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识穿梭

场景扭曲,沉入无法理解的模糊黑灰,记忆的碎片刺破混沌,起始回流。

滦的意识上浮,本能地想要抬手确认存在,视野被一层无法穿透的朦胧笼罩,可依然感觉那是一双比光还要纯净的手心。

当试图低头“看”时,一种强烈的、无法忽视的异样感攫住了他。

掌心传来的触感……那是一种近乎虚幻的光洁细腻,仿佛不属于尘世,使梦中的他头脑发晕,一阵恍惚。

目视周围本就黑暗的空间变得更加实质了。

这是谁的身体?

他(她)拨开层层黑雾,终于能看见比较清晰的事物,发现好像处在一间教室,周围有许多桌子,椅子,而且似乎在1楼,向窗外看去,有座圆柱形的水塔,塔尖呈立体圆锥。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体无意识的坐在了一处椅子上。

闭眼睁眼间,四周出现了人形黑影,桌面也摆放了一张试卷,卷上的问题匪夷所思,好似根本就不像现实中该拥有的题目,看上去是那么高深莫测,无法理解。

他(她)将笔直修长又圆润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动作极为自然。

渐渐的他(她)清醒了一些,试图发出声音,试图大喊,无一例外,口中没有任何的响度。

他(她)再次看向试卷上的题目,霎时知道了所有答案,奋笔疾书的填写,不过,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又变成理解不了的样子。

一种难过慌张的情绪划过心口,感染整个身躯,仔细回味,发觉居然是为了不会的题目而感到恐惧,而紧张,而哭泣。

不是吧?为什么我会觉得很正常?这是梦境啊,快点醒过来啊!

寂静无声的环境,不再凝视卷子,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突然视角切换为第三视角,然后又转为第一视界,两种角度不断切换。

滦能感觉得到是身体的原意识在与之对抗,他开始集中注意力,又强行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她)努力的站起身,路过人形黑影,走出了门口。

场景再一次变换。

映入视角的是方形的黑门,看去有种极为坚硬的感觉,他(她)旋转了一圈,原来身处卧室,卧室中的物件看着极为恍惚。

他(她)感知中有了声音,循着声音眺望,此时窗户外正在下着黑色的雨水,有点微光不是很多,窗户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恐惧感逐渐缩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清晰言语的安全感。

聆听着雨水,他(她)坐在甚是柔软的床,保持着同一个动作默默的感受。

他(她)又重新站起,走到门前,轻轻拧门把手,娴熟的走出去,貌似自己家一样的熟悉。

走在巨大辽阔的灰暗空间,配合雨声,偶尔传来电闪雷鸣的声响,时不时的点亮。

不知走向哪里,也不知要做什么,只是一味的行走。

感受不到疲惫,感受不到无聊,也感受不到了自己。

突然场景再一次的变换,眼前开始坍缩,缓慢的睁开双眼,竟然然走进了现实。

与其说走进了现实,不如说醒来了!

地上洒落着培养皿的碎片,绿光萦绕在空中,还未干涸的液体正在流淌,他(她)回头望去,是一个破碎的人形的缺口,内部还有很多无色透明的培养液。

“怎么回事?诶?”他(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极为动听,记忆开始复苏,“我去,哇!”

细致入微的打量了一下,视觉像被灼伤,视网膜上烙下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晕,光晕深处,有万千迷离的幻影在挣扎、旋舞。

“这,这是我吗,卧槽,嘶溜,啊~”他(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就激动的流了口水。

没错,他(她)流了口水!

他(她)的意识还沉浸在那令人眩晕的自我视觉冲击中,脚下却无意识地移动着。

粘稠的培养液让他(她)踉跄了一下。

视觉的冲击余波还在脑内回荡,那惊心动魄的曲线、细腻的肌肤光泽……一切都属于“她”,但驱动这一切的思维,顽固地烙印着“他”的印记。

但仅仅是开始,一种沉重而陌生的压迫感,清晰地存在于胸腔前方。

“我…操…” 又一个属于过去男性声带的感叹词,试图从这副能吟唱天籁的喉咙里挤出,结果变成了一声略带沙哑却依旧婉转的惊喘。

知觉越来越清晰,声音的错位感让他(她)头皮发麻,眼界被浓密如瀑的长发遮挡了大半,发丝拂过脸颊颈侧,带来冰凉滑腻的陌生触感。

“这头发……也太长……太顺了吧……”

“这他妈到底……” 他(她)低头,视线再次自主地聚焦在弧度惊人的血肉组织。

所有的感觉都在提醒他一个可怕的事实:身体的结构,与他所知的截然不同

惊悚!一种强烈的灵魂剥离感。

胃部一阵翻搅,不是恶心这身体的美,而是恶心这“错配”!

口水又一次不争气且不受控制地分泌,沿着完美的下颌线滑落,“好美,嘶溜...”

他(她)想抬手擦掉那丢人的口水,手臂抬起的瞬间,一阵奇异的、从未体验过的“沉重感”和“重心偏移”随之而来。

肩膀似乎更窄了,手臂线条纤细流畅,肌肉记忆里属于男性的发力方式完全失效,动作显得笨拙而陌生。

就在这时,他(她)瞥见了角落里那块巨大的、布满灰尘却依旧能反光的金属板。

有可能是某种废弃设备的防护罩。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去,脚下的培养液让他(她)差点摔倒。

平衡感也变了!

他(她)扑到金属板前,用尽全身力气抹开一片区域的灰尘。

光,一个模糊但足以辨认的人影在反光的金属表面显现。

显然不是他记忆中的自己。

镜中的,是一张足以让任何画笔都失色的脸。

肌肤是冷调的白瓷,在昏暗的绿光下泛着玉泽,五官的分布精准得如同数学公式推导出的黄金比例,朱唇满如花瓣并细腻温润。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极其深邃,睫毛浓密得像鸦羽,虹膜是罕见的暗如夜,像是流转着星云漩涡。

面容糅合了冰雪的凛冽与罂粟的诱惑,美得极具侵略性,却带着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的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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