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这名字在白家那片由男性铁腕统治的商业帝国里,曾是性别原罪的代名词。轻视如影随形,排挤似无形枷锁。然,世俗偏见锁不住她的凌云之志,家族重压磨不灭她骨中的锋芒。凭借超群的智识与淬火的坚韧,她硬生生在铜墙铁壁间劈开血路,铸就了今日商界不容置喙的铁娘子传奇。此刻,那坚冰般的外壳下,心脏却为一人狂跳,焦灼如焚。她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着奢靡与罪恶的包厢门。
接到林琉璃那通颤抖的求助电话时,白幽心头疑云丛生——琉璃怎会涉足此等污浊之地?可那份对相伴多年、许诺终身,甚至让她甘愿背负世俗不容目光、爱入骨髓的同性恋人——林琉璃的担忧,瞬间压倒了一切。电话那端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心焦,让她恨不能身负神通,刹那挪移。
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闯入这座浮华的销金窟。脸上是因极致忧虑而绷紧的冷峻线条,利落短发微乱,周身弥漫着与周遭靡丽格格不入的锋芒与紧迫感。步伐迅捷而蕴力,那是长年自律淬炼出的猎豹般的敏锐与力量。耳垂上那点微红,是她灵魂深处不驯的火焰,微弱却执着。坚硬的外壳下,是唯独为那一人展露的、深藏的柔软。
林琉璃。
那个名字,是她心尖上的烙印,是她誓要倾尽所有去守护的珍宝。她对林琉璃的爱与保护欲,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契合,炽热得足以灼伤自身。在这冰冷残酷的商业丛林,林琉璃是她唯一的暖阳,是她疲惫灵魂的归港。是她认定了,纵使逆抗伦常,违背世俗,也要执手相伴、交付全部真心的此生唯一。这份感情,超越了家族的期许与束缚,构筑了一个仅属于她们二人、私密而坚固的琉璃世界。
她心焦如焚,不解一向洁身自好的琉璃为何会身陷此地,更不解电话里那一声声绝望的“白幽”究竟意味着何等深渊。理智在那一刻寸寸崩裂,只余下一种原始的冲动——将她从一切未知的危险中夺回!她的琉璃,危在旦夕!
奔赴途中,白幽思绪纷乱如麻。为了与琉璃厮守终生,她暗中做出了琉璃尚不知晓的巨大妥协。纵为女子,她亦渴望给琉璃一个名正言顺的未来,让她们的关系得到某种形式的认可。为此,她不得不与眼中唯有利益的白家掌权者——白老爷子,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表面上,她将配合与贾家的联姻,与那个声名狼藉的贾晨阳缔结一纸虚假的婚约;作为交换,老爷子默许她私下带琉璃远赴海外登记,更重要的是,他承诺将承认琉璃在白家的存在,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这个隐瞒,是她为琉璃精心铺设的保护网,却不曾想,此刻竟可能化为刺向琉璃的利刃。
莫非……莫非琉璃察觉了她与白老爷子的密约,误以为自己背叛了她,绝望之下竟独自去找了那个贾家声名狼藉的恶少贾晨阳?那个以玩弄女性为乐的纨绔子弟?思及此,白幽的心如坠冰窟,脚步愈发急促,几乎要将高跟鞋跑断。
推开那扇沉重、雕饰繁复的包厢门,一股混杂着奢靡与腐朽的热浪扑面而来。昂贵香水、劣质酒精,以及一种若有似无、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息交织弥漫,几乎让她当场干呕。包厢内光线晦暗,红金光影迷离晃动,宛若一场无声而丑陋的盛宴残骸。角落沙发上,贾家那位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贾晨阳,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那个仅凭名字便足以让她反胃的男人,此刻衣衫不整地瘫软着,脸上挂着一种扭曲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眼神贪婪地、直勾勾地盯着包厢深处。
白幽的心脏在踏入包厢的刹那便疯狂擂鼓,当她的目光顺着贾晨阳的视线望去,触及角落那骇人一幕时——大脑“嗡”的一声,所有思维都被纯粹的、焚毁一切的愤怒所取代!
