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姐跟何玉书谈好条件，立即像是甩掉一个巨大包袱一样，把孩子扔给何玉书跟徐应清两人了。
她真的不会带孩子。
原本在省城，孩子是公婆两口子带着的。跟着丈夫文技术员外派，更多时候也是文技术员在操心孩子。
现在文技术员忙起来顾不上这皮孩子，她直接带得心力交瘁。
现在给孩子找了俩保姆，她解放了。
何玉书带着文小刚还没半小时就后悔了。
一个招工信息而已，真的值得她付出这么多吗？
旁边，文小刚正拉着徐应清教他爬树。
还现学现卖。
“哥哥，你也不想我妈除了招工信息，别的什么都不告诉你们吧？”
“比如说招工考试考什么，比如厂里跟人打交道的一些门道。”
文小刚压低了声音。
“哥哥，只要你教我爬树，招工信息我也可以告诉你们的。”
“我妈说，只有做事面面俱到的男孩子，才能追到女朋友。”
说完暗示地看了一眼何玉书，似乎是在嘲讽徐应清不够努力。
徐应清眯了眯眼，一副矜贵成熟的大人模样，就是说的话不怎么像人话。
“什么都是你妈说，你在学校有女孩子跟你玩吗？”
文小刚瞬间拉长了脸。
何玉书头痛地按住了额头。
可何玉书还没头痛多久，那一大一小就立马和好了，决定不爬树，要去田里摸螺蛳。
何玉书：……你们开心就好。
何玉书彻底把两人丢开了，回了哥哥嫂嫂家。
嫂嫂沈宝琴今天没有再去隔壁小学上班，哥哥何学文也还在家。
何玉书过去的时候，昨天在礼堂里看见的那个男人此时正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小矮凳子上。
旁边还有几个看着有点年纪的长辈。
何玉书没进去打扰他们，去了菜园子里跟沈宝琴一起摘菜。
这时候的菜不少。
黄瓜绿油油的笔直一根，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何玉书直接摘了一根搓掉小刺，往旁边一蹲就开始啃。
“嫂嫂，哥在里面干啥？”
沈宝琴在掐红苋菜，红色叶子绿色秆，不一会儿就掐了一小盘。
“村里来的一些干部，跟你哥聊什么机械化养猪。”
“我也搞不明白。我在公社这边待了两年多，没见公社哪个村养猪了，也没见他们买了什么机械化设备。”
“但你哥时不时就会被借走，说完去看看机器哪里出了故障。”
“整个山花县都没建几个厂，哪有什么机械设备要维修。”
说到这，沈宝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手里的菜篮子都吓掉了。
“隔壁山头有人挖组织墙角，在山里偷偷办了养猪场，上个礼拜才被查封。你哥不会是被那些人骗去帮忙干活了吧！”
何玉书原本正暗戳戳吐槽南吕公社哪里没办厂，分明是办厂经验丰富。
不然这么穷的一个公社，哪能每年冬天都有那么肥美的野猪下山，让老乡们改善生活呢。
但见沈宝琴想法歪得彻底，还把自己脸色都吓白了。
何玉书顾忌着沈宝琴肚子里可能已经存在的侄女，赶紧打断她。
“嫂嫂你在七想八想什么？”
“哥要是真跟那个私人养猪场有关系，早被抓起来了。”
“你看那些村干部，像是来找茬的吗？”
沈宝琴被说得放下心，捡起菜篮子又继续摘菜。
等临近中午，村干部们带着何学文早离开了，徐应清带着文小刚才回来。
只是两人都成了泥人。
文小刚看见何玉书的时候，一个起跳就想往何玉书身上蹿。
被徐应清拎住后领子死死拉住。
“你看看你身上的泥，一踩一个泥印子，你要是乱跑待会儿你自己把地冲干净。”
文小刚瞬间被压制住了。
但小嘴照样叭叭。
“姐，你看，我抓了很多螺蛳。哥哥说你做饭好吃，能不能给我做？”
何玉书奇怪地看向徐应清。
徐应清立即眼神发飘看向别的地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徐应清能不知道她做饭的程度，就只能不会把人毒死而已？
他哪来的海口敢夸，说她做饭好吃的？
徐应清眉毛动了动。
何玉书懂了。
又得玩双簧。
徐应清提着文小刚跟沈宝琴打招呼。
“嫂嫂，我带着这孩子去洗澡。家里有衣服能让我们穿的吗？”
沈宝琴看着俩泥猴子，同样不想靠近。
她虽然带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把何玉书拉拔大了。
但像徐应清跟文小刚这种的，她真没见识过。
腿一抬就往外面拐。
“你穿你哥的衣服，这小孩的衣服我得去找人问问借一身。”
沈宝琴出门的时候还顺便带了点菜出去。
临时烧水来不及。好在现在这个月份气温已经上来，乡下人为了省柴火，有些人家会晒水洗澡。
沈宝琴也在院里晒了几桶。
徐应清提了水先把文小刚搓了，让他在太阳底下晒着，等嫂嫂送衣服过来。
自己提了水去厨房洗。
何玉书还蹲在菜地里，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徐应清在厨房喊。
“何玉书，我忘了拿衣服，你去帮我找一身来。”
文小刚在院里嘎嘎直乐。
“哥，不然你也出来跟我一起晒着吧。”
何玉书还没动。
厨房里徐应清放软了语气继续喊。
“玉书，我的好玉书，你不会想让我真跟文小刚似的，光着身子出来吧。”
“知道了知道了。”
何玉书打了个冷战，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啃掉最后一口黄瓜，进门找衣服去了。
何玉书找了衣服出来，文小刚又不知道在墙角看到了什么，蹲在太阳下看得正起劲。
嫂嫂也还没回来。
何玉书抱着衣服去敲厨房门。
才响一声，厨房里突然轰的一声响，还伴随着徐应清的一声冷嘶。
何玉书毫不犹豫地推门闯了进去。
“徐应清你没事吧？”
厨房角落里。
徐应清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着，从何玉书的角度看过去，何玉书只觉得，他比那有名的大卫像还要有料。
身上还剩一个裤衩。
可，实际上……湿漉漉的……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何玉书鼻腔一热，觉得有点头晕。
抬手一抹，抹到一手背的鼻血。
徐应清夸张地凹出奇怪地姿势，想要挡住自己。
可哪里挡得住？
不管怎么挡，都太……有冲击力了。
徐应清放弃了。
“何玉书，你想看我可以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何玉书头更昏了。
烧得脸颊到耳朵尖都在发烫。
何玉书后退一步，目光没偏离一瞬，捂着鼻子嘴硬。
“你冲我耍什么流氓。想发烧找别人去。”
徐应清忍不住嗤笑，带得整个胸膛都震动起来。
“就你这直勾勾的眼神，我还不知道你？算了，你想看就给你看呗。反正都是兄弟。”
何玉书被美景冲击到，鼻腔的热浪一股接着一股。
眼睁睁看着徐应清冲自己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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