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池的月轮浸在星纹墨玉里泛起冷光时,林熙钰的茧壳裂开了第一道缝。
梁程的脐间刀纹突然发烫,池底《蛊剑谱》的金蚕丝字迹游出水面,缠住正在重组的星轨。
沉水残魂凝成的星砂突然聚向东南,在池面蚀出青崖子闭关的洞府图。
岩壁上那些被认为是剑诀的刻痕,此刻清晰显出青铜鼎铸造图。鼎腹北斗孔洞的位置,正对应着梁程身上七处大穴。
“坎离倒转!“
梁程并指抹过脐间刀纹,星纹墨玉应声浮空。
玉髓中渗出的靛蓝色液体裹住茧壳,将破茧的银蝶染成蛊毒之色。
林熙钰振翅的刹那,七十二峰所有剑刃齐声悲鸣,剑气如百川归海涌向洗剑池。
五更天的露水在池面结出冰阵,沉水星砂凝成的虚影突然按住梁程手腕:“看茧丝!“
新生的蝶翼经络里,三百道金蚕丝正拼凑出初代圣女的星象图。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水晶薄片,映出梁程轮回时被种蛊的画面。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林熙钰的银蝶蛊彻底破茧。
翅尖磷粉洒落的轨迹,竟与《蛊剑谱》末页的禁术阵图完全重合。
梁程的脐间刀纹突然离体,化作青铜小刀刺入蝶翼七寸——那里正是圣女命魂的藏匿处。
晨光刺破蛊雾时,青铜鼎的残片突然从池底飞射而出。
沉水星砂裹着鼎耳嵌入梁程丹田,九阳真气在经脉中奔涌成河。林熙钰的银蝶蛊发出清越长鸣,翅翼掀起的风暴里,三百世轮回的剑骨正从虚空显形。
“该结束了。“梁程握住重组的沉渊剑,剑柄蝴蝶纹路与银蝶蛊翅尖的星砂产生共鸣。
当剑锋刺入星纹墨玉中心的刹那,洗剑池突然映出南疆血池的倒影——那些蠕动的新生蛊卵表面,全都浮现着完整的《天剑诀》。
正午烈阳当空时,最后一粒星砂融入林熙钰的蝶翼。
她幻化人形的瞬间,梁程看见她颈侧新生的刺青——正是青铜小刀斩断轮回的轨迹。
洗剑池底浮起母亲真正的棺椁,棺盖星纹拼成的南疆古谚渐渐消散:
“破茧者非蝶,持刀者非人。“
暮色染红剑阁时,重铸的沉渊剑插在星纹墨玉中央。
梁程的脐间再无刀痕,只余一点朱砂痣与林熙钰的刺青遥相呼应。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池底传来金蚕化蛾的振翅声——那些纠缠三百年的因果,终于随羽鳞散入夜风。
星子缀满洗剑池的第三夜,林熙钰颈侧刺青突然渗出血珠。
梁程擦拭沉渊剑的手顿了顿,剑柄残留的星砂正顺着血珠轨迹,在池面蚀出南疆王庭的密道图。
沉水残魂凝成的星纹墨玉突然龟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玉髓,而是裹着桃木香的剑气。
与三年前青崖子闭关洞府前的千年古桃气息如出一辙。林熙钰的银蝶蛊振翅掠过裂缝时,翅粉在虚空燃起的竟是《焚脉诀》开篇的蝌蚪文。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池底传来蚕蛾破茧的簌响。
梁程的脐间朱砂痣突然凸起,皮下游动的硬物刺破皮肤,竟是半枚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池心星纹的刹那,七十二峰所有剑阁的青铜铃同时炸裂,飞溅的铜屑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的九头蛇图腾。
“坎宫移位了。“林熙钰的指尖抚过颈侧刺青,新渗出的血珠在蛇瞳位置凝成蛊印。
