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晚上的，有人敲门。
吴婷起身打开房门，白谦像墙堵在门口。
他越过她的肩膀，直接冲进屋内。
“刘阿妮！”白谦的声音又急又冲，带着火气，“你来海城为什么不找我？要不是我今天往家里打电话，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来海城了，还来两个星期了！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男朋友啊！刘阿妮！”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眼睛因激动和不解而微微发红。
刘阿妮霍地站起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出口，“找你？找你干嘛？看你跟别的姑娘拉拉扯扯，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白谦，你个死渣男，装什么深情？演给谁看！我不要你了！”
“什么别的姑娘？什么拉拉扯扯？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上前一步，下意识想去抓她的胳膊，却被刘阿妮狠狠甩开。
“我胡说？”刘阿妮的眼泪冲了上来，“我来的第一天，满心欢喜去找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和那女的抱在一起，还亲了，白谦，我们完了！分手！我不要脏东西！”
“刘阿妮！你说什么浑话，除了你，我没抱过任何人，更不可能亲别人！你看错了！绝对看错了！……哦，我想起来了，你看到的是我们班长吧，我记得有天她来给我送资料，可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只喜欢你，刘阿妮，我心里只有你。”
刘阿妮的眼泪滚落下来，“白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好糊弄？我亲眼看见的，你还狡辩！”
白谦抓住刘阿妮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她晃了一下，“你看错了，你真的看错了！我们班长个子矮，递东西给我，我低头接，你从后面看着就好像抱在一起！你如果不信，我明天带你去跟她对峙，刘阿妮，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我好不容易等到的女孩，我怎么可能会对不起你。”
白谦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刘阿妮泪痕交错的脸，笨拙地拍了拍她耸动的肩。
刘阿妮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背心上，放声大哭起来：“死白谦，臭白谦，我那天哭了一夜，你知不知道？”
白谦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手臂收得很紧，“你傻不傻…”
吴婷站在一旁，默默松了口气。
上辈子，白谦对刘阿妮简直宠成了眼珠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那天刘阿妮红着眼说白谦背叛了她，吴婷当时心底就沉了一下，这和她记忆深处的白谦，根本对不上号啊……幸好，幸好，只是误会一场。
白谦松开刘阿妮，抹了把脸：“听着，刘阿妮，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下来，你也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再敢自己瞎琢磨躲起来，看我不……”
后面威胁的话没说出来，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噢。”
小情侣说了一会儿情话，白谦就回学校了。
和白谦复合后，刘阿妮晚上都去白谦学校和他约会。
加练，只剩下吴婷一个人。
“今晚练侧方。”管尧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老规矩，点位记清楚，别慌。”
挂挡，松离合，车轮缓缓滑动。
管尧看向吴婷，轻声细语道：“方向盘打得太急，车身没到位。”
吴婷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再试一次。”
“别光看镜子，感觉车尾的动向，它是有惯性的。”
“方向打多少，回多少，像这样……”
他带着她的手，极其缓慢地向左打了一点方向，再轻轻回正。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近、交错。
“再慢点。车尾过了桩杆，就打死方向。”
吴婷依言，左脚努力控制着离合，右脚虚点在刹车上，车尾向后挪动，她的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后靠。
“过了！”
听到管尧的话，吴婷本能地向左将方向盘打到极限，动作太快太猛，车身剧烈晃动，将吴婷甩向右侧，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副驾驶方向歪斜过去，管尧也同时探身过来，左手越过吴婷身前，紧紧抓住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腕，用惊人的力量修正着车辆的方向，右手迅速伸向排挡杆，准备减挡控制速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比教练还专业。
吴婷心里暗想，要是管尧去驾校做教练，大概愿意学车的女人，会成倍成倍的增多吧。
管尧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右肩臂，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想要看清他的动作，转头的瞬间，管尧也微微偏过头，柔软的唇擦过了他的下巴。
那触感极其短暂，却像滚烫的电流，瞬间贯穿两人的身体。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管尧抓住吴婷手腕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像是被烫到，倏地松开。
吴婷也回过神来，慌乱地去踩刹车。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盖过两人陡然急促的心跳。
从小到大，吴婷还没怕过什么，但此刻，她有些害怕。
赚钱、干活、打架，她都不怕，可要是涉及感情，她……
管尧盯着前方，没有看她，也没有再伸手指导，简短道：“挂倒挡，重新来。”
半小时后，汽车停下。
管尧伸手推开车门，动作有些粗暴，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背对着吴婷，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一支烟。
烟雾升腾，缭绕在他的周围，模糊了他的侧影。
吴婷静静坐在驾驶座上，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背影上，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慌得厉害。
管尧抽完烟，绕到驾驶座这边，打开车门。
“我来开，送你回家。”
吴婷没说话，脚步有些虚浮地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的位置。
她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管尧发动汽车，过了一会，打破沉默：“吴婷，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吴婷心跳加速，心里莫名忐忑不安。
“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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