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位梵僧的翩然离去,余下的金人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惊恐之下,纷纷作鸟兽散。他们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握着兵器的手因恐惧而不住颤抖,若非国师威严在场,恐怕早已是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待到众人心中稍安,这才恍然惊觉,那位国师大人竟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杀手和金军也早就逃走。一行人心头一凛,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装,只盼能尽早离开这片危机四伏的是非之地。
王重阳闭目打坐,调息片刻,待体内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方缓缓睁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转向刘凯道:“凯兄,我方知你竟是武学门外汉,半点根基未沾。我原还当你这些日子研习的是些外家硬功,故而才胆敢涉足这武学盛宴。未曾料到,你竟是彻头彻尾的武盲一个。所幸,你那套步法还算别具一格,颇为灵巧。”言罢,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既感意外,又带着几分趣味。
周伯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放荡不羁,这次袭击他未见丝毫伤痕,他救下了师兄的弟子后,便急吼吼地赶来凑这热闹。“嘿嘿,正是如此,我还当你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能和我那神通广大的师兄比肩,让我这老眼都瞧不出深浅呢。可万万没料到,这些日子你竟是原地踏步,半点长进也无。瞧瞧我,虽自认愚钝,却也能以一敌多,相较之下,你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那身着紫裳的女子轻轻一哼,眸中闪过一抹不屑,淡淡言道:“我瞧你这猴儿,浑身透着一股道家功法的韵味,心法亦是纯正无比,道家讲究厚积薄发,循序渐进,日后你的造诣,恐非你师兄所能及。提及你师兄王重阳,我亦是心生敬意,他确是天赋异禀,短时间内便跻身高手之列,令人惊叹。然而,他所修功法与道家心法,实则背道而驰,过于刚猛霸道,难享长寿之福。他之武学源于道家,心法亦是道家精髓,唯独内功,似道非道,透着几分奇异,着实令人费解。”
闻听那紫衣女子对师兄颇有微词,周伯通顿时怒意横生,正欲上前给她一番教训,却被师兄及时拦下。“姑娘真是慧眼如炬。我与师弟曾在一座幽静道观中,邂逅了一段奇缘。观中道长常为无法拯救大宋百姓而黯然神伤,在知晓了我二人的过往与志向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将我们收入门下。他传授的乃是道家心法与武学,我亦因此习得了一身道家绝学。然而,道家之学讲究顺应自然,厚积薄发,故而难以让我在短期内跻身高手之列。”
“大宋王朝,风雨飘摇,危如累卵,时光匆匆,刻不容缓。我含泪恳求恩师,他终是心软,将那本珍贵的《先天功》秘籍传授于我。此功法原是与丹药之道相辅相成,循序渐进,方能深挖潜能,切忌急功近利。师父他老人家语重心长,反复叮咛,劝我莫要强求,生怕我为追求武学巅峰而折损了阳寿。”
“然我身为七尺男儿,岂能碌碌无为,苟活于世?念及抗金大业迫在眉睫,我心急如焚,只盼能早日学成,为国效力。于是,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求速成之道的不归路,不顾一切地激发自身潜能,虽知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却也在所不惜。”
“正是这份决绝与执着,让我武功大进,却也让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短寿之症悄然缠身。每当我夜深人静之时,回想起师父的谆谆教诲,心中便五味杂陈,既有对武学巅峰的渴望,又有对生命流逝的无奈与叹息。但即便如此,我亦无悔,只因我深知,身为大宋子民,保家卫国,责无旁贷。”
紫衣女子闻言,心绪难平,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终是忍不住吐露了一个深藏的秘密,“我对王师兄的敬仰之情,实难言表。师兄寿元有限,乃是因强行激发潜能,导致体内暗伤累累,虽已无法彻底根治,却也非全然无望,总有后天补救之法。提及此事,不得不说我那身为书生的祖父,他一生致力于宫内武学典籍的编纂与修整,竟自创出一套名为《九阴真经》的武学秘籍,其中蕴含着深奥的疗伤篇章,专治人体内伤。若能有幸习得此功,或许能大大减轻师兄体内那股霸道功法所带来的伤害,助你步入……”
众人闻言,皆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叹,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顿时引来周遭一道道好奇而又略带异样的目光。紫衣女子秀眉轻蹙,不满地瞪了刘凯与周伯通一眼,显然对他们这番大惊小怪的行为颇为不悦。“罢了,告诉你们也无碍。那葵花老祖,与我祖父黄裳,曾是并肩编纂武学秘籍的挚友。两人在武学之道上各有心得,都将阴阳之理中的‘阴’境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侧重点有所不同。我祖父黄裳,更倾心于道家筑基之法,追求的是根基稳固、循序渐进;而葵花老祖,则是一门心思沉浸在武学至高境界的探索中,坚信‘武学之道,唯快不破’,讲究的是速度之奇、威力之猛,令人防不胜防。”
周伯通闲来无事,又闹着紫衣女子评说,非要分个高下,是他那传奇的爷爷与葵花老祖,究竟谁更胜一筹,他们所创的武学又哪个更为精妙绝伦。紫衣女子被这位老顽童缠得心头微恼,踟蹰片刻,终是开口,言语间带着一丝无奈。“此事嘛……若要论断二位前辈谁为武林之巅,除非宗师亲身较量,否则实难断言。至于他们所立武学之高低……且听我道来,祖父所遗《九阴真经》,堪称武学之基石,无论何人,只要持之以恒,潜心研习,皆可步入高手之列,成就非凡。至于《葵花宝典》这门武学,其深奥诡谲,亦有其独到之处。只是相比之下,《九阴真经》更为广博,适宜作为武林后辈筑基之选,而《葵花宝典》却是葵花老祖为自己量身而创,作为武林后辈却难以领悟。”
刘凯正悠然地品着水,忽然间,那番话语如惊雷般落入耳中,令他猝不及防,"噗嗤"一声,口中的清水化作一道不雅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洒满了周伯通的脸庞。周伯通一脸茫然,摸不着头脑地嚷嚷起来,询问缘由。刘凯见状,先是忍俊不禁,笑声在喉间轻轻颤动,但转念想到老太监还护卫在暗处,连忙以手掩唇,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其中的缘由,假以时日,定会如春风化雨般,为世人所共知,后世闻名于世的《葵花宝典》,各种花样一般的玩笑,‘葵花宝典,武林至尊,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一旁,紫衣女子敏锐地捕捉到刘凯微妙的变化,显然已洞悉他领会了自己的弦外之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赞许,对他的机敏才智暗自称奇。殊不知,刘凯之所以能迅速解悟,皆因他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那份来自后世的见识,让他在这武侠世界中显得格外不同。
葵花老祖,那是何许人也?他的目光如炬,岂能遗漏任何风吹草动?自“葵花”二字轻轻吐露,他的心神便已悄然牵系于这边的言谈之中。闻及紫衣女子之言,他心中怒火中烧,几欲将此女就地正法,但念及她背后那位深不可测的祖父,终是强压下杀意,未敢轻举妄动。
葵花老祖是何等睿智之人?他早已洞察秋毫,见刘凯神色变化,便知那小子已心领神会。一念及此,他对刘凯的杀意悄然升起,犹如寒冰封心,冷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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