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清思,月是故乡明!
——
陈思宁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水中被拉出来。
那个梦——又来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血腥,同样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陈思宁颤抖着双手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一些恐惧,但她的心跳依然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她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太厉害,水洒了一身。
“该死...”她低声咒骂,放下杯子,用睡衣袖子胡乱擦拭着水渍。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做同样的梦了。
自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个噩梦就像定时闹钟一样,每隔几天就会造访她的睡眠。陈思宁甚至开始害怕闭上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忆梦中的细节——这是她的心理医生建议的方法,说是直面恐惧能减少噩梦的频率。
梦中,她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里,青石板地面,雕梁画栋的房屋,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宅邸。
但下一秒,火光冲天,惨叫声四起。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冲进院子,见人就砍。
每次梦到这里,她都会惊醒,心脏狂跳不止,仿佛那一剑是刺在她自己身上。
最令她不安的是,梦中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穿着旧时的衣服。
他似乎在保护她,但每次还没看清他的脸,她就会惊醒。
陈思宁下床,赤脚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中的她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她盯着自己的眼睛——那双杏眼里盛满了恐惧和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
走出浴室,陈思宁拿起床头的笔记本,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噩梦的细节。她拿起笔,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开始记录:
【4月15日,上午8:57。同样的梦,但这次看得更清楚了。庭院里的石板上刻着花纹,像是莲花图案…】
不知何时,一个陌生的男声钻进了陈思宁的耳中,
“陈老先生,别不知好歹!”
陈思宁心跳加速,悄悄贴近门缝,她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摘下金丝眼镜,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三亿,足够你们这样的人挥霍几代了!”
“你们这样的人?“陈思宁咬住下唇心有不甘。
堂屋内,祖父却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那块高悬的匾额上。
陈思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注意到匾额右下角那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
据说那是曾曾曾祖父在一个愤怒的冬夜用拐杖砸出的痕迹。
“这宅子...”
祖父的声音沙哑低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稀疏的胡须,
“承载着陈家三十代人的回忆与气息,我说了不算!”
那人的脸色瞬间阴沉:“陈老先生的意思是不答应了?”
“我不能答应!”祖父铿锵有力的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劈开天际,雷声轰鸣。
“三亿!她家这座破旧的老宅子值三亿?”这座她从小长大的老宅,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陈家这座老宅坐落于西南边陲小城梨花山的密林深处,外观古朴陈旧,内里却别有洞天。
据传当年曾曾曾祖父耗时二十余年才建成主院,整个建筑群前后历经五六十年才完工。
占地一万五千多平方米,三个院落,九个天井,一百五十九间屋室,规模宏大得惊人。
陈思宁揉着太阳穴,祖父的固执让她困惑又愤怒。雨不知何时停了,山间一片寂静。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印昭阳“的名字,刚接通,那头就传来炸雷般的吼声:
“陈思宁!你跑哪儿去了?”
“催什么催,不知道我刚...”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快来纪念馆!有重大发现!”
印昭阳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什么发现?”
她还沉浸在刚刚祖父决绝的神情中。
“你来了就知道,绝对是你感兴趣的!“
“现在只想解开那个缠绕已久的梦...…”
“你说什么?“印昭阳疑惑地问。
印昭阳是陈思宁的同事兼男友,两人同在梨花山遗址纪念馆工作。
“陈思宁还没来?她还想不想干了!”电话那头传来馆长熟悉的怒吼。
“马上到!“陈思宁条件反射地回答,匆忙抓起背包,她看了一眼堂屋那块高悬的匾额。
阳光透过窗棂,照出匾额上几个模糊的符号——那是她从小看到大却从未在意过的痕迹。
此刻,那些符号突然显得格外刺眼,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半小时后,陈思宁气喘吁吁地冲进纪念馆。印昭阳一把拉住她,眼睛亮得吓人:“你看这个!”
他展开一张泛黄的古地图,指向某个标记,“这是我们在整理档案时发现的,这个位置...”
陈思宁的呼吸停滞了——地图上的标记,赫然指向梨花山深处,她家老宅的位置。
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标记旁边,刻着与家中匾额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印昭阳神秘地压低声音:“据传这是寻找'龙脉'的标记,很可能就建在这里...”
“不可能!”陈思宁猛地打断他,却想起祖父拒绝三亿时那决绝的表情,和匾额上那道百年裂痕。
她突然意识到,那座她从小长大的老宅,或许藏着比三亿更惊人的秘密。
入夜,梨花山被浓稠的黑暗吞噬,老宅沉寂得异常,连虫鸣都噤了声。
陈思宁推开吱呀作响的宅门,已是子夜时分。她本该在纪念馆加班整理新发现的古地图资料,却被一股莫名的不安驱使着回来。
路过堂屋,那块高悬的匾额在月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右下角的裂痕就像张开的恶魔之眼。
“爷?奶?”她的呼唤在空荡的宅院里回荡,无人应答。
一阵穿堂风掠过,陈思宁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为什么叫思宁?”一个嘶哑的女声从阴影中渗出,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怎么能叫思宁!怎么能?怎么能……?你不能…!”
她想跑,双腿却像生了根;舞动双手张嘴想喊,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整个人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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