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书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瞒着我偷我钱了？”
徐应清心头一滞。
强忍住心里的难受，没好气地说。
“你先合计合计你自己的余额，再确定自己有没有脸说这话。”
何玉书想到自己兜里没几块钱，还倒欠了徐应清不少钱，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那什么……今天这风可真风啊……”
徐应清见何玉书尴尬得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徐应清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
“走吧，我带你回一趟机械厂。”
“省钢铁厂的考察人员今天会到达机械厂。”
“如果考察结束没有任何问题，你就可以去钢铁厂上班了。”
“行。”
何玉书坐上自行车后座，拍了拍徐应清的背。
“辛苦你了。谢谢。”
徐应清勾了勾唇。
微风扫在徐应清的脸上，又拂过何玉书的头发。
徐应清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自己还能有多少次。只希望何玉书能慢一点，慢一点接触到以前省里的共同好友。
能慢一点能想起来，他们当初分开的原因。
何玉书跟徐应清回到机械厂里，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各厂一起联合举办的技术交流大赛刚刚办完。大喇叭里正在播放着，一串又一串的祝贺词。
听着比过年都要热闹。
更别说，经过的那一家家，一户户，基本都飘着肉香。
路上工友们看见徐应清跟何玉书，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徐技术员，小何同志，你们回来了。”
“你们快去会大礼堂找夏厂长吧，现在正在进行会后表彰呢。食堂采购部可是获得了不少荣誉。”
“还有徐技术员，你作为评委，也为这次大赛立下了汗马功劳，肯定也有奖状。”
徐应清回身问何玉书。
“先去看看大赛表彰？”
“现在人应该都在大礼堂。”
何玉书没有意见。
她也想知道这次技术员交流大赛班得到底怎么样。
徐应清虽然做了评委，但大赛具体怎么样，她根本没从徐应清嘴里听到过一星半点儿。
说不好奇才是假的。
徐应清将自行车放好，两人步行过去大礼堂。
何玉书跟徐应清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方婶子。
几天不见，方婶子已经没了之前的热情，变得跟何玉书刚进食堂时的态度一样，不冷不淡地点了个头便走了。
跟方婶子一起出来的其他食堂工作者，更是跟徐应清打过招呼之后，当做没看见何玉书。
何玉书拧了眉。
预感到接下来的情况，可能比她原以为的还要糟。
徐应清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食堂人的态度，几乎是以赵大姐唯首是瞻。
这些人能直接忽视何玉书，那等会儿何玉书碰上赵大姐，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了。
徐应清安慰她。
“没关系，晚点钢铁厂的人应该会过来。”
“厂里的人跟你关系再不好，应该也不至于会妨碍你的前程。”
话虽然是这么想，但二人都不约而同想起来徐建刚。
其他人会希望何玉书有个好前程，毕竟何玉书以后离开了，说出去也是机械厂的工人。
以后去省里办事碰上了，也好拉关系。
可何玉书跟徐建刚，可没有拉关系一说。
徐建刚可是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将何玉书死死踩在脚下。
徐应清想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何玉书，要不你先别过去了。”
“我去看看省里的考察队伍已经到了没。我得想办法让徐建刚跟省里的考察队伍隔开来。”
“不能让他有破坏你前途的机会。”
何玉书则要坦然得多。
“就是要趁现在过去。”
她固然担心徐建刚会做什么。
可她调职去钢铁厂，或早或晚，徐建刚是一定会知道的。
等徐建刚在暗中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如就趁这次就解决。
她就不相信，从文技术员提出给她调岗，到文技术员跟徐应清两人去省里帮她跑手续。
钢铁厂那边派考察队伍下来。
这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内，徐建刚能接到消息，又能及时做出设计应对。
现在这样的形势正好。
何玉书就不相信，自己什么把柄都没有，徐建刚还能临时编纂出什么罪名，能够污蔑到她。
何玉书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要趁现在过去。”
“就在大礼堂里接待钢铁厂的考察队伍。”
“技术交流大赛这件事登了省报，还被省里点名表扬。钢铁厂的人过来了，肯定也想看一看。”
何玉书见厂里已经亮起了灯，路上有着的人也打起了手电筒。
有人从大礼堂里出来，也有人领了奖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样荣誉的时刻，没有人会容忍徐建刚快来的。”
“并且，我还要让徐建刚吃了我的功劳，都得一点一点全吐出来！”
何玉书眼神坚定。
徐应清听何玉书说完，脑回路同样转过弯来。
“对！就该这样！”
“厂里所有人都知道伙食改善是因为你的努力，徐建刚想借刘副厂长的势，把你的功劳全部抢走。”
“也得看厂里的工友们答不答应。”
“当着钢铁厂的人的面，把事情闹大，看谁还敢对你的功劳含含糊糊不清不白。”
徐应清也不墨迹。
让何玉书先去礼堂，他要去钢铁厂大门口，迎一迎钢铁厂的考察队伍。
两人决定分开，但还没走出去几步。
一个嘹亮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来。
“何玉书，原来真的是你！”
徐应清听见这话，顿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女人冲何玉书挥了挥手，立即将自行车往旁边一放，冲何玉书跑过来，惊喜地抱住她。
“何玉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秀兰啊！”
文技术员就跟在李秀兰身后，在经过徐应清时，无奈地低声叹口气。
“对不住，我不知道李秀兰同志跟何玉书同志是好朋友。”
徐应清此时已经听不进去文技术员在旁边解释了什么。
他紧紧地盯着何玉书跟李秀兰两人，像是死刑犯在等最后的判决。
果然，李秀兰开心地问何玉书。
“何玉书，你跟你对象分手了吗？你上次请假不是说要去找对象分手。怎么请了三天假就不来上班了？”
何玉书奇怪地问。
“找对象分手？”
“我有对象？”
李秀兰同样一脸奇怪，看向徐应清。
“徐应清同志，何玉书没有对象吗？”
徐应清面色倏然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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