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玄惊变

楚墨渊在暗河中沉浮,冰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让他几近昏厥。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被湍急的水流冲上河岸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怀中的鸿蒙玉牒残片此刻已拼合完整,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青色光泽,而母亲遗留的玉简正紧紧贴在玉牒背面,封字纹路里渗出丝丝寒气。

“混沌九脉,唯玄冥可镇帝江...” 玉简中突然浮现出母亲的虚影,她身着青霄剑宗旧服,指尖正点在血月秘境的坐标上,“冷轩当年参与屠宗,真正目的是夺取陆家守护的「封魔玉简」。”

楚墨渊猛地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记忆中母亲临终前的血泊突然与苏寒月坠落的画面重叠,他这才注意到两人左腕都有相同的朱砂痣 —— 那是青霄剑宗「护宗暗卫」的标记。原来苏寒月从未真正背叛,她潜入魔宗的目的,竟是为了完成母亲未竟的封印计划。

东玄域的边界城「苍澜郡」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门高悬的通缉令上,楚墨渊的画像被贴上了「魔宗奸细」的标签,赏金足足有十万上品灵石。他扯下破破烂烂的外门弟子服,用枯叶掩盖住后颈的冰晶符篆,却在街角瞥见茶楼二楼有人影闪过 —— 那人身着天机阁标志性的灰袍,腰间挂着刻有「癸」字的罗盘。

“诸位可知青鸾山异动?” 茶楼中的说书人突然压低声音,惊堂木重重拍下,“血月秘境的封印裂开三道缝隙,现在整个东玄域的血脉觉醒者都在朝秘境方向汇聚!”

楚墨渊刚要凑近,肩头突然被人按住。回头只见灰袍老者指尖缠绕着金色卦线,正是天机阁「天衍堂」的长老莫玄机。老者眼中映出三枚卦象:乾卦碎裂、兑卦溢血、坤卦覆土,正是「血月三劫」的征兆。

“跟我来。” 莫玄机袖中飞出一张隐身符,“你体内的玄冥血脉正在引动其他八脉,再拖延下去,整个苍澜郡都会成为魔宗的猎场。”

两人刚转入小巷,头顶突然掠过数十道黑影。楚墨渊通过玉牒的「时空回溯」预判到危险,拽着莫玄机躲进废弃的药铺。透过门缝,他看见血煞魔宗的「赤练旗」在街角扬起,旗面上苏寒月的画像被刺了十七个血洞 —— 魔宗竟对外宣称她背叛宗门。

“苏寒月的共生血契还在生效。” 莫玄机捏碎一枚传讯玉简,地面浮现出天机阁的「紫微斗阵」,“她临死前将全部灵力注入你的血脉,现在你的心跳就是她的生魂灯。”

楚墨渊猛然按住胸口,果然听见两道心跳声在胸腔里交错。玉简中母亲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她身后站着年轻的苏寒月,两人正将一枚玉简嵌入血月秘境的祭坛。画面跳转至青霄剑宗灭门夜,冷轩的血魂锁链穿透母亲咽喉,却在触碰到她左腕朱砂痣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 原来母亲才是真正的「混沌血脉守护者」。

“小心!” 莫玄机突然将楚墨渊扑倒,一枚淬毒的暗器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墙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药铺屋顶裂开缝隙,三名身着血色劲装的魔宗杀手跃下,为首者腰间挂着苏寒月的青铜镜,镜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交出玉牒,饶你全尸。” 杀手掀开兜帽,露出眉心处的「血魔印记」,正是冷轩的亲传弟子陈墨。他抬手间,青铜镜爆发出刺目红光,楚墨渊后颈的冰晶符篆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跳动的玄冥血脉纹路。

千钧一发之际,莫玄机咬破指尖激活「天机逆命术」,整条街道的时间瞬间凝固。他将一枚刻着「天机不可泄」的玉简塞给楚墨渊:“去城北找云无心,她会带你进入秘境。记住,苏寒月用命换来的「封魔玉简」,必须在血月升起前...”

话音未落,凝固的时间突然出现裂痕。陈墨的暗器穿透莫玄机肩膀,老者的血滴在紫微斗阵上,竟显现出苏寒月被囚禁在秘境深处的画面。楚墨渊握紧玉牒,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那是苏寒月残留的灵力,正与他的玄冥血脉产生奇妙的共鸣。

“时空回溯,三倍速!”

楚墨渊首次强行突破能力极限,周围景象瞬间扭曲成流光。他看见陈墨的攻击轨迹被拉长为红色光带,莫玄机的血珠悬停在空中,折射出七重血色倒影。在这停滞的时空里,他弯腰捡起莫玄机掉落的「天机罗盘」,赫然发现罗盘中心刻着的,竟是母亲与苏寒月的生辰八字。

当时间恢复流动时,楚墨渊已抱着莫玄机跃出药铺。苍澜郡的晨雾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远处的城门方向传来阵阵厮杀声,数十名血脉觉醒者正被魔宗修士驱赶到广场中央,他们眉心都浮现出与楚墨渊相似的血脉纹路。

“快看!那就是青霄剑宗的余孽!” 有人指着楚墨渊大喊。人群瞬间散开,露出冷轩踏剑而立的身影,他手中提着的,正是苏寒月染血的纱裙。

“楚墨渊,你以为逃到东玄域就能活命?” 冷轩抬手祭出「血魂罗盘」,九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楚墨渊困在中央,“你母亲偷走的封魔玉简,今天必须物归原主!”

楚墨渊望着冷轩身后广场上的血色祭坛,突然想起苏寒月临终前的微笑。他握紧怀中的玉简,感受着体内两股血脉的激烈碰撞,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银铃留给自己 —— 那不是遗物,而是开启真正封印的钥匙。

“那就来拿吧。” 楚墨渊低喝一声,玉牒残片再次化作流光飞出,在他头顶凝聚成玄冥祖巫的虚影。他后颈的冰晶符篆完全融化,露出一道蓝色的血脉图腾,与苏寒月左腕的朱砂痣遥相呼应。

血月秘境的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楚墨渊看见云层中露出秘境的轮廓,而在秘境深处的祭坛上,苏寒月被锁链束缚的身影正缓缓睁开双眼,她眼底的血色纹路,竟与楚墨渊体内的玄冥血脉产生了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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