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河图腾

楚墨渊在刺骨的冰水中艰难地挣扎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无尽的寒渊,身体被冰冷的河水紧紧包裹,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无数根细小的冰针穿刺。终于,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喉间涌上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河水,那股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让他忍不住一阵干呕。溶洞顶部垂落的钟乳石,正有规律地滴下冰水,“滴答、滴答”,在这寂静到极致的空间里,敲出空灵又诡异的节奏,仿佛是死亡倒计时的钟声。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胸前,触碰到那枚鸿蒙玉牒残片,此刻它正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楚墨渊的胸膛灼烧出一个窟窿。与此同时,后颈的玄冥胎记以及苏寒月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隐痛,两种截然不同的寒意,一冷一热,竟在他的血脉里相互碰撞、交织,生出一种仿若灼烧般的异样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醒了?” 苏寒月那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从溶洞的阴影中传来。楚墨渊循声望去,只见少女正伫立在一根古老的石柱前,她身姿纤细,一袭素白纱裙早已被河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也清晰地凸显出她腰间那枚血月罗盘的轮廓。苏寒月的指尖正轻轻抚过石柱上雕刻的祖巫图腾,那图腾历经岁月侵蚀,依旧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这是青鸾山禁地的「祖巫残祠」。” 苏寒月开口解释道,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几分空灵,“三百年前,血煞魔宗曾在此处残忍地献祭过三名血脉觉醒者,这片土地,早已被鲜血浸染,冤魂不散。”

楚墨渊闻言,心中猛地一震,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过大,袖口藏着的冰棱不受控制地滑落,“噼里啪啦” 地在石面上碎成齑粉。这时,他注意到苏寒月的左腕处有道新鲜的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缓缓流淌,滴落在地面。而与此同时,他后颈的胎记边缘,竟悄然蔓延出蛛网状的蓝色纹路,那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正缓缓蠕动,他知道,这是「共生血契」正在生效的征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别紧张,我暂时没打算杀你。” 苏寒月似乎察觉到了楚墨渊的戒备,转身时,手中的青铜镜不小心从袖中滑落,镜面朝上,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纹路,那一瞬间,她看起来竟有些妖异。“你以为冷轩是想抓你去换丹药?太天真了。” 苏寒月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真正的目的,是集齐九块玉牒残片,复活被封印在血月秘境里的魔神帝江,一旦帝江苏醒,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无尽的黑暗。”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岩石崩塌的轰鸣,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溶洞震塌。紧接着,冷轩那尖锐而又带着几分阴鸷的声音穿透暗河,直直地传入楚墨渊耳中:“楚墨渊!你以为躲进这祖巫残祠就能逃脱我的掌心?当年你母亲就是在这里偷走了玉牒残片,今日,就是你为她还债的时候!”

楚墨渊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抽。他下意识地握紧怀中母亲临终前紧攥的银铃,就在这时,银铃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铃坠内侧的字迹与苏寒月罗盘上的 “帝江祭坛” 完全吻合。刹那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他终于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冒死从剑宗禁地带出的半卷残页,上面所画的图腾,竟与眼前石柱上的一模一样。他心中骇然,原来这图腾,竟是开启血月秘境的关键钥匙。

“时空回溯!” 生死关头,楚墨渊本能地发动鸿蒙玉牒赋予的能力。随着他的低喝,周围的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开始倒流。然而,就在这时间倒转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寒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陌生与寒意。他定睛一看,终于看清少女的指尖正飞快地结着魔宗的「血祭手印」,随着她的动作,石柱上的祖巫图腾竟像是被唤醒的凶兽,缓缓渗出鲜血,那鲜血顺着图腾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诡异的血泊。

“抱歉,共生血契的真正作用……” 苏寒月的声音在时空乱流中变得模糊不清,却又清晰地传入楚墨渊耳中,“是让你的玄冥血脉成为祭坛的引路灯,只有你的血,才能唤醒沉睡的魔神。”

楚墨渊闻言,心中大骇,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剧痛便从心脏处如潮水般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受控制地顺着图腾纹路汇入地面,冰层在他脚下迅速凝结,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阵图。与此同时,冷轩的罗盘红光与苏寒月的血手印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两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溶洞顶部,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血月的光芒如同一柄柄利剑,穿透黑暗,直直地投射在阵图中心,一个巨大的魔神虚影缓缓浮现,正是魔神帝江。

“第九块玉牒残片,终于凑齐了。” 冷轩脚踏仙剑,如鬼魅般踏入溶洞,他的指尖缠绕着血魂锁链,那锁链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带着丝丝血腥气息。他抬手一挥,血魂锁链瞬间穿透苏寒月的肩膀,苏寒月闷哼一声,咳出一口鲜血。

“可惜你这枚棋子,现在没用了。” 冷轩冷冷地看着苏寒月,眼神中满是不屑。

少女嘴角挂着鲜血,却笑得分外妖冶,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嘲讽:“你以为魔宗会让你独吞功劳?太可笑了。” 她猛地伸手,扯断楚墨渊颈间的银铃,银铃破碎,碎片中掉出一枚刻着 “封” 字的玉简。“真正的钥匙,从来都在他母亲留下的遗物里。” 苏寒月喘着粗气说道。

血月的光芒突然暴涨,强烈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楚墨渊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一股强大而又陌生的力量瞬间充斥全身。鸿蒙玉牒残片化作九道流光飞出,在帝江魔神的虚影前飞速旋转,最终拼凑出完整的上古封印。与此同时,楚墨渊后颈的胎记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缓缓变成了一枚冰晶状的封印符篆。而苏寒月不知何时,将青铜镜按在了楚墨渊胸口,镜中映出的画面,竟是母亲年轻时与冷轩对峙的场景。

“楚墨渊!带着玉牒去东玄域找天机阁!” 苏寒月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楚墨渊推向暗河深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记住,九月初九的血月秘境…… 只有混沌血脉能打开真正的祭坛!”

冷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一甩血魂锁链,再次刺向苏寒月。就在血魂锁链刺穿苏寒月的瞬间,楚墨渊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卷走。在失去意识前,他恍惚间看见少女对着自己露出释然的微笑,苏寒月左腕的血痕竟与自己后颈的纹路神奇地拼成了完整的祖巫图腾。而溶洞顶部,血月的阴影中,帝江魔神的轮廓正缓缓睁开十二只魔眼,那魔眼中散发的邪恶光芒,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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