梁程的沉渊剑突然脱手钉入池底,剑身映出的倒影里,本已消散的初代圣女正从青铜鼎残片中重组身躯——这次她的发间别着林熙钰的银蝶簪。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地脉深处传来桃核爆裂的脆响。
沉水星砂凝成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新生的玄铁剑鞘上,三百道蛊纹正与梁程的脐间钥匙产生共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蛊雾时,众人看清剑鞘纹路竟与母亲棺椁缺失的星图完全契合。
“这才是真正的局。“
林熙钰的银蝶蛊突然口吐人言,翅翼掀开的幻象里,青崖子正将半卷《蛊剑谱》塞入婴儿襁褓——那婴孩心口的胎记,分明是青铜钥匙的形状。
星纹墨玉裂成七瓣那夜,南疆十万大山的瘴气突然漫过洗剑池。梁程的沉渊剑悬在池心震颤不止,剑尖垂落的露珠里映着陌生山峦——峭壁上倒悬的青铜棺椁正渗出靛蓝色蛊雾。
林熙钰颈侧刺青突然爬出银丝,沿着锁骨缠成南疆古地图:“这是葬蛊渊,初代圣女炼制活人蛊的禁地。“
她指尖拂过银丝交汇处,那里凸起的星砂正与梁程脐间钥匙的纹路咬合。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池底浮出三具缠满水藻的青铜轿。
轿帘上绣着的九头蛇比剑冢雕像多了对蝶翼,蛇瞳位置镶嵌的正是星纹墨玉碎块。
沉水残魂凝成的星砂突然躁动,在轿厢表面蚀出句谶语:“渊开之日,剑骨成尘。“
“坎离易位不可逆。“梁程并指抹过轿帘,九阳真气点燃的火焰中浮现三百年前的画面:初代圣女跪在深渊祭坛,将七具剑修尸骸炼成轿辇。
每具尸骸心口都嵌着星纹墨玉,玉髓里游动着与林熙钰银蝶同源的蛊虫。
黎明前的瘴气最浓时,青铜轿突然活过来般腾空。轿厢底部的暗格弹出血槽,槽内沉积的玉屑竟与梁程胎记成分相同。
林熙钰的银蝶蛊振翅扑向血槽,翅粉燃起的靛火中,众人看见深渊全貌——整片山渊是具侧卧的青铜鼎,鼎耳位置矗立着天剑宗初代剑阁的残骸。
晨光刺破云层时,葬蛊渊传来蚕鸣。梁程的脐间钥匙突然刺入轿厢地板,三百道金蚕丝自裂缝迸射,将众人捆成茧蛹拖向深渊。沉水星砂凝成的护甲在蚕丝切割下火星四溅,她突然指向鼎耳处的剑阁:“看檐角青铜铃!“
七枚铜铃的裂纹里渗出琥珀色黏液,黏液坠地凝成的竟是青崖子年轻时的虚影。
虚影手中的烟斗敲击岩壁,每声脆响都震碎一道鼎内禁制。当第七声响起时,梁程看见深渊底部蠕动的东西——那是用三百剑骨拼成的九头蛇蛊,每颗蛇首都长着林熙钰的面容。
正午烈日当空,青铜轿坠入鼎腹。梁程的胎记突然玉化成钥匙形状,精准插入蛇蛊第七颗头颅的鼻孔。
林熙钰的银蝶蛊在此刻自燃,翅粉在鼎内凝成渡劫星图。当星图第七颗主星亮起时,众人听见深渊岩层深处传来剑阁初代宗主的叹息:“九阳为引,百蛊同舟。“
暮色染红青铜鼎时,鼎腹浮出七盏命魂灯。每盏灯芯都燃着星纹墨玉碎块,火光中映出梁程轮回时的死状。
沉水残魂突然扑向东南角的灯盏,星砂裹着灯焰烧穿了鼎壁——裂缝外赫然是洗剑池倒悬的星轨,池底沉着三百具缠金蚕丝的水晶棺。
“这才是真正的剑冢。“
林熙钰的银蝶残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青铜锈味。
她翅尖指向某具棺椁,透过水晶能看到棺内女子双手结着《焚脉诀》起手式——那分明是梁程此生母亲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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