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的这番话,震惊的姜相久久回不过神来:“父亲,玉婉也是您的孙女,我们把她养这么大,怎么能说送走就送走?”
老爷痛心疾首的道:“如果不把她送走,外人怎么看我姜家,安安怎么肯回来?你可知外面的舆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难道你非得让事情闹大,让天家对你不满才死心?”
“就算你不在意你的前程,府里的几位公子你也不在意了?”
事关相府的前程,姜相眼神无措的转动了几下。
他拧着眉苦思良久,才说道:“可是玉婉是五福命格,有她在可保姜家百年兴旺,儿孙满堂,若是将她赶出府去,岂不是自断福脉?”
若非当年有术士传出姜玉婉是五福命格,他也不会收养姜玉婉。
事实上,她的确旺家宅。
这些年府里风平浪静,他官运亨通,府里的几个公子们也都有了官职。
全都是姜玉婉的功劳啊。
比起亲生的,她更有用。
姜老爷子连连摇头,指着姜相道:“我看你是彻底没救了,你把官运和家宅兴旺寄托在一个女子的命格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的官运依靠的不是她的命格,而是你老子我。”
“府里的几个公子的前程,也全都是靠我这张老脸出去求人求来的。”
可姜相根本听不进去,他缓缓摇头:“父亲什么要求儿子都能答应,唯独这条不行。”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栽培安安那孩子?”老爷子长叹口气,感觉费了这么多口舌他都白说了。
姜相摇了摇头:“儿子不知。”
“因为安安那孩子远比你想象的要聪慧,她过目不忘,精通医术,擅长丹青,凡是老夫所会的东西,她都能学到九成,骑马射箭皆不在话下,便是功夫也学的有模有样,面对两三个男子不成问题,换你你成吗?”
姜相张了张嘴,脸色略显苍白。
他摇了摇头:“不行。”
“你不行,府里的几个儿子更是不行,他们虽各有长处,却只能精于一项,不像安安样样拔尖,老夫是将她当备选继承人培养的,你懂吗?”
姜相眼神惊恐的看着姜老爷子,瞳孔都在微微颤抖。
备选继承人,若是姜玄墨有个意外,姜予安就是相府的唯一继承人。
以相府的实力,到时给她找个入赘的夫君,并不是难事。
姜相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子,非要把姜予安接回来不可。
可,人都走了,让他厚着脸皮再求回来,他拉不下那个脸。
姜老爷子拄着紫檀木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杵:“玄墨自小体弱,老夫不得不做两手准备,另外几个孩子没一个争气的,唯有安安,她才是相府的未来。”
“无论如何,你便是求也要把她给我求回来。”
“可是父亲……”姜相还想说什么。
老爷子却是怒喝一声:“够了,此事不必再说。”
姜相看老爷子态度坚决,知道无力更改,便点了点头:“儿子遵命。”
“去吧,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老爷子挥了挥手,姜相身形摇晃了一下,退出了门外。
外面谢氏和姜玉婉,都在焦急的等着。
看到姜相从厅内出来,两人急忙起身迎了过去:“老爷,如何了?”
姜相面色灰白,他舍不得把姜玉婉送走。
可事关家族未来,他不得不听从姜老爷子的命令:“玉婉,过几日你就去西郊庄子上住吧。”
姜玉婉的脸色瞬间白成一片,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亲,你真的要把女儿送走吗?”
“这件事让相府蒙羞,外面的言论为父不能不顾及,等到风平浪静了,父亲再把你接回来。”姜相声音没什么底气,姜玉婉能相信才怪。
这一送,怕是这辈子她都回不来了。
姜玉婉眼睛含泪的看着姜相,噗通跪倒在他脚下:“父亲,女儿遵命。”
“玉婉?”谢氏惊讶的看向她,泪瞬间滑落:“那怎么成,你若是去了庄子上,娘怎么办?”
姜玉婉抬头看向姜相和谢氏,笑里含泪的道:“女儿名声尽毁,再留下来也只会给姜家蒙羞,倒不如让女儿去庄子上自生自灭。”
“女儿死不足惜,只是这养育之恩无法报答父亲和母亲了。”
她对着谢氏和姜相,行三拜大礼。
姜玉婉如此懂事,让姜相哭红了眼。
可老爷子的命令如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有听话的份儿。
他双手把姜玉婉搀扶起来,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好,好女儿,父亲定会再把你接回来的。”
刚刚的话他只是敷衍,可现在的话却有几分真意。
毕竟姜玉婉很衬他的心意,比起姜予安来不知好了多少倍。
姜玄墨死死的捏着拳,面上满是不服:“父亲,你当真要送玉婉离开吗?”
“罢了,现在只能息事宁人,待过后再找机会把玉婉接回来便是,何必跟你祖父硬碰硬。”姜相感觉心力交瘁,他应付宫里,还要应付府里的老爷子。
想他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还要被自己的父亲压着。
谢氏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姜相的火气蹭的一下蹿了上来:“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还有脸在这儿哭。”
说话间,一巴掌已经狠狠的扇到了谢氏脸上。
谢氏尖叫一声被打的跌倒在地,她惊恐的看着姜相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毕竟,是她把此事办砸了。
没有促成姜予安和刘二公子的婚事,还把姜玉婉搭了进去。
她哪儿还敢再狡辩。
姜相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她的鼻子怒道:“自己去祠堂罚跪去,什么时候让我气消了,你再起来。”
“父亲,求父亲开恩啊。”姜云舟和姜清羽急忙为谢氏求情。
姜立书也想说什么,可一想到谢氏办的事,害得他险些丢了差事,便没再吭声了。
皇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指挥使罚了他二十板子,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姜相怒气冲冲,一甩袖子离开了。
谢氏和姜玉婉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姜玄墨刚要开口说话,胸间却传来一阵刺痛感。
瞬间他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紧接着豆大的汗珠滴落。
他张了张口,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的谢氏尖叫连连:“玄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
事情一件接一件,让谢氏慌了手脚。
还是姜云舟提醒道:“大哥的病已经有半年没有犯了,怎么又开始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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