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玉书嗖地一下转身跑了，连衣服都没给他留下。
徐应清本来只想拿个衣服，伸手捞了个空。
原本就在笑，这下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
徐应清一直等到嫂嫂沈宝琴回来，才成功拿到衣服穿上，从厨房出来。
吃过中饭，孩子交给嫂嫂沈宝琴帮忙看着。
何玉书跟徐应清回了一趟公社礼堂那边。
公社礼堂里的人也正在吃午饭。
何玉书看见自己哥哥跟村干部们也出现在了礼堂里。
这次在上面发言的依旧是上回那个人。
不过这一次他看起来信心满满。
重新摆出去不少数据。
何玉书听不懂是用来干嘛的，但听徐应清跟何学文两人低声讨论的内容。
似乎是养猪场规模还想扩大，但同样的模式在进一步扩张时出现了问题。
村干部们原本是想来这里寻求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所有技术员都一致认为，他们原本所说的那个，已经成功的数据模型，本身就是假的。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徐应清眉头紧皱。
“要么你们把山上养猪场的存在公布出来，要么，放弃扩大规模。”
何学文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只是这两种方案，没一种是南吕公社的人能接受的。
“你要知道，当年南吕公社把我争取到他们这下放，就已经使了不少力气。”
“你来了之后，为了让我的境况好点，又商量弄一个技术交流会。”
“南吕公社在我身上投入太多了。”
何学文苦笑一声，“他们现在就等着我给两全其美的方案。”
徐应清：“没有两全其美。死心吧。”
徐应清跟何学文两人正头痛的时候。
一个夏访文突然出现在礼堂门口。
“这个数据模型，上个月就已经有别的省公社发在报刊上了。”
“毫无疑问这是真实存在的。”
何玉书瞬间抬头看向礼堂门口。
徐应清浑身一僵。
何学文则是起身叫人。
“夏厂长。”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叫。
话语里难掩激动。
“夏厂长。”
“夏厂长。”
“……”
夏访文毫无疑问是一个营销方面做得非常不错的厂长。
同样作为一个技术员，又作为省机械厂的厂长，他的身影经常能在报纸上看见。
在场的技术员们都有了几分见偶像的激动。
夏访文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没有多余的寒暄，直进主题。
“对于这组数据大家会产生疑问是应该的。”
“因为这组数据存在其限制性，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回去找去年六月份的卢省省报。上面也有记载。”
夏访文跟各位技术员讨论过一轮，这才向他们走来。
夏访文先跟几人都打过招呼，又问了何玉书的工作情况。
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徐应清身上。
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慈祥和蔼，却让徐应清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徐应清无故旷工，回去扣工资。”
徐应清试图狡辩。
“我来之前在你办公室里留了请假条。”
夏访文以往对这种请假条都是能批就批，这次不一样了。
“哦，是吗？我没看见，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吧。”
“所以没有请假，算旷工。”
徐应清能预料到夏访文的态度，便也不跟他对着干。
夏访文看向何学文。
“何技术员，麻烦晚饭在你家宴请一下公社的干事们，我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们。”
何学文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当即答应下来。
工厂厂长的消息就是会比他们这些人灵通一些，应该是有要事要谈吧。
晚饭是何玉书跟嫂嫂沈宝琴一起准备的。
见何玉书已经能够熟练地烧火做饭，沈宝琴一时之间还有些惆怅。
“玉书啊，想当年你连煮个饭都能一半糊锅一半夹生，现在也能好好地把饭做熟把菜炒好了。”
何玉书愣在了原地。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上辈子的生活了。
上辈子的这时候，她确实对家务一窍不通。
烧火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洗衣服衣服被水冲走，自己傻愣愣地跳下去捞，反倒把自己搞溺水。
后来是怎么能像嫂子一样独当一面的呢？
大概是意识到，她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再也没有退路可言了吧。
何玉书还没难过两秒，就听见沈宝琴懊悔地说。
“早知道你也不是学不会做饭，我就该狠狠心让你多学学的。”
“反正你学做菜的时候炒得再难吃，你哥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唉，我还是心太软了。少偷了好多懒。”
何玉书：……
沈宝琴把菜端好，走出去几步又倒回来，嘱咐何玉书。
“不行，你不能说这饭菜是你做的。”
“以后也别做了。”
“心疼男人倒一辈子霉。我现在已经够倒霉的了，你是我养大的，你不能倒霉。”
何玉书：……
嫂子还记得，她口中的男人，是她亲哥吗？
算了，反正他们两口子都过得挺乐意的。
村里，夏访文借着要到处转转的理由，叫走了徐应清。
徐应清知道他这次来，十有八九是为了他跟何玉书的事情。
故意当着他的面顶风作案，要出门一趟也扯着嗓子跟何玉书告别。
夏访文故意领着徐应清往荒凉处钻。
两人走到禾田里。周围只有浅浅的秧苗立在田里，根本藏不住人。
“应清，我已经跟师父师母取得了联系。”
“你跟何玉书同志的过往我都了解了。”
夏访文看着他。
“应清，你差点要了何玉书的一条命。”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还记得你当时为了让她醒过来，各路神佛面前都拜过。”
“何玉书现在只是忘记了跟你的那段过往，等她想起来之后呢？她看见你该有多痛苦？”
徐应清握紧了拳头，眼里全是伤痛和固执。
“你不是玉书，你不会知道她的想法。”
“她既然爱上过一次，自然就会爱上我第二次。”
“这一次，我会好好对她。”
傍晚。
饭菜摆好，所有人都到齐开饭。推杯换盏简单应酬过后。
夏访文说出了今晚这顿饭的主要目的。
“各位应该从报纸上看到过，我们省有个公社在山里散养本土猪，成果不错。极大地解决了猪饲料不够的问题，也为我们省的猪肉需求缓解了巨大的压力。”
“我建议你们，可以效仿那个公社在山上养猪。如果你们想去那个公社交流学习先进经验，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村干部们还没反应过来夏访文话里的意思。
何玉书先停了筷子。
“公社在山里的养猪场被人盯上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何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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