贾晨阳那个禽兽不如的秘书——历永,此刻正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粗暴地压在一个瘦弱的身躯之上。那被死死压制、无助颤抖、发出微弱呜咽的女子——分明是林琉璃!是她爱入骨髓、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林琉璃!
“琉璃!”一声嘶哑的、撕裂喉咙的呐喊,白幽只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所有理智、教养、隐忍,在这一刻轰然燃为灰烬。她忘记了贾晨阳的身份,忘记了白家继承人的体面,忘记了所有后果。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她!救我的琉璃!
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奔涌,白幽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常年严苛训练赋予她的惊人爆发力在怒火的催化下迸发,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一脚踹向压在林琉璃身上的历永!
“滚开!畜生!”她嘶吼着,声音沙哑变形,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以及爆发时那种原始而骇人的力量。
历永本就醉眼朦胧,又骤然遭受这蕴含滔天怒火的重击,整个人如同一个破败的麻袋般被踹飞出去,沉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滚落墙角,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昏死过去,喉间逸出一丝令人作呕的呜咽。
始作俑者贾晨阳,此刻却摇晃着站起身,带着满身酒气与靡烂气息,慢悠悠地走向白幽。他脸上那令人作呕的邪笑非但未减,反而更添几分**,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动作充满了令人反胃的暗示。
“幽幽,你可算来了……”他语气轻佻,仿佛方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不过是场助兴的游戏,“呵,这可怨不得我……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你知道的,像我这种身份,总有些不长眼的女人想攀附……她啊……看着挺清纯,没想到……”他故意顿住,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啧啧”声。
贾晨阳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白幽的心上。他不仅毫无悔意,竟还用如此污秽的言语玷污林琉璃!白幽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一股深入骨髓的恶寒与反胃感席卷了她。
“你瞧瞧,多识趣……”贾晨阳还在继续他那令人发指的表演,手指轻佻地指向林琉璃,“你可得看清楚,你身边这个女人,林琉璃,可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主儿。装得一副清高模样,骨子里还不是一样?水性杨花,为了攀附权贵,什么都肯做……”
“闭嘴!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白幽再也无法抑制喉间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眼前的贾晨阳仿佛化作一团蠕动的、散发着恶臭的蛆虫。她猛地脱下身上还带着室外寒气的白色风衣,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珍惜,像是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琉璃珍宝,小心翼翼地将林琉璃颤抖不止的身躯包裹住。风衣之下,那具身体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与白幽方才爆发出的雷霆之力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她低头凝视着林琉璃,心疼得几乎要停止呼吸。在晦暗的光线下,林琉璃那双曾盛满星光与爱意的眼眸,此刻空洞无神,只剩下无尽的屈辱与死寂般的绝望。她颤抖的手臂无力垂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布满了醒目的、青紫交加的掐痕。那些残忍的印记,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扎进白幽的心脏,痛得她无法喘息。她能感受到林琉璃身体的剧痛,更能体会到她内心深处,那种比肉体创伤更甚千百倍的、被践踏、被玷污的巨大痛苦与耻辱。林琉璃此刻完全被绝望与恨意吞噬,那种被最爱之人目睹自己最不堪模样的羞耻,让她连灵魂都在颤抖。这种羞耻,远比任何肉体的折磨都更让她撕心裂肺。
“畜生!我让你住口!”白幽猛地抬头,眼神冰冷彻骨,锐利如淬了剧毒的刀锋,直刺贾晨阳。她再也无法克制,全身的力量凝聚于右拳,带着滔天的怒火与无边的恨意,狠狠地砸向了贾晨阳那张仍在喋喋不休喷吐污言秽语的嘴脸!
