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属下说的全是真的,绝无半点虚言!”
白昭阳急切的膝行到裴云谨脚下,满是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腿,言辞恳切,生怕裴云谨不信他的,但裴云谨还是坚定的拽开他的手,弯下腰与白昭阳视线齐平,眼里的探究和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你既敢做这种事,自然也不怕丢了性命。”
冰冷的话宣判了白昭阳的死刑,一个背主弃义的东西早已把生死视为身外之物,发的誓自然不能信。
“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齐卓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已经到裴云谨的身后,借着椅子的靠背倚在上面,双手抱胸。
“确实如此,所以我便派人对他严刑拷打,整整五天,身上每一块好肉了,全凭灌下去的汤药吊着命,你若说他忠心,他转头就把你卖了,可若说他不忠心,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她一脚踹开抓着裴云谨腿的白昭阳,她不喜欢别人抱着裴云谨,而且白昭阳的手很脏,各种意义上的脏。
“你说的我也不信。”
裴云谨平等的怀疑每一个人,如今他走到这般田地,何尝没有齐卓玉推波助澜,他推开齐卓玉扶着他肩膀的手,齐卓玉没恼,只是拿起了他怀里的那两块玉佩。
“听他说,裴家军靠玉佩认人,谁有玉佩,谁就是裴家军的主人。”
裴家军是皇室授权,允许裴家从能人异士中挑选有才之士组件的一支军队,归裴家历代家主所有,一开始还只是个十几人的小队,随着裴家一直打胜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裴家军,规模越来越大,纪律也越来越严格,最后竟扩张到两万人,皇室见局面不可控制,便不许裴家再招兵,要求他们强制解散队伍,可架不住百姓对英雄的钦慕,他们只能退一步,将人数限制到两万人,可这两万甚至比得上五万大军,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依靠裴家,更忌惮裴家。
齐卓玉看着那两块普通的玉佩,除了质地好些,玉也是好玉,好像和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可当一缕光透过窗户穿过玉佩的空隙,明明普通的纹路却在地上投印出一个裴字。
“是我小瞧这玉佩了,你们裴家能人异士的确多,明明玉佩上只是图案,没想到还有关巧藏在其中。”
裴云谨伸手拿回玉佩,双手抚摸着那两块玉佩,这玉佩是历朝皇帝都想攥在手里的东西,可于他而言,这只是他离去亲人的遗物,是他无数个夜晚对家和亲人的思念。
“若只靠玉佩就能统领裴家军,那我裴家岂不成了笑话。”
白昭阳是裴家旁支,他不知道玉佩并不能成为信物,可裴家家主的玉佩都是秘密打造,一是代表身份,而是为了不得已时有个幌子,所以知道玉佩存在的人很少。
再加上裴云谨平时那么宝贝,不许任何人碰,白昭阳才敢拿着这东西来和她做交易,那是谁知道裴家玉佩的关巧,又是谁会觉得只靠玉佩就能拿下裴家军为自己所用呢?
“你说过,你姑姑是北庸皇帝第一个皇后。”
只是一句话,裴云谨就知道了齐卓玉想说什么,姑姑当初嫁给皇帝时,皇帝还是不得势的九皇子,是那时的雍武帝,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父皇,怕裴家实力过于强大,才将那时的裴家家主——裴云谨的姑姑嫁给一个没用的废物以此来打压裴家。
雍武帝小看了裴家,也小看了自己儿子的野心,姑姑当时为替还是九皇子的皇帝谋得皇位,带着十几个裴家军的心腹暗中筹谋,更是为保护那个废物一样的九皇子将一部分亲信调去他身边保护他。
莫非那时为了皇帝安心便告诉他,裴家军以历代家主的玉佩为信,或许姑姑并没有将玉佩的真正默默说出,所以他只知道那个幌子却不知道裴家军听从的从不是什么死物,而是从裴家历代小辈里通过打磨和锻炼脱颖而出成为另裴家军信服的家主,先是姑姑,后是父亲,然后是他,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一切就说通了,是皇帝以为玉佩便是关键,所以才让白昭阳偷走玉佩与南璃交易。
裴云谨只觉得可笑,狗皇帝没有学到自己父亲一星半点治国之能,倒是将打压裴家学了个十足十。
可又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了,既然皇帝早就知道那所谓的秘密,为什么直到前段时间才动手,白昭阳是裴家旁支挑来陪他伴学的人,那皇帝又是什么时候收买的他,他突然眼光凌厉的看向白昭阳。
“狗皇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记得你是我父亲离世那年来到我身边的,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不能说,将军莫要再猜了,就当属下求您,您对属下有恩,属下不会说出除上面吩咐之外的任何事情。”
白昭阳挣扎着爬起来,神情痛苦,似有万般话语想说,却说不出,也不能说。
“养他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忠心护主,可惜,你不知道。”
裴云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伸出手抓住却齐卓玉的手腕。
“怎么?想要我替你料理了他?”
她嘴角抑不住的上扬,但裴云谨的话却让她皱起眉。
“别杀他……”
“为什么?你不是不信他吗?”
裴云谨慢慢抬起头,抓着齐卓玉的手却没有松开,此刻除了齐卓玉能保住白昭阳,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了。
“我还需要通过他查到我想要的事情,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齐卓玉顺着他的动作弯下腰,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让自己的对手帮自己办事,裴云谨到底是傻还是蠢,不过……齐卓玉喜欢掺和他的事,保下一条狗的命而已,没什么损失,但可以得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你求我,我可以考虑保他,否则……要是把他交给大理寺,他的下场我可保证不了。”
随后就是长达一刻钟的沉默,齐卓玉也不着急,就一直耐心的等着,只见裴云谨的嘴动了好几次,却还是说不出那个求字。
“……”
她的耐心倒是够,可惜,在牢房里的时间已经太长太久,外面的人等不了了,很快就有一个穿着便装的女子来到齐卓玉身边对她耳语几句,齐卓玉的眉头瞬间紧皱。
“我还有要事,裴云谨,快些做出决定。”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别的……不行。”
虽然没达到最终目的,但齐卓玉已经满足……才怪。
“三个。”
裴云谨简直对齐卓玉厚脸皮的程度刷新认识,哪有这般无赖的人。
“一个!”
“五个!”
“二个!”
“十个!”
“三个!不能再多了!”
“成交。”
交易完成,还赚了三倍,齐卓玉甚是开心,转头吩咐起那些看守牢狱的人。
“给裴将军换个干净的牢房,热水,被褥都准备好,他想要什么就给他,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前谁都不许动他,明白吗?”
裴云谨是感谢齐卓玉的,但感谢不代表相信,所以他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主子,时间来不及了。”
那女子开始催促齐卓玉,齐卓玉点点头脚步匆忙的离开了牢狱,刚一出门就被人用重物砸向膝盖,那一下极重,齐卓玉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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