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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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塔的轮廓刺破夜空时,楚昭南终于明白西域人为何称它为"钉住太阳的楔子"。九层鎏金塔身缠绕着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栓着三百六十颗人头大小的赤铜铃。夜风吹过,铃声却凝滞如铁——整座塔周围十丈,竟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第七个。"沙哑的声音从塔碑传来。黑袍老者蹲在龟裂的石碑前,指尖沾着新鲜血迹正在描摹铭文:"今夜子时到现在,六个一品宗师的血刚够点亮第一层。"

楚昭南眯起眼睛。石碑上歪歪扭扭刻着十几个名字,最上方"慕容铮"三个字正在渗血。他记得这是当代剑阁首座,三年前就传闻闭死关冲击陆地神仙境。

"他们在燃烧气运。"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示,【检测到高浓度气运献祭,建议宿主开启护体真罡】。楚昭南丹田微热,皮肤表面浮现细密的赤鳞纹路,这是焚天诀自动护主的征兆。

黑袍老者突然转头,兜帽下露出半张白骨森森的脸:"小友的赤帝真炁,倒是与塔顶的九阳曜魄同源。"他脚边石碑骤然开裂,十八具尸体破土而出,颈动脉还插着青铜漏斗,"想知道慕倾凰为何设局?"

楚昭南并指成剑,火龙自袖中呼啸而出。尸体在烈焰中扭曲成焦炭,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没用的,这些是赤日塔三百年来的守塔人......"老者声音忽远忽近,身形如沙粒般崩解,"记住,见到血月悬棺时,用你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塔顶传来晨钟轰鸣。青铜锁链哗啦啦坠地,赤铜铃铛同时炸裂,漫天铜屑中浮现出燃烧的阶梯。楚昭南踏出第一步时,怀中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以为要烙穿肋骨。

第一层是冰原。

寒气瞬间冻结睫毛,楚昭南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锥。远处冰峰上站着白衣胜雪的女子,眉心血痣比朱砂更艳。她抬手时,整座冰川轰然抬升,露出下方数以万计的冰棺。

"此层考验气运纯度。"女子声音带着冰碴相撞的脆响,"百棺中仅有一具藏着生门,选错三次则永镇玄冰。"

系统光幕突然闪烁红光:【警告!检测到气运嫁接术波动】。楚昭南瞳孔骤缩,他看见女子发间有缕白发正逐渐转黑,而自己垂落的发梢不知何时染上霜色。

"我选这个。"楚昭南突然挥掌劈向女子。赤焰化作朱雀振翅,所过之处冰棺尽数汽化。女子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化作冰雕轰然倒塌——她身后露出旋转的火焰漩涡。

第二层是熔岩海。

赤红岩浆中浮沉着黄金骨骸,每具骸骨心口都插着琉璃匕首。楚昭南刚踏上浮石,岩浆里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骸骨们异口同声:"留下你的气运!"

丹田内的赤帝真炁突然暴走。楚昭南不受控制地伸手抓向最近的金色骸骨,指尖触及时,海量记忆汹涌而入——这是三百年前大胤太子的残魂!画面最后定格在皇宫地窖:龙袍男子将匕首插进太子眉心,而那人腰间挂着霓凰郡主的鸾凤玉佩!

"原来如此。"楚昭南并指划过眉心,日轮印记绽放强光。岩浆海瞬间倒卷,露出底部青铜祭坛。当他踏进第三层的传送阵时,怀中玉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第三层没有天地之分。

无数青铜悬棺倒垂在虚空,棺盖皆开三寸,每个缝隙中都滴落着七彩液体。楚昭南接住一滴,液体却在掌心化作小蛇钻入经脉——这是液态化的气运!

"小心!"久违的系统警报炸响。楚昭南旋身后撤,原先站立处已被巨爪洞穿。九具缠满符咒的青铜棺缓缓升起,棺盖上凤栖梧桐纹与他怀中玉佩一模一样。

突然有歌声从最高处的悬棺传来。楚昭南浑身血液沸腾,那声音竟与记忆里早逝的母亲完全相似。当他不由自主走向悬棺时,塔外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狼嚎——是金帐王庭的苍狼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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