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有些凉，李明骑着电动车慢慢穿过镇上的街巷。他没有马上回村，而是在镇边找了家路边摊坐下。
“老板，一份炒粉，加个蛋。”
“好嘞，稍等。”
周围的摊位上全是人，一群年轻人抽着烟、大声打着游戏语音，空气中飘着油烟味、香料味，还有些杂乱的喧闹感。
他低头等餐，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白天在农资店举袋子的那一幕。
那一瞬的力量，让他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他真的变了。
不是“锻炼几年”的那种变强，而是彻底地，像换了个身体。白天从田地干活回来，浑身汗湿，休息二十分钟就恢复如常；饭量翻倍，视力变得清晰；甚至……听觉也敏锐得诡异。
他能听见旁边桌子底下老鼠跑过的爪子声，也能听见街对面某个摊主骂人的低语。
这不是正常人的感官。
但他没打算声张。他知道，越是不懂的事情，越不能轻易说出口。
吃完粉，他没回村，而是去了镇边上的一个废弃砖厂。他小时候跟人玩捉迷藏经常来，现在这里早已荒废，没人管，也没人来。
他关掉手机，放在一块砖上，然后站到厂房中央。
呼——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刺。
脚步一踏地，泥尘飞扬。他如同箭一般窜出，直直撞向前方的水泥墙。可在快撞上时，他猛地转身，双脚踩上墙面，竟硬生生借力弹跳，翻身落地。
没有受伤。
没有喘气。
他甚至还能感觉体内那股奇异的热流，在肌肉与骨骼之间缓缓游走，仿佛某种“能量”，正默默灌注每一寸组织。
他深吸口气，再次跃起，这次，他尝试着用一拳砸向旧钢板。
——砰！！
金属震响，厚重的钢板发出沉闷巨响。
他低头看自己的拳头，皮肤完好无损，钢板却被砸出一个深坑。
他站在那里，心跳越来越快。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像是突然打开了某种封印，这副身体，简直不是“人类状态”能描述的了。他从未这么渴望试试极限。
但还没等他进一步试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的巷口传来——
他立刻闪身躲入暗角。
三秒后，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出现在砖厂门口，叼着烟，左右看了一眼，又回头招手。
“就这儿，没人。”
很快，又进来两人，一男一女，衣着潮气，女的戴着墨镜，男的则拿着个黑色袋子。
他们没发现李明，而是在厂房的另一边蹲下，把袋子打开，取出几瓶玻璃药剂一样的东西。
男的声音低低响起：“这批是港那边流过来的，纯度高，别像上次那个死鬼，抽一口当场炸心脏。”
“放心啦。”女的轻笑，嗓音有些沙哑，“客户都是熟人，卖完我们就撤。”
李明在暗角，脸色逐渐沉下来。
毒贩。
这个镇子虽然穷，但也正因为“穷”，有些人铤而走险，靠做点边缘事过活。李明小时候就听说过附近有人倒卖假烟假酒的，但这三人明摆着不是普通人——那动作，那交流方式，还有那种令人警觉的压迫感……
他心跳微微加速，想走，但脚却没动。
为什么？
因为这身体的某种“本能”，在提醒他——
你可以赢他们。
他在黑暗中缓缓握紧拳头。
但最终，他还是没动。
这是社会，不是小说。他可以干翻这三人，但代价是什么？报警吗？那他晚上在这里练力气的事就全暴露了。被警察追问，再被人围观、拍视频、上传网络……
他不能赌。
他默默退出砖厂，绕小路回到电动车，迅速离开。
可那晚，他几乎失眠了。
他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他现在，是“异类”。
他不能告诉警察，不能告诉村里人，不能跟朋友说。他就像是独自走在悬崖边缘的人——没人理解，也没人能帮他。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那句话的意义：
力量，从来都不会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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