这一拳,蕴含着远超常人想象的力量,那是她曾在军旅特训中磨砺出的实战格斗技巧。大学期间,她曾秘密参加过特种兵训练营,那段经历赋予了她一身过硬的本领,足以赤手空拳应对数名壮汉。此刻,这份力量在极致愤怒的驱动下全然爆发,贾晨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踉跄后退。
“我告诉你贾晨阳!”白幽喘着粗气,胸口因剧烈的愤怒与心痛而急促起伏,“我白幽,就算嫁给路边的阿猫阿狗,嫁给最卑贱的乞丐!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假结婚,也绝不可能与你这种连人渣都不如的败类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联!”贾晨阳被打得嘴角迸裂,鲜血直流,他捂着脸,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白家千金,竟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怒火,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宣告她的感情归属,彻底斩断所有虚假的可能。
“我告诉你,白家和贾家的所谓婚约,从今天起,彻底作废!”她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威严,那是她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浴血拼杀多年,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气场,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还有你那条该死的走狗秘书,历永!等着收律师函吧!我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她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恶心与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怒火,朝身后一直默然肃立、此刻脸色同样凝重的白家保镖冷声下令。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但语气中的命令与威严,却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上位者的绝对掌控力。
“立刻打电话给白老头那条忠实的狗——李秘书!让他立刻!马上!滚过来!”白幽的手指向角落里昏死过去的历永,又扫过捂着嘴、满脸狼狈与惊恐的贾晨阳,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让他替老爷子亲眼过来看看!看看他老人家精挑细选、视为乘龙快婿的所谓‘优秀人才’——贾晨阳!以及他那条‘得力’的走狗秘书历永——究竟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畜生嘴脸!让他们好好看看,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渣!一个连人渣都不配称的东西!”
保镖立刻躬身应是,迅速掏出手机拨打号码。白幽不再多看贾晨阳那张混合着恐惧与怨毒的脸一眼,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几乎瘫软如泥的林琉璃,用尽全力支撑着她,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朝包厢外走去。
贾晨阳在听到白幽让保镖联系李秘书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纵然心底深处一直鄙夷白幽的取向,甚至对她存着龌龊的征服欲,但此刻,面对这个气场全开、眼神冰冷如刀的女子,他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悸与……莫名的吸引力?这种荒谬的、矛盾的感觉让他内心无比纠结。他张了张嘴,想喊住白幽,想说些什么挽回,但迎上白幽那双冰封着凛冽杀意的眼眸,所有话语都硬生生梗在了喉咙。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甚至视为囊中之物的所谓“未婚妻”,一旦被触及底线,发起怒来,是何等的可怕与决绝。
挣脱那地狱般的包厢,已是深夜近一点。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稍微驱散了些许令人窒息的压抑。两人来到会所灯火辉煌却空旷的大厅,等待司机将车开来。
白幽的目光落在被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林琉璃身上。她的白色风衣几乎完全裹住了林琉璃不住颤抖的身躯,却无法驱散她灵魂深处那刺骨的冰冷与绝望。白幽低头凝视着怀中之人,巨大的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溺毙。无数个“如果”像锋利的针,反复穿刺着她的心脏,激起阵阵剧痛。“如果我早点告诉她真相……”“如果我没有答应那个荒唐的协议……”“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到……”她的心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痛彻心扉。她深知,身体的伤痕或许终会愈合,但林琉璃内心那被彻底击碎的尊严,那灵魂深处的创伤,可能比任何肉体的痛苦都更深、更难弥合,甚至会成为伴随她一生的阴影。她是那样深爱着林琉璃,爱她骨子里的纯真与善良,爱她依赖自己时的娇弱与信任。一想到琉璃的未来可能因此蒙上永恒的阴霾,白幽的心就疼得一阵阵痉挛。
她收紧了手臂,将林琉璃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想将自己所有的温度与力量都传递给她,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声音因心痛而沙哑:“琉璃,没事的……我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绝不会让他们好过……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国度,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国外,要永远在一起……”
而被白幽搀扶着的林琉璃,身体深处的剧痛与被玷污的屈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她几乎无法站立。然而,比这更痛、更让她无法承受的,是在那地狱般的场景中,看到白幽出现的那一刻。那份被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要、最想向其展现完美的白幽,看到了她最想隐藏、最不堪回首模样的极致羞耻感,像最毒的蛇,在她心底疯狂蔓延、啃噬。
她无法忍受白幽看到她那副被玷污、被摧毁的样子!
