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认出此人是姜相身边的侍卫。
他能把自己堵在这里,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她往外看了看,没有看到冬青,便知道应该是被控制住了。
姜相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姜予安跟着侍卫到了茶肆,进了雅间果然看到姜相在里面。
“安安来了。”姜相面上扬起温和的笑,伸手示意她:“坐吧。”
姜予安站着没动,面色冷漠:“姜相请我过来,应该不是来跟我喝茶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的好,毕竟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
她连句父亲都没有叫,姜相的心头一滞。
认真的看了姜予安一眼。
短短几个月,她像换了一个人。
太傅府锦衣玉食,把她养的很好。
枯瘦的身体胖了些,脸上有了血色。
华衣锦服,让她看起来像个千金小姐,比在姜相的时候好很多。
姜相顿时有些后悔,若是知道她懂医术,就不该那样对待她了。
否则,他现在也不必如此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话。
“安安……”姜相面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在你离府的这段日子,父亲很想你,你是我姜家的女儿,是我的血脉,纵然父亲有什么过错,你也不能说断亲就断亲啊。”
他将一个匣子,推到姜予安面前:“这些都是为父补偿给你的,你回来吧。”
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带着强硬的命令。
姜予安连看都没有看,轻笑一声:“相爷真是抬举我了,如今我有家,太傅府就是我的家。”
“你……”姜相为之一愣,眼里露出不解:“可那毕竟是你外祖的家,你是我姜家的人,怎么能住在太傅府里呢,长久以往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心脏的人自然看什么都脏,我虽住在太傅府,可是院子却是隔开的,起居都是由丫鬟婆子照料,外祖和小舅舅都是守礼之人,从未越矩,待我也十分亲厚,我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闲话可说?”
姜予安说到这里,故作惊讶的看向姜相:“相爷说的闲话,该不会是相府吧,是不是有人说你们为了养女,赶走了亲生女,这让你们脸上挂不住?”
姜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拳头紧握。
姜予安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
闲话,的确说的是相府。
“但我今天来找你,是出自真心实意,是真的想要弥补。”姜相不想跟姜予安争这些没用的,玄墨的病还等着她来治,他得把她哄回去。
姜予安坐在了姜相面前,隔着一张桌案看向他。
那双黑亮的眼睛,像是染了寒相,说不出的冰冷:“弥补,你拿什么弥补,这些于我而言无关轻重的银票吗?”
她伸手推了一下匣子,里面的银票掉了出来。
姜予安的神情说不出的嘲讽:“几千两银票,就能弥补我所受的伤和苦?”
“那,你想要什么?”姜相实在不解,不明白姜予安为什么突然就闹成这样。
“我被土匪掳走,相爷可知是何人所为?”姜予安嘲讽一笑,问道。
姜相面色一滞,困惑的看着姜予安:“当然是土匪所为,还能是谁?”
姜予安摇了摇头,道出实情:“我受伤是因为你的那几个好儿子,他们为了保住姜玉婉的身份和地位,便让土匪把我掳走,把我虐待成重伤。”
“可惜我命大,没有死成,你们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但老天有眼让我知道了真相,现在你还有脸要我回去?”
“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回去,还要把曾经伤我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姜相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震惊:“简直,简直胡说八道,他们待你亲厚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姜予安话说完,便起了身:“相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顿了一下,她又道:“姜玄墨我不会救他,这是他罪有应得。”
她巴不得姜玄墨早点死,又怎么会救他,真是痴人说梦。
姜予安转身离开,只留一下脸错愕的姜相。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如此心狠手辣。
对待自己的妹妹,如此无情。
姜相僵着身子起身,大脑一片空白。
他都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
几个儿子是他的骄傲,可是他们所做的事,畜生不如。
难怪姜予安会毫不犹豫的断亲,离开。
他竟还自大的前来,想要让她回去。
可笑,真是可笑。
姜相回了府后,谢氏就急忙迎了上去:“老爷,安安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没有看出姜相的脸色有些不对,一心扑在姜玄墨的身上。
“是不是那丫头使性子不肯回来,可她不回来我的墨儿如何好起来,若是她不愿意,不如就把她绑回来,耍性子也不该耍到咱们头上……”
谢氏的话没有说完,就见姜相冷了脸。
他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谢氏的脸上,怒发冲冠:“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亲生女儿的?”
若不是姜予安说出实情,只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姜予安受的委屈。
谢氏尖叫一声被打的跌倒在地,她一脸委屈的看着姜相,不解的问:“老爷,妾身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到现在你都不知悔改。”姜相眼里满是失望,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冰冷的看着谢氏,问道:“我问你,安安是如何受伤的?”
谢氏愣了一下,眼神飘忽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老爷又怎么问起来了?”
“说实话。”姜相突然爆喝一声,谢氏吓的身体一抖,却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肯说。
看她的样子,分明有鬼。
姜相面色发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颤抖的问:“所以,你知道安安是如何受的伤,这件事你是知情的,对不对,你知道她是被几个哥哥找的人,打成了重伤,只为了保住玉婉的地位,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谢氏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件事他们做的天衣无缝,姜相是如何知道的?
不,知道那件事的人全都死了。
死无对证,她绝不能说出实情,这应该都只是姜相的猜测。
谢氏摇着头,哭道:“老爷,你到底是从哪儿听信的闲话,那件事只是意外,怎么会是儿子们所为,你冤枉我们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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