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可能是同行竞争者,也可能是那种既想抢生意,又不敢公开竞争的阴险小人。宋希德胆小怕事,不敢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只能证明这些人运用黑道来打压别人,已经是常态了。
这一次竟敢让人冒充城管公开叫板,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张生武想到这里,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背后操纵的人能够串通黑道,指使地下势力来打压竞争者,从这一点,就可以联想到宋希德那句“别惹麻烦”的警告。
正当张生武为此事苦恼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喂!张哥是我,我是‘狂犬’啊。哎,不好意思,我真是厚着脸皮在给你打这个电话,请别见怪哦……”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恭敬的声音,这个‘狂犬’的恭敬实在值得人怀疑,因为他那个年纪向张生武叫哥,的确让人感到反常。
“‘狂犬’?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张生武淡淡地回应着,语气中透着一丝警惕。
“张哥!你别多心!我找朋友打听来的,嘿嘿……”‘狂犬’在电话里讨好地笑一笑。
“张哥!上次的事你没报警,把我们当个屁放了,我永远没齿难忘啊!这份情义,我一直记着呢!你也许感到突然,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交个朋友,也不知道你看得起我不?”
电话里的‘狂犬’,语调诚恳,充满了敬畏。
“别!别!别这样!你比我岁数大。我应该管你叫哥才对,不打不相识。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犬哥吧,你看行不行?”
张生武不失颜面地回答道。
“哎呀,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能接受我们这些人呢?我们给你生意上造成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太抱歉了。兄弟!反正你也知道,我们都是道上混的,以后只要道上的事情。我犬哥能办到的,义不容辞啊。”
‘狂犬’的回答,让张生武对他的印象缓和了很多。‘狂犬’能够诚心诚意地服软?对于张生武来说,是能接受的。无论哪条道上的人,只要愿意真心和他交朋友,他的原则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肯定是多一条路。
“兄弟!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来报答你。听说今天有人冒充城管来你家捣乱?有这事吗?”
‘狂犬’关心的问。
张生武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犬哥。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呢,我已经把他们解决了。但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抓住的这个宋希德不肯说出来背后指使的人,这让我很别扭。看他混口饭不容易,我又不想逼他。但是呢?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狂犬’立刻答道:“兄弟!这事好办,只要是道上的事,不是核心机密,我就能查得到。你放心!兄弟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消息好了。我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我也看不起这些背后搞鬼的人,有种就真刀真枪的干,背后捅刀子的,都是小人。”
张生武点头:“行!犬哥。那就拜托你了。你费点心思,老哥,我不会让你白忙的。犬哥你记住,此事不便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张生武扭头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敞亮多了。他觉得在维护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无论是对街头混混的反击,还是对竞争对手暗算的挫败。现在已经有了收效,起码像‘狂犬’这样的黑道恶人,在他的拳头和勇敢下被征服了。
前面做的那些,都是被动地进行防御反击。现在张生武觉着,与其等着别人打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把黑手找出来。挖出萝卜带出泥,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在屠宰行业树立一下自己的威望,不然这生意做的太难了。
他突然又想起,刚上学那会儿,无意中听到过这么一句话,说:‘人弱被人欺。马弱被人骑’。当时他觉得这些话对自己很有帮助,便牢牢地记在心里。一遇到有人欺负他时,张生武宁愿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也绝不服软。
所以,那时候不管高年级学生也好,还是街头流氓也罢。对于张生武这个愣小子,凡是在他身上碰过钉子的人,见到他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这小子太难缠了,你只要招惹他了,不管打过打不过,他都会没完没了地缠着你,直到把你打服为止。
有些偏不信邪的人,总想把张生武打服帖了,结果都在他身上吃了亏。现在他又想起小时候这档子事儿了,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跟那时候没什么区别,我还是主动出击吧,咱们来看看谁更难缠。
几天后,张生武接到了‘狂犬’的电话。
“狂犬”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宋希德背后的人,是熊罢。”
张生武听到这个名字后,手指一紧,烟灰簌簌落下。
“熊罢?”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轻得像是自言自语。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身材壮硕、眼神阴森的男人,常年穿着件黑色夹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神态,宛如一条蛰伏于暗处的冰冷毒蛇,随时准备致命出击。
熊罢是县里屠宰市场上的地头蛇,手下有一帮混混,专门替人收账、看场子,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对此人,张生武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会盯上自己这个小小的肉摊生意。自己不过是个靠勤奋吃饭的小老板,没背景、没靠山,能有多少油水值得这些人来敲诈呢?
