慎微的侍女,如今已能从容地招待陌生来客。她的变化比桃源村的变化更让他感到欣慰。

正午的阳光洒在河面上,碎成万千金鳞。李祥独自站在岸边,望着远处玩家们忙碌的身影。辞安带着人在田里播种,王蝶蝶和几个女玩家在河边洗野菜,常安月则守在他的鱼塘边,时不时往水里扔些草料。

这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他知道,这种平静不会持续太久,要么被官府发现他们的异常,要么玩家们的行为引来更大的关注。但在暴风雨来临前,他决定好好经营这片桃源。

“李大哥”任红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换药了”

祥转身,看见她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盛着黎药清新配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姜月呢?”他随口问道,跟着任红昌走向医馆。这几日都是姜月负责给他换药。

“去帮黎医师采药了”任红昌示意他坐下,轻轻解开他肩上的布条

伤口已经结痂,周围的红肿消退不少。任红昌的手指轻柔地涂抹着药膏,微凉的触感让李祥舒服地眯起眼。

“红昌”他突然开口道“你想学医吗?”

任红昌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自信说道“我…可以吗?”

“当然”李祥笑道“黎药清不是收了姜月当徒弟?你可以一起学。等他回来就和他说,他肯定喜欢你这个徒弟”

任红昌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光落入其中。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任红昌和姜月正在医馆整理药材。黎药清知道任红昌想当他的徒弟,果然开心非常,当即决定让任红昌空闲时间就来医馆学习。

“任姐姐,这个给你”姜月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支简陋的木簪“我…我看你的簪子旧了”

任红昌愣住了。这支木簪虽然粗糙,但明显是手工雕刻的,顶端还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

“这…太贵重了”任红昌连忙推辞。

“不贵重的!”姜月急得脸都红了“我就是用木头随便刻的…任姐姐要是不嫌弃…”

任红昌眼眶微热,小心地接过木簪

“谢谢你,姜月。我很喜欢”

她取下王夫人赏赐的那支铜簪,那是她曾经最贵重的财产,换上了这支粗糙的木簪。铜簪被她小心地包好,放入怀中。

姜月见状,眼睛亮了起来“任姐姐戴着真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埋头整理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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