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的话,让姜相老脸通红,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厚着脸皮道:“老臣自知有错,只是此事还是求娘娘再给一次机会,毕竟我们这是一个家啊。”
王皇后眉头微皱,但凡姜相一家做的不太过分,她还会向着他们说上两句话。
可他们做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此事本宫说了不算,还得看姜予安的意思,姜予安你的意思呢?”
姜予安神情坚定,并未有一丝动摇:“回娘娘的话,姜家从未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不会死缠着他们,还请娘娘恩准臣女和姜家断亲。”
姜相听到这话,便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和姜家的几位公子,全都神色萎靡的跪在地上,再无人说话。
谢无咎勾了勾手,随从把写好的断亲书,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走到姜予安面前,打开让她看了一眼:“你瞧瞧,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姜予安淡淡的扫一眼,便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而后,谢无咎命人把断亲书,递到了姜相面前。
他冷眼看着姜相,后者犹豫了一下,便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无咎把断亲书收了起来,对着姜予安伸出手:“以后,你就是我谢家的人,有我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就是,我谢家的孩子生来就是享福的,以后有外祖父疼你。”老太傅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走到姜予安面前,亲手把管家钥匙交到她的手上:“太傅府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想买什么便买什么,金山银山咱家没有,但还不至于让孩子吃不饱,穿不暖。”
回头,他看向谢无咎:“回头带安安去打几套头面,定制几套衣裳,瞧这孩子身上穿的,啧啧……”
老太傅骂人不吐脏字,夹枪带棒的,把相府的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外祖父带你回家。”老太傅朝着姜予安伸出手,姜予安眼神晶亮的看着他,把手放在了太傅的掌心。
他这是在向众人表明态度,姜予安以后有太傅府罩着,看谁还敢再欺她。
王皇后自然是没有意见,姜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予安,被谢无咎带走。
不远处的赵域看着姜予安逐渐走远,他却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待人走远后,王皇后便出手料理姜家人。
恰在此时,宫女过来回话儿:“娘娘,刘二公子醒了。”
刘志脱离了生命危险,刘夫人便哭哭啼啼的上前告状:“求娘娘做主啊。”
“娘娘,若非刘二公子对我家玉婉动手却脚,玉婉岂能伤他,是他意图不轨在先,现在还要恶人先告状,求娘娘为臣妇做主。”谢氏也不甘示弱,跪在了王皇后脚下。
王皇后看她那副嘴脸,心头腻歪的要命。
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断亲了,她非但没掉一滴泪,竟然还在袒护养女。
真是个糊涂娘。
王皇后心里叹息一声,眼神嫌恶的看着谢氏和刘夫人,说道:“此事你们两家皆有错,依本宫看不如双方都各打一百大板,你们意下如何?”
谢氏和刘夫人全都愣住了,两人神色慌乱的看着王皇后,却见王皇后已经变了脸色。
她冷眼看着两人,声音严厉的道:“一个教子无方,一个纵容养女不知分寸,竟还有脸跑到本宫面前替你们做主,简直是恬不知耻,来人,将她们两人赶出皇宫,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进宫。”
王皇后气的面色铁青,好端端的宫宴被毁,她还没有找两人的麻烦。
她们竟还得寸近尺。
谢氏和刘夫人急忙磕头求饶,却被金吾卫上前拖走了两人。
解决了这两个麻烦,王皇后怒目看向姜相:“回去管好你的夫人,若是再闹出什么乱子,本宫定不饶你。”
“是,是皇后娘娘。”姜相吓的头伏在地面上,心悸不已。
王皇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宫宴闹成这样,自然没有心思再办下去。
王皇后下了令让众臣子自便,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那些命妇家眷,都恨死姜家人了。
为了此次宫宴她们准备了许久,想要向皇上献艺,却因为姜玉婉这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
大家全都鄙夷的看着她,躲的她远远的。
仿佛她是瘟神附体,沾上便会带来晦气。
突然,姜玉婉的眼睛微微瞪圆了。
她惶恐的看着不远处,那道清逸的身影,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棉花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赵,赵域哥哥……”
赵域立于她面前,眼神麻木的看着她:“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作呕。”
说完,他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姜玉婉哭着上前去拽他的衣袖,却被赵域狠狠掀翻在地。
“赵域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不是的,我也是被骗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她哭的肝肠寸断,可赵域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谢氏心疼的把姜玉婉扶上马车,安慰她:“这都是他一时之气,等你解释清楚了,他就会回心转意的。”
“不会的,母亲,不会的,赵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姜玉婉心里害怕极了,这样的眼神他只对姜予安有过。
她从未害过姜予安,为什么要怪罪到她的头上。
马车在青石路上颠簸,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姜玉婉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母亲,女儿今天名声尽毁,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说完她掀起车帘,就要往下跳。
谢氏尖叫一声把她拽了回来,整张脸白成了一张纸。
她一脸恐慌的抱着姜玉婉,吓的声音都发颤了:“你这孩子是要干什么,你这不是往娘的心口上扎刀子吗?此事自有父亲为你做主,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你父亲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年,难道还护不住你?”
“可是赵域哥哥的样子,母亲你也全都看到了。”姜玉婉哭的不成样子:“他知道了姜予安在府里受欺负,知道我喝她的血入药,还知道我们姜家都愧对她。”
“赵域哥哥为人正直,他定是厌恶透了我,不想再理我了。”
谢氏一把搂住姜玉婉,连声安慰道:“不会的,母亲绝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是我的女儿,母亲一定会如了你的愿的。”
姜玉婉哭声渐弱,最后竟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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