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岱万万没想到王福在如此绝境之下还能反击,一时措手不及,只能仓促躲避。但银针射出的方向太过刁钻,他虽然避开了致命要害,却还是被银针射中四肢,疼得他怒吼连连——那银针淬着南疆毒蛇的毒液,入肉即麻,此刻正顺着血脉往心口钻,连握狼牙棒的手指都开始发颤。
王福得势不饶人,趁莽古岱身受重伤之际,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中银针上下翻飞,招招狠辣。
莽古岱强忍疼痛挥起狼牙棒奋力抵挡,但随着伤口不断流血,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渐渐落入下风。
最终,王福抓住一个破绽,银针直刺莽古岱的心脏——针尖入肉的瞬间,莽古岱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手中狼牙棒“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随后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全场一片寂静,众人都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战惊呆了。
阿木尔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在御花园里常被楚凡拽着袖口傻笑的老太监,为何能在绝境中爆发出如此凌厉的杀招。
女帝心中暗自欣喜,她看向楚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和探究——少年正躲在摄政王身后,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银锁,可那双眼睛却在暮色里闪过一丝冷光,像淬了霜的刃。
她知道,楚凡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神秘和强大得多,有这样一个人相助,自己夺回朝政大权、稳固皇位的希望大增。
女帝凤目微抬,声如碎玉:“大王子,这下可还有话说?”
尾音轻扬,似笑非笑的嘲讽藏在婉转声线里。阿木尔攥紧腰间刀柄,余光扫过一旁垂眸不语的丞相陆承钧。
见对方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喉间腥甜翻涌——比武场上横七竖八躺着苍狼国精锐,折损的几名高手皆是族中子弟,此刻他连个能镇场子的八品武者都凑不出来。
“陛下神机妙算。”
阿木尔单膝跪地,抱拳的手臂青筋暴起,“苍狼国愿赌服输。三日后,定将土地契约与税收清册呈上。”
话音未落,他已踉跄着起身,袍角扫过满地狼藉。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残部跟随在后,兵器与甲胄碰撞的声响透着仓皇。阿木尔望着天边血色晚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折损几名高手后,身边最强的护卫不过是个六品中期,更要命的是,场外本该接应的“援手”至今没动静,这仗拿什么打?
阿木尔话音一落,比武场上立马欢呼如潮,大乾君臣尽皆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之中。
唯有楚凡瞬间敛去锋芒,又变回那副痴傻模样,在人群里傻笑着追逐打闹,鞋尖踢到莽古岱的狼牙棒,还“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摄政王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唤来御医仔细检查,确认他并无大碍后,紧绷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下来——毕竟,楚凡虽然痴傻,但终归是女帝亲自定下来的帝胥,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对于摄政王势力延续会是沉重的打击,最终真是得不偿失。
“好,我苍狼国认栽。”
阿木尔虽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反驳这既定的胜负,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后便离去。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尘埃落定之时,在外场的镇北大将军楚怀瑾得知阿木尔等人落败离去后,眼神陡然变得阴鸷。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上百名二三品武者在八品后期强者萧绝和三名六品强者的带领下,齐刷刷戴上面具、抽出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比武场方圆百米围得水泄不通——场外隐约传来战马嘶鸣与金铁交鸣,似是禁卫军与楚怀瑾麾下铁骑已在外围交上手,为场内叛军争取了短暂的包围时间。
“你们究竟是谁?难不成想叛乱?”女帝柳眉倒竖,声如寒冰,周身威压四溢。
她心中明镜似的——苍狼国若非与朝中权贵勾结,绝不敢在大乾国土上如此嚣张。可她身为一国之君,岂会被这般伎俩吓倒?
表面镇定自若,指尖却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比平日快了些许,同时不着痕迹地朝楚凡方向瞥了一眼——少年正跌跌撞撞地朝战场边缘爬,鼻涕泡还挂在鼻尖,却让她想起方才那抹转瞬即逝的冷光。
“哼!”萧绝故意操着苍狼国口音,妄图嫁祸,周身威压轰然释放,靠近他的低阶武者瞬间脸色惨白,有人甚至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他踏步上前,青砖在脚下裂出蛛网状纹路,目光扫过女帝时,竟让后者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大乾使诈,这场比试不算!今日,我便要让你们知道,我苍狼国可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未落,他大手一挥,近百名二三品武者在六品强者司空烈的率领下,如恶狼般朝女帝扑去。
司空烈气息凌厉,越众而出——此人正是楚怀瑾新招揽的客卿,为了向幕后势力递上投名状,才立下军令状带头刺杀女帝,此刻他眼中满是轻蔑,仿佛在场众人皆是蝼蚁。
与此同时,数百名蒙着黑巾的死士如鬼魅般涌入场内,正是楚怀瑾豢养的精锐,他们二话不说,径直朝着摄政王等人冲去,瞬间掀起一场混战。摄政王周身气息暴涨,身为八品初期高手的他挥剑迎敌,剑锋所过之处,血光飞溅,却也被死士们的人海战术缠得脱不开身。
“听闻大乾皇室有一位高手老太监,今日我便要与他切磋切磋,看看大乾的第一高手究竟有多大能耐!”
萧绝声如洪钟,身上肌肉紧绷,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无形的压迫感让不少人下意识后退三步。王福心中一沉,自知今日凶多吉少。
但他自幼侍奉女帝,忠心早已刻入骨髓,哪怕明知不敌,也绝无半步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强提体内残余内力,微微颤抖的拂尘摆开防御架势——女帝登基时在太庙前说“与尔等共守大乾”的声音在脑海中闪过,悲壮的豪情涌上心头:“陛下,老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您受到伤害!”
萧绝见王福应战,笑意更盛,暴喝一声,如猎豹般疾扑而来。
他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狂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眨眼间已到王福面前,蕴含千钧之力的一拳砸下,空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王福侧身急闪,堪堪避开这一击,却见对方攻势如潮,紧接着便是一掌劈来,掌风所过之处,地面青砖应声碎裂。
王福举起拂尘抵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人连退数步,虎口开裂,鲜血顺着拂尘穗子滴落。
反观萧绝始终神态自若,攻势却愈发凌厉。王福身上旧伤不断崩裂,鲜血浸透衣衫,每一次抵挡都震得五脏六腑翻涌,却仍咬牙死撑。
楚凡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王福已是强弩之末,若再无人援手,恐怕撑不过下一轮攻势。可他一旦展露真实实力,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引得各方猜忌。
思忖间,他突然踉跄着朝战场冲去,涕泪横流地大喊:“公公!你不能死啊!”——指尖却在袖中悄悄捏紧了一枚刻着“算”字的木牌,那是他周岁抓周时攥了整整三日的物件,此刻在掌心发烫,似是在呼应他狂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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