“没错。”‘狂犬’继续说道,“我首先找到了宋希德,一开始他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透露是谁指使的。我就告诉他,你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去你单位举报你勾结黑势力,搞非法活动。这小子一听,立马就招了。”
“然后呢?”张生武反问到。
“中间人叫黄建,是个老炮。开始还想装傻充愣,后来知道我是道上的‘狂犬’,口气就不一样了。但是他还是不肯说,我说你不告诉我也可以,那我就玩一个白吃黑,就以你指使他人冒充城管,扰乱社会治安,把你交给警方,你看可以不?他马上就怂了!把熊罢的底交给了我。”
张生武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烟缓缓摁灭,他的头脑进入了思索状态。
“看来这个熊罢……真的是想拆我的台呀。”
“兄弟,你要怎么做?老哥,我随时听你的吩咐。犬哥我别的没有,招呼一帮兄弟还是没问题。”‘狂犬’认真的表了个态。
“犬哥。既然我们已经兄弟相称了,我肯定把你当做好哥们儿。少不了要请你帮忙,这件事我先谢谢你,我考虑一下,改天请你喝酒。”
张生武放下电话。回到案板前,拿起剁骨刀。一边思索,一边把一堆骨头,砍成了碎块,他以此排泄着愤怒。
他知道,熊罢既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毒手,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简单。熊罢不是宋希德那种小混混,这家伙在兴隆县混了这么多年,人脉广、手段狠,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靠山。
张生武心里非常清楚。和这种人硬碰硬,吃亏肯定是自己,现在自己的生意还没稳定。和这样人的斗争,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耗不起,有耗不起的办法,打击这种人只能是一招毙命才行。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息。张生武像往常一样,照常营业。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熊罢方面的风吹草动,同时让‘狂犬’继续搜集熊罢的各项信息。熊罢家大业大,手下养这么多人,光靠正当渠道是满足不了开销的。像这样黑白通吃的人,手脚肯定是不干净的。
几天下来,张生武已大致摸清了熊罢的行动轨迹。此人极其谨慎,极少亲自露面,他在市场安插了不少眼线,专盯新来的商户,一旦发现谁的生意红火,他就想方设法收取保护费,凡是和他抗争的老板,他都会进行打压,或者暴力威胁。
为了更好的了解熊罢,张生武主动联系其他屠宰商户。对那些曾被熊罢打压过的同行,他都认真地倾听他们的遭遇,渐渐地,这些同行对张生武产生了信任,时不时也向他透露一些熊罢的事情。不管这些事情是真是假,张生武都把它们记下来,进行分析。
终于,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早晨,大概9点的样子,张生武等待的机会来了。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站在张生武的摊位前,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老板,熊哥请你过去一趟。”
张生武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年轻人不过是熊罢的一个小弟。张生武冲他平静地点点头,叮嘱了一下父母,临走还给父亲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等张福旺心领神会后。便跟着那人走去。
那个黑夹克年轻人在路边招了一辆面的,他们坐了上去。司机随着来人的指点,穿过几条小巷,最终来到一间偏僻角落的小茶馆。推门进去,里面坐着几个身形彪悍的男子,坐在正中央主坐位置上的那个人,正是傲气十足的熊罢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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