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书给自己打气。
“跟南吕公社的合作必须开一个好头，以后才有机会进一步交流合作！”
“我绝对不是为了这些菜肉和厂里的正式工名额跟一套房！”
正清点着自己收了多少东西时，一个婶子又提了几袋子东西过来。
“丫头你东西还收吧？”
婶子拍了拍硬实的麻布袋。
“这是我外甥女带过来的腊鸡腊鸭，你看看怎么收，能换点什么？”
“也是恰好我俩外甥女也是今天过来，还给带了这么多东西。只是我家又不缺肉吃，哪用得着这么多，不如换点钱票什么的让她带回去实在。”
“丫头，你要是什么时候能给带点搪瓷缸瑕疵布什么的就好了，就算不方便，带点针头线脑的，糕点水果糖也很不错啊。”
婶子张口就给何玉书提供了好几个点子。
何玉书打开口袋翻了翻里面的腊鸡腊鸭。一股干香油香味扑面而来。
鸡鸭都很干瘦，但是肉丝硬实，也没有那种留久了的陈油味，都是好货。
何玉书爽快地跟婶子算了账付上钱。
徐应清等婶子走了，在一旁故作为难地叹气。
“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弄回去哦。”
何玉书眼神还在走远了的婶子身上。
没一会儿就见两个眼熟的小丫头跑到了婶子跟前。
赫然就是之前她跟徐应清遇上时，在船形村碰上的那两个。
船形村的人果然很有实力。
下一个合作的村子就找他们！
何玉书白徐应清一眼。
“别装。”
“你都牵头搞了什么技术员交流会了，能借不到车把这些东西运回去？”
沈宝琴从何玉书开始收东西的时候，就一趟趟地把麻袋往家里运，不规整好，这些一堆堆的麻布口袋都要把家门口堵完了。
见何玉书跟徐应清两人还有功夫站一起打情骂俏。
好些年不见的温情消散得一干二净，熟悉的火气涌上心头。
“你们两个有点眼色没有？想累死你嫂子我啊！”
吼得两人都撸起袖子乖乖开始搬东西了，沈宝琴才一抹汗进门狂灌了几杯凉白开。
只是一停下来，浑身就酸软得不行，特别是腰部，酸得她怎么捶都不得劲。
何玉书见沈宝琴站在客厅里捶腰，忽然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她那小侄女，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嫂子肚子里落地安家了？
何玉书当下被吓得白毛汗都要出来了。
小侄女不会因为今天这一通折腾给折腾没了吧？
何玉书赶紧招呼嫂子别收拾了，催着徐应清骑车带她去供销社。
何玉书进了供销社里，徐应清在外面等着。
何玉书买了麦乳精、红枣、红糖，还扯了一些布，她想得起来可以给嫂子备上的东西都尽可能买了一些。
等何玉书从供销社出来时，见徐应清站在国营饭店门口，旁边还站了一个同样文质彬彬的男人。
何玉书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走过去，就听见国营饭店里面的服务员没好气地在喊。
“两位同志，我都说了，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哪还能提供四五十人的饭菜？”
徐应清旁边那个男人为难地继续请求。
“同志，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次是我们交流会第一次自己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没有经验。”
“如果买不到饭，我们的同志就要饿肚子了。哪能让这么多个技术员饿肚子呢？”
何玉书当下就冲着徐应清的肚子瞄了一眼。
依旧平坦紧实的样子，看不出吃没吃午饭。
徐应清眨了眨眼，轻描淡写地装可怜。
“为了去找你，我也没来得及吃午饭。”
“交流研讨会还没结束，下午我还是主讲人。”
徐应清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
“刚刚还帮你搬了东西，做了体力活。”
“唉，也不知道下午会不会饿晕过去。”
旁边那个男人听徐应清这么说，也看向何玉书。
“同志，你家还有多余的饭菜吗？我可以用粮票跟你换。”
“脑力活动也是很消耗饭菜的。”
半个小时之后，何玉书带着这位文技术员到了第一大队。
听说又能换钱换粮票，不少大妈都从地里回来，带上家里的剩饭熟土豆熟地瓜之类的东西出来换东西了。
也有心思活络的当场泡发了野菜干，直接给炒了好几个菜，用碗装着，还热心地提供送饭服务。
没一会儿，文技术员就换到了足够的饭菜，还跟大妈们预约了下午那顿，甚至尝试着点了不少菜。
徐应清也被何玉书趁机用完就扔了，跟着文技术员一起回到了交流会场地。
吃着干巴的午饭，徐应清听见文技术员在旁边感叹。
“果然，我们对于活动的组织承办还十分不成熟，还是多多需要小何这样脑子灵活，善于走进群众的同志参与统筹。”
“徐技术员，你说，这个活动还有好几天，之后的事我能不能请小何同志帮忙安排呢？”
“都是为祖国做贡献，想来小何同志会愿意伸出援手吧？”
徐应清斜昵了他一眼。
“你想挺美。”
“我们厂还有事，今天就要回去了。”
如果不是文技术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现在应该跟何玉书一起，坐在嫂子家的饭桌上。
何玉书确实将嫂子再度按在了饭桌上。
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一杯红糖水。还给洗了一把红枣。
非让嫂子把这些东西全部吃下去才行。
现在物质条件有限，做不到像几十年后的什么各种营养平衡。何玉书能想到的就是把能补身子的东西都给嫂子吃一吃。
只有嫂子身体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更健壮。
何玉书也不敢说自己未卜先知，这些都是为了给小侄女补身体什么的，只敢支支吾吾地说。
“嫂子以前我不懂事，什么都是靠着你。现在我长大了，有自己的工作了。嫂子你可以靠着我了。”
简简单单一番话，又说得沈宝琴热泪盈眶。
“诶！嫂子也到了享你福的时候了，就是可惜你哥……”
何玉书登时被这话吓得跳起来。
“我哥？我哥怎么了？我哥出什么事了？”
“怪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我哥。”
何玉书急得团团转。
“嫂子你快说我哥怎么了，是你说的那些人又来害他了？”
沈宝琴不在意地捋了捋头发。
“哦不是，是你哥去第二大队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这些东西他享受不上。”
何玉书：……
她怎么就还没能明白过来自己嫂子的不靠谱。
下午，徐应清约的车过来，把所有麻袋都装上，何玉书也就跟着车回了市里。
路边的小孩都一边跑回家吃晚饭，一边传唱徐建刚的那封保证书。
何玉书回头，看着身后车斗里那一袋袋的物资，她知道，跟徐厂长打上交道的敲门砖已经准备就绪。
天时地利人和，是时候给徐建刚一点颜色瞧瞧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