那份精神上的痛苦,远比肉体的折磨更甚千百倍。那份深沉的爱意,在极致的羞耻、痛苦与被背叛感(她扭曲地认为白幽的隐瞒是一种背叛)的交织下,瞬间发生了可怕的扭曲、变质,如同被诅咒般反噬回来,化作了冰冷刺骨、深入骨髓的恨意!
她恨白幽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恨白幽的出现让她颜面尽失,恨白幽那副仿佛永远高高在上、拯救一切的“救世主”姿态(这是她在巨大创伤和扭曲心理下产生的、偏执的错觉)。
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一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绝望。白幽此刻的温柔与承诺,在她听来,都像是带着怜悯的施舍,更像是在她破碎的尊严上又狠狠踩了一脚。那些关切的话语,反而激起了她更深的恨意。
“幽幽……你看到了……我最不想让你看到的样子……” “你答应过我……我们之间再无欺瞒……” “是你……是你间接导致了我承受这一切……这份耻辱,我永生难忘!” “我恨你!恨你闯入我的生活!恨你的一切……”
这些扭曲而怨毒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盘旋。
白幽看着怀中不住颤抖、几乎失去所有支撑的身躯,再也无法忍受,她俯下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小心翼翼地将林琉璃打横抱起。常年体能训练赋予她的力量,让她抱起这个因过往经历而显得格外瘦弱娇小的女孩并不显得吃力,但她的心,却像是抱着一个破碎的、即将崩塌的世界,沉重得无法呼吸,心疼得几乎要裂开。
就在这时,保镖快步上前,低声禀报:“白总,车已经到了。”
白幽强行收敛起心中翻涌的万千思绪,抱着林琉璃,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会所那扇象征着身份与权力的旋转门。
就在距离那扇门仅几步之遥时,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大厅角落,落在一个被当作装饰品陈列的红木高架上。架子上随意摆放着一些看似有些年头的仿古玩物,其中一个——那是一个玉玺的仿制品,材质不明,做工略显粗糙,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玺身上有一道极为明显、几乎贯穿整个印体的裂痕。它在周围奢华而昏暗的灯光下,竟隐隐泛着一种诡异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幽暗光泽。
或许是先前极致的愤怒与心痛让白幽的大脑处于一种极度疲惫而敏感的超负荷状态,或许是潜意识中某种冥冥的力量在牵引着她,又或许是那道裂痕本身就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能量。白幽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个玉玺仿品上的裂痕。
“嘶——!”
一股冰冷、古老、带着强烈时空错乱感的奇异能量,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这感觉并非简单的触电,更像是一种来自遥远时空的召唤,又像是有某种尘封已久的古老密码被瞬间激活。白幽的脑海中仿佛被强行塞入了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古老的符文、陌生的宫殿、厮杀的战场、模糊的人影……伴随着一股强烈的、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感,有什么东西正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将她的意识从身体里剥离。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她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紧紧抱着林琉璃的手臂也骤然变得无力。她清晰地感知到,这道裂痕,绝非简单的物理破损,它似乎连接着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时空,而她,正被一股磅礴浩瀚、无可抵御的力量,疯狂地拉扯向那个神秘的未知之地。那股力量带着一种古老的、冰冷的意志,仿佛要将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投入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
“琉璃……”她艰难地低唤了一声,本能地想将怀中的琉璃抱得更紧,却感到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幻,仿佛正在消散。眼前的景象开始急速模糊、扭曲、旋转,周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洞。在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瞥,她似乎看到林琉璃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眼神复杂得难以辨认,空洞的神情深处,除了痛楚与屈辱,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隐晦而冰冷的……恨意?
来不及细想,来不及再看清那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无边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将她和她怀中的林琉璃,一同卷入了那深不见底、通往未知的时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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