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写字楼玻璃幕墙冲刷成流动的瀑布，夏月殊抱着咖啡撞进电梯时，薄荷香混着龙舌兰酒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尚言希伸手撑住即将闭合的电梯门，西装袖口蹭过她裸露的小臂，留下灼烧般的触感。
"实习生也配喝瑰夏？"他摘下起雾的金丝眼镜，露出眼尾那颗被隐藏许久的泪痣。夏月殊这才看清纸杯上的口红印——和苏蔓今天涂的兰蔻196一模一样。
茶水间的磨豆机发出呜咽。尚言希忽然握住她调试刻度的手："顺时针转15度。"他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手背，那是常年翻阅劳务合同留下的印记。咖啡香气升腾的瞬间，苏蔓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亲爱的，姑父让我们今晚回老宅。"苏蔓将请柬拍在流理台上，鎏金字体印着"海外劳务派遣战略会"。她故意将香奈儿外套搭在尚言希臂弯，袖口内侧的口红印像朵枯萎的玫瑰。
加班到九点的办公室只剩中央空调的叹息。夏月殊整理派遣工档案时，突然发现程曦的名字出现在三年前的菲律宾劳务名单里。阴影里伸出的手按住文件夹，尚言希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好奇心要有分寸。"
地铁末班车呼啸而过。夏月殊在便利店加热便当时，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看见马路对面的尚言希。他正把醉酒的苏蔓塞进出租车，女人涂着丹蔻的手抓皱他价格不菲的衬衫。霓虹灯将他影子拉长到夏月殊脚边，像条即将断裂的锁链。
暴雨夜的老式公寓水管爆裂。夏月殊蜷缩在漏水的飘窗台给房东打电话时，门铃突然响起。尚言希拎着工具箱站在雨幕里，发梢滴水没入锁骨处的纹身："物业电话打到公司了。"
他修理阀门的背影让夏月殊想起父亲书房那只机械钟。当扳手第三次打滑时，尚言希突然说："我读研时也住过这种房子。"月光照亮他后颈的伤疤，是苏蔓生日那晚被水晶杯划破的。
晨雾未散时，夏月殊在便利店撞见买解酒药的尚言希。他眼底泛着青灰，手机屏幕停留在苏蔓凌晨三点发的朋友圈：【三周年礼物】配图是捆着红丝带的劳务派遣合同。"她父亲救过我妈的命。"他突然把热牛奶塞进夏月殊手里，转身时风衣扫落货架的考研英语词汇书。
部门团建选在射箭馆。尚言希从背后环住夏月殊调整弓弦，温热的呼吸染红她耳尖："手别抖。"羽箭破空击中靶心的瞬间，苏蔓的箭擦着夏月殊马尾掠过，钉入墙面的闷响惊飞窗外白鸽。
天台吸烟区积满雨水。夏月殊找到躲在消防通道的尚言希时，他正用美工刀削铅笔。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之间，他突然说："我抽屉里有本相册，密码是0724。"远处传来苏蔓唤他的声音，像催命的银铃。
暴雨冲垮了城中村电路。夏月殊举着手机照明整理档案，突然在尚言希上锁的抽屉夹层摸到硬物。泛黄的照片里，少年尚言希站在大学图书馆前，怀里抱着穿碎花裙的程曦，两人胸前的校徽正是夏月殊母校。
地铁隧道刮来的穿堂风中，尚言希将夏月殊困在广告灯箱前："你和她真的很像。"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身后列车进站的轰鸣盖过心跳。玻璃倒影里，苏蔓正举着手机站在扶梯尽头。
暴雨淹没城市的那天，尚言希的辞职信静静躺在董事长办公桌上。夏月殊在茶水间找到他时，咖啡机正蒸煮着最后一杯浓缩。"跟我走。"他掌心躺着两张飞往大理的机票，程曦朋友圈里的苍山云海正在登机牌上流动。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苏蔓的钻石婚戒在起诉书上划出裂痕："劳务派遣的账本在我手里。"尚言希把夏月殊推进安全通道，身后传来档案室起火的警报声。浓烟中，他最后塞给她的是程曦三年前的病历——尘肺三期诊断书上的日期，正是2019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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