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临时和平

连续数夜,天色如墨,乌云压顶,终在今夜迎来了转机,一轮满月高悬,银辉洒满大地。刘凯白日里便四处探寻,专挑人迹罕至之处,至夜,他孤身一人,漫步至一条幽静的小河旁。此地偏远隐蔽,万籁俱寂,唯有潺潺水声与夜风轻拂,无丝毫尘世纷扰。

然而,刘凯未曾察觉,在这宁静的夜晚,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锁定着他——黄药师。黄药师对刘凯的行踪颇感兴趣,因其举止神秘莫测,遂悄然尾随其后。此刻,他隐匿身形,目光如炬,不放过刘凯的一举一动。

只见刘凯缓缓伸手至颈间,轻轻摘下一枚挂饰。那挂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似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静静地悬于空中,与这静谧的夜晚相映。而这一切,都被黄药师尽收眼底,他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对刘凯的真实目的更加好奇。

时光悄然流逝,转瞬即是一刻光阴。那挂饰忽地绽放出夺目的月华,犹如一道锋利的白光划破暗夜,黄药师只觉眼前一片绚烂,旋即陷入了混沌之中,失去了所有知觉。

此刻,那挂饰竟幻化为一道巍峨的青铜巨门,小也端坐于其上,眉宇间满是不悦,嚷嚷道:“你这呆子,怎就不懂呢?这方位面世界自有其既定的命运轨迹,妄加干涉,只会徒增纷扰。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当铺上吧,我唤了你数日,这才磨磨蹭蹭地行动起来。你可知道,你已然辜负了多少亡灵?你身后还悄悄尾随着一名不速之客,你却浑然未觉,真真是毫无警觉之心,也不怕引来灾祸吗?”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之后,大地被无尽的哀伤笼罩,无数亡灵游荡于废墟之间,他们中绝大多数曾是无辜的平民,不幸被战火的洪流吞噬或是无辜波及。这些游魂的涌现,仿佛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轻轻摇醒了沉睡中的小也,同时也让那神秘莫测的“当铺”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它时而冰冷刺骨,时而炽热难耐,仿佛一只贪婪的手,迫切地渴望着将那些徘徊不去的亡灵纳入其中。

刘凯的目光穿越了茫茫亡魂之海,那里,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阴阳两隔,生死茫茫。此情此景,他的心绪难以平复,一股淡淡的哀愁悄然爬上心头。那些熟悉的亡灵面孔,即便是近在咫尺,擦肩而过,也仿佛视而不见,他们的面容凝固在最后的痛苦与绝望之中,步伐机械而麻木,一步步迈向那座古老而神秘的青铜门,最终消失在门后那片无尽的灰霾之中。

门内,是未知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安息之所?亡者们无言地步入,带走了生前的喜怒哀乐,只留下一串串空洞的脚步声,回响在这片被战争蹂躏过的土地上。小也静静地站立,目睹这一切,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刘凯的心情确实悲伤,既是对逝者的缅怀,也是对战争残酷的无声控诉。

尽管刘凯仿佛穿越了冗长的日夜,于现实之中,这不过是一瞬的光景。黄药师沉浸在一场深沉的昏睡之中,现实中的感知仅是一阵短暂的眩晕。当他从眩晕中恢复,错觉如影随形,依稀记得刘凯手中似乎拿着某样物品,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刘凯安然躺卧于河畔巨石之上,沉浸于浩瀚星空的凝视。黄药师眉头轻蹙,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正当这时,一阵清脆如铃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那家伙已经走远了,你无需再挂怀。”伴随着话语,一个娇小女童的身影悄然浮现于刘凯身旁,月光为她稚嫩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接着就是一阵训斥声,小也一副大小姐派头,傲娇的训斥起来,训斥刘凯不重视当铺业务,只知道沉浸于这个普通位面世界。

“哼!这锦绣河山,一寸一土皆不可轻舍,岳某誓死不从!若要谈放弃故土之事,除非先取我项上人头!”一声豪言壮语,犹如惊雷炸响于大堂之上,岳飞的气势犹如天边虹霓,凌厉而不可侵犯。这番话,直教那金人使者瞠目结舌,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勉强挤出一个“你……”字,终是将欲出口的责备硬生生咽回肚里。

