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墨汁心跳**
青州府衙的松烟墨突然泛起涟漪时,沈墨白正在给连环盗尸案画押。笔尖悬在"结案"二字上方三寸,砚台里传来擂鼓般的心跳——那声音竟与他自己胸腔的震动完全同步。
铜漏显示亥时三刻,案头的唐三彩仕女俑突然转向西南。月光穿透彩釉的刹那,陶俑腰间玉佩浮现血色纹路,正是三日前苏府十八具尸体脖颈处的棠花印。
"大人!西郊义庄..."衙役撞开门的瞬间,沈墨白袖中验尸银针齐齐震颤。针匣底层那枚从不示人的血棠针,此刻正发出妖异的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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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逆生尸**
义庄柏木棺内,昨日下葬的苏员外端坐如生。尸身手握的新鲜棠花滴着晨露,而棺中陪葬的西域寒玉竟凝着霜花。更骇人的是尸体颈后——暗红胎记蜿蜒如锁链,与沈墨白隐在官服下的印记分毫不差。
"第七具了。"仵作老岑的声音发颤,"这些尸体都在死后第三日睁眼,指甲以每日三寸的速度生长..."
沈墨白用银针刺入尸身虎口,针尾立刻结出冰晶。这是《洗冤录》未载的异象,他却莫名熟悉——刺痛太阳穴的闪回画面里,自己正用同样的手法检验另一具长着獠牙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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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镜渊**
验尸刀划开尸身左臂时,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诡谲弧线。沈墨白下意识后仰,血珠撞上铜镜发出金戈之音。镜面霎时浮现扭曲光影:
浓雾弥漫的灵堂,戴青铜傩面的白衣人正将血棠花插入尸身咽喉。那人转身时腰间玉牌晃动,半枚太极鱼纹与他怀中残缺的玉佩严丝合缝。
"原来是你..."沈墨白按住剧痛的胎记,镜中幻象突然倒转——傩面人揭开面具,露出的竟是他自己染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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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浑天启**
追到乱葬岗时,怀中的血棠针已烫得刺骨。沈墨白踢开半掩的墓碑,地宫入口的青铜浑天仪正自行转动。二十八宿盘错位成"鬼金羊"星宿,对应苏府灭门案当夜的星象。
当他将玉佩嵌入中心凹槽,浑天仪突然投射出血色星图。那些光点连接成棠花纹路,指引向城北废弃的观星台——那里本该是他幼时被焚毁的故居。
晨雾中传来环佩叮咚,戴傩面的白衣人立在断梁上,手中剑刃映出九重棠花光晕:"沈大人可知,你验过的每具尸体,都是你前世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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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因果刃**
雁翎刀与怪剑相击的刹那,沈墨白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 自己身着前朝官服在血棠树上刻字
- 傩面人抱着襁褓穿过火海
- 某双手正在浑天仪中心刻下"墨白"二字
剑气扫过左臂时,流出的血竟在虚空凝成棠花形状。白衣人突然扯开衣襟——他心口处跳动着与沈墨白胎记同源的纹路!
"这局棋从你师父三十年前盗走浑天仪就开始了。"傩面人甩出三枚带血的青铜齿轮,"下次验尸记得看看死者舌底,有你想要的答案。"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沈墨白在观星台废墟捡到半卷《天工开物》。残页记载的"轮回机关兽"图纸旁,赫然是他幼时的笔迹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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