金朝一侧的护卫,见状欲上前为自家大人挽回颜面,可当他们目光触及岳飞那轻轻搭于腰间宝剑之上的手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威震四方的英勇身影,不由得浑身一激灵,那股子冲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不敢有丝毫造次。

一旁的大宋使者,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免担心起来。在大宋使团之中,一位身着文士长袍的身影缓缓步出,他朝着岳飞轻轻一揖,语态温文尔雅,“在下秦桧,忝居翰林学士之位。岳将军,远道而来,想必已是舟车劳顿,请先入座品茗,我等再从长计议。”岳飞心中虽有怒意翻涌,但见对方礼数周全,也不好贸然发作,只得按捺下情绪,落座于大堂之上。

“岳将军此行,所为何来?莫非是殿下有所吩咐?”此言出自秦桧之口,他面容白皙,一副书生模样,却是赵构身边不可或缺的翰林学士,更是南方各大世家联手举荐的才俊。秦桧的话语间,似乎藏着几分试探,几分揣度,让整个氛围平添了几分微妙。

岳飞一路疾行,未敢稍作停歇,一饮而尽杯中温热的茶水,动作间尽显豪迈。周遭的文人雅士,面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轻蔑之色,似乎对这位武将的粗犷行径颇不以为然。

“非也,殿下并未有任何特别吩咐。”岳飞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只是在下偶闻,此番和议,竟欲将江北之地拱手让人,心中焦急万分,故而匆匆赶来。身为大宋之臣,怎能坐视这等割地求和之举?一旦协议签署,吾等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又如何向后世子孙交代?”

闻此言论,秦桧连忙堆起一脸和煦的笑容,手中的茶壶轻旋,茶水潺潺注入岳飞面前的空杯,动作间不失细致入微的关怀。他的话语温言软语,试图抚平岳飞心中的波澜:“岳将军勿急,此事尚有转圜余地。”然而,那双笑眼之下,左侧眼角细微的颤动,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熟悉秦桧之人皆知,这等微妙的眼神变化,往往预示着他内心的愤怒,此时此刻,他正盘算着不为人知的恨意。屋内气氛一时微妙,岳飞的直言不讳与秦桧的虚与委蛇。

金人的使者此次肩负双重使命而来,其一,意在拖延时光;其二,则企图在防线问题上尽可能多地捞取好处。当他们面对岳飞之时,心中满是阴霾。在和谈之前,完颜亮曾私下嘱咐这些使者,若遇阻碍,可暗中寻求秦桧的协助。秦桧之妻出身北方世家,与北方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为此次和谈推波助澜。

原本,这场和谈进展得颇为顺畅,金人使者不过是打着拖延的算盘,在边境线上故意制造些麻烦。然而,当他们与岳飞交涉时,一切却不如预想中那般容易。岳飞的坚定与睿智,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屡屡落空,心情自是沉重不已。

秦桧密遣心腹往觐新皇,归来之人面色凝重,细述经过:陛下初闻岳飞之举,怒意显于形色,严词斥责其行。然转瞬之间,又念及岳飞昔日功勋赫赫,实乃国之栋梁,不可寒了忠臣之心,遂对其所作所为,默许不言。秦桧,此等老谋深算之辈,一眼便洞穿了陛下心中的盘算,于是顺水推舟,未置一词,反使岳飞得以列席此次和谈。

岳飞一入会场,气氛骤变。原本平和的商议,因他的加入而变得火药味十足,双方言辞激烈,几近剑拔弩张之境。金人使者怒不可遏,几欲拂袖而去,和谈眼看即将破裂。

关键时刻,秦桧挺身而出,以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将金人使者劝回。随后,他又转身向岳飞,言辞恳切,一番肺腑之言,终使岳飞稍解愤懑,双方这才勉强达成了一份停战之约。此番波折,虽是权谋较量,却也透